第428章 把水搅混
景深的烟已经丢了。
单膝蹲下皱眉拭去她额角溢出的细汗,“不舒服?”
南桑刚才问他叫什么名字的声音太轻,景深没听见,手抬起轻触她额头。
听见南桑启唇,“景柏。”
景深恩了一声,俯身在她额上落了一吻。
这算是回应,也是间接的测温度。
没有烧。
景深偏脸,手朝后触碰了瞬耳后。
温度正常,可南桑明显不正常,脸色发白,瞳孔怔愣,额头好端端的出了汗。
这地的温度是偏凉的,景深感觉她穿这些应该不会热,皱眉把她拉到坐起来,轻捏她掌心,温热有水汽,正常。
接着垂眸看她的指甲。
南桑的外伤就俩,指甲和肚皮。
肚皮那定了型,皮肉疼痛在她昏迷的时候已经消了,再用云南白药喷搓,意义不大。
青淤给她时间自己可以消散。
指甲看着严重,但因为消炎和清理及时,也在慢慢恢复。
景深细细的看了眼。
没什么问题。
目光移向小腹。
手伸出去时,听见南桑又喊了一声。
“景柏。”
景深再度恩了一声,想撩开冲锋衣下摆。
南桑挤进了他怀里,脸埋入心口。
景深轻抚她后背,“怎么了?”
南桑现在的情绪很好看明白,全都在眼睛里。
他想看看她,南桑手圈着他的腰,力道极紧。
他没硬拉,“不舒服?肠胃还是哪?热吗?是穿的多感觉热,还是内里感觉热?”
“心里不舒服。”
景深微怔。
南桑抱着他闷闷的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会早死的。”
景深紧皱的眉头舒展了。
南桑继续,“但你抽烟的样子帅炸了,我又很想看。”
南桑在景深怀里仰了头,“好矛盾啊,我该怎么办?”
景深不止眉头舒展了,提起的心脏也放下了,浅淡的出了口气,额头撞了下她的。
确定没有发烧。
娴熟的转移她和小时候一样,经常冒出的一些带有少女情怀,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水烧好了,洗头。”
南桑仰头噘嘴,娇娇的说欠一次。
在景深落下吻后,甜蜜笑笑的松开手。
笑容在景深去边角弄水淡了点。
抬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喃喃,“对不上……”
十二岁的她,很小声害羞,全是少女悸动呢喃而出的名字,她没听清是景什么。
但清楚的知道,和景柏对不上。
这个画面美好的厉害,可潜藏的深意太多了。
细想会把钟燕也好,江州也罢,还有杨浅与忠叔告诉她的过往全部推翻。
南桑脑海中属于谜团的部分平白涨大了十数倍,把她脑袋挤的满满登登。
南桑不舒服。
心脏不舒服,脑袋不舒服,全身都不舒服。
咬紧牙关按下了,但情绪却无法恢复。
没了叽叽喳喳神采飞扬,只是带着笑。
脖子下被放了个包着毛巾的圆棍,躺着被景深洗头也提不起精神。
目光涣散的看看天看看白云。
在景深明显担忧的频频看向她对他笑笑,“有点困了。”
她揉揉眼,打了个似是而非的哈欠,很自然的闭了眼,隔绝开他的视线。
南桑的头发长且密,很多天没洗,加上之前雨水的脏污,大部分都打结了。
小瓶洗发水和洗衣服剩的水几乎都用完,才洗干净,一点点捋顺。
长达近一个小时时间,南桑一直躺着一动不动,看着像是睡着了。
景深再看眼手表,扯了毛巾把头发裹上。
匆匆就着南桑最后一遍干净的水把头发洗了,打横抱起南桑回去。
安置好不过几分钟,十二点到,陈雪来了。
景深起身想把门关上,一瞬后没关。
带着她朝远处走,到能看见门,但是听不见声音后顿足回身。
看她身后厚厚裹成团,没办法忽视的睡袋,唇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冷笑,客气道:“给我吧。”
陈雪把睡袋脱下来递过去,连带手里提着的包一起。
景深把睡袋单肩背着,接过包,“这什么?”
景深刚洗了头,毛巾在南桑那,没擦。
黑发来的路上被风吹出了潦草的形状,瞧着还是冷淡和清贵,但平白年少了些,短袖带出的劲瘦有力手臂线条,让他不禁欲了,多了点罕见的荷尔蒙气息。
陈雪只是看了一眼就心跳加速,耳腮发烫,不敢再看。
手交缠在一起,声音像是蚊子似的回,“吃的和水,还有一些用的,我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看见什么都拿来了什么。”
景深拉开拉链,没看里面的东西,看内包上缝着的编号。
昨天陈雪的包,编号是文职,明显是她的。
这个是队长的编号。
外头队长只剩一个,那么就是她弟陈九的了。
景深慢吞吞翻弄里面的东西,似无意道:“你把东西拿进来,过程不顺利吧。”
是。
因为陈九。
陈雪昨天出去不过两分钟便被陈九拽走了,问她的包去了哪。
陈雪后知后觉想起了包在景深那。
超大漏洞。
她有点慌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陈九训了她近半个小时。
来回转了半天,联系了邓校,把情况照实说了。
邓校说——她包忘在里面了,违令吗?
一句话,陈九愣住。
听邓校的,把联系机给了陈雪。
邓校问陈雪包为什么忘在里面,红一现在情况如何。
陈雪被搞懵了。
昨儿那封信她没看见内容,但是看见了开头。
景深俩字不就是写给他的吗?说明邓校是知道他在的。
她摸不清楚状况,犹犹豫豫说还好。
邓校把电话挂了。
陈九什么都没再问,邓校也没再打来。
昨晚陈九又炸了。
景深说要干净的睡袋,只有她的是干净的没睡过人的。
她昨天晒了一下午。
刚卷成了很漂亮的卷,晚上自然不能用。
在陈九去巡逻后爬进了他睡袋。
后半夜被他拽出来后,对峙再次开始。
问她为什么不用她自己的,卷成那样是想带去哪。
景深是通缉犯。
就算是邓校让陈雪说,陈雪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亲弟弟。
她死活不说。
陈九逼了半天没结果,又急的团团转加跺脚,最后打给了邓校,要把她弄走。
不等陈雪急。
邓校驳回了。
说指令最开始要女的,后来要钟燕。
钟燕死亡,重回最开始的指令,女性。
别队有任务,闲着的只一个陈雪。
陈九把睡袋的事说了。
邓校沉默好大会,问他违令吗?
一句话又驳回。
却让陈雪找到了任务漏洞。
她带东西进去,只要说丢了,不违令。
陈雪光明正大的背着睡袋,还拎着从陈九那偷来的东西和包,直接穿过侧目不明白但不敢多问的队员来了。
过程不顺利,陈雪却想说顺利。
不等说出来。
被景深似无意的打断,询问详细过程,还要实话时。
忘了说顺利。
半点没隐瞒的把全部过程都说了,甚至于邓校的沉默都说了。
景深冷笑放大,在口中咀嚼了遍邓校的名字。
他知道邓校那只遵指令,所做没错。
不想京市的水越来越浑被带进去没办法独善其身也没错。
邓校让陈雪来,想把他存在这件事,只有把他当成救命恩人的陈雪和他知道,再无旁人知道更没错。
南桑如果只是虚弱,没别的,景深不会和他计较。
站何位,行何事,护何人,人本该如此,更何况邓校名下有两百多口人需要他护。
可偏偏南桑不好。
如果他三天前晚到半分钟,南桑已经死了。
不是跳河。
是拼凑都拼不成全尸的死亡。
景深怎能不怨。
不至于和怨江州以及聿白一般,连坐之罪却少不得。
邓校的区不想牵连进来。
他偏要扯进来,让他们的只遵指令,成为笑话。
不想让京市的水变浑,他偏要让它变混。
且要该死的邓老头和区看着,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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