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本官不知道
陈靖川眼底有复杂之色，问了一句，“这种毒，能解吗？”
“暂时还不知道。”瑞清郡主道。
陈靖川怔怔地看了婉儿一眼，道：“我在外头，有事叫我。”
“谢谢！”婉儿轻声道。
两人出去之后，婉儿稍稍坐起来一些，“郡主有话便说，我受得住打击。”
瑞清郡主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双腿盘着坐在床边上，十分恣意，一点都没了方才那副大家小姐的典范模样。
“你今年十六岁，便是练武能为你延续生命，可也最多两三年，你要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成亲。”瑞清郡主道。
“成亲？”
“阴毒，能以阳气散之，阴阳调和虽是下下之策，却是也暂时保命的良方，暂时，终究，怕也是过不了二十五岁。”
“好，我知道了，谢谢郡主，改日请郡主吃酒！”婉儿稍稍理了一下，便冷静了下来，若还有两三年，她应该已经可以报仇，因此，心情也轻松了起来。
瑞清郡主看着她，“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婉儿笑了起来，“有什么好担心的？人终归是要死的，我若本在少年时候死，如今便已经是赚了，上天还恩赐了一个师父给我，疼了我多年呢。”
她是赚了，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重活复仇，又知道自己的死期，上天对她着实不错。
瑞清郡主眼底露出欣赏之意，“你懂得这样想，很好。”
她站起来，“我给你开个方子，调理你的内伤，你的毒，我无能为力。”
婉儿忽然收敛了神色，正经地道：“郡主是不是该告诉我，是谁叫你来给我治伤？不，或者是谁让你来告诉我，我中毒了？”
瑞清郡主诧异地看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婉儿端正了神色，眼底的光芒也逐渐显露，“郡主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你懂得医术但是很少为人医治，如今我置身风头浪尖中，以你的性子，又怎会接近？除非有人授意让你来告诉我，我中毒了。”
瑞清郡主坐下来，凝望着她，“你这么聪明，看来，我母亲没错看你，没错，是有人叫我来的。”
“谁？”婉儿眸光一闪。
“我母亲！”
“靖国候夫人？”婉儿怔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靖国候夫人，不管是前生还是今生，自己与靖国候夫人都没有来往，只是远远见过几面罢了。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中毒的？
“你的母亲甄氏和我母亲是旧日相识，你母亲难产死的时候，我母亲和皇太后在外，没能及时赶回来，但是，她一直怀疑你母亲的死因，因为你母亲出身军候世家，从小练武，身体一向很好，怎地怀了个孩子就难产死掉了？她前后调查过，发现你母亲临产前，有中毒的迹象，但是她没能证实自己的猜想，除非，从你身上发现阴毒，便可证实她的怀疑了。”
婉儿沉默了一下，“便是练武之人也有可能难产，靖国候夫人是不是还有其他发现？否则不会做此猜测。”
“这我就不知道了。”瑞清郡主道。
婉儿知道她撒谎，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愿意告知。
“靖国候夫人可有怀疑谁是凶手?”婉儿再度试探。
瑞安郡主摇头，“没说。”
然后，她眸光明澈地看着婉儿，“如果真有下毒一事，你心里应该明白。”
瑞安郡主开了方子便出去了。
之后，便是平安公主过来问候。
“伤势这么重，本宫不该让你去冒险的。”平安公主往她的腰间塞了一个软枕，内疚地道。
“不要紧，公主，我没事。”婉儿露出稳重的笑容，“而且，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长孙拔真动了手，也把张金忠招了出来。”
平安公主摇头，“其实我们手头上的罪证不多，推测到张金忠，也是国公府管家那位小妾给的料，但是没有实证，若长孙拔到时候反口，还是比较麻烦。”
婉儿道：“至少，可先把长孙拔给拉下来。”
公主点头，“对，至少断了张金忠的左膀右臂，婉儿，你这计策好，若能连根拔起，你居功至伟，还有，那位小妾的口供，也是至关重要，若没你扣下了她，我们也不会怀疑到张金忠身上去，从而忽悠了长孙拔一把。”
张金忠，福省布政使，先帝朝的时候，只是福城下辖州县的府丞，二十年间，一跃成为福省的布政使，割据一方势力。
张金忠的女儿便是如今宫中的慧嫔。
婉儿知道这一次是很冒险，因为长孙拔为人一向狡猾，要他相信，就都突破他的弱点。
他现在一点都不怕人家追查到他与福城一案有关，因为有慧嫔和张金忠在那里顶着。
他只担心狼山的事情暴露，所以，看到狼山的二当家与她单独一起进了竹林，他才会不惜一切追了进来想对他下杀手。
进了竹林，他也怀疑是计策，所以，一度想退缩。
公主安排了陈靖川送婉儿回国公府。
安置好婉儿，陈靖川坐下来看着她问道：“郡主可曾说解毒的办法？”
婉儿微笑道：“郡主说不碍事，她已经给我开了方子，服用三个月左右，基本可清除毒性。”
“真的？”陈靖川自从知道她中毒，便一直不太安心。
她知道瑞清郡主医术高明，但是，这种什么阴毒，他连听都没听过，而且他在房间内的时候，听郡主说的话，感觉这阴毒应该是比较厉害的。
“真的，不信你问郡主！”婉儿调皮一笑。
陈靖川见她笑容轻松，想来也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而且，若真有事，也不是他该担心的。
安置好婉儿之后，陈靖川便走了。
在院子门口，遇到了陈国公。
陈靖川端手行礼，“国公爷！”
陈国公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大将军辛苦了！”
“举手之劳！”陈靖川眸色淡淡地道，“告辞！”
陈国公抬起眸子，略带着几分阴沉地问道：“南监和督查衙门联手办理这案子，今天公主府设局，也是你们安排的？”
“算是！”陈靖川说，他没说出口的是这个提议，是婉儿提出来的。
“但是本官不知道。”陈国公声音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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