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果
看见那玉佩上的沈字,几个狱卒都不敢细看被兜帽遮着脸的江宴欢,赶忙跪下道:“是小人无礼,小人这就引公公进去!”
江宴欢被狱卒毕恭毕敬带进牢房,而后让他们打开牢门,屏退狱卒。
江家三口人忌惮的盯着她,一语不发,直到江宴欢顶着通红的眼圈摘下兜帽:“爹,娘,哥哥……你们受苦了。”
“欢欢?!”
她母亲宁氏最先回神,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缘何能过来看我们?”
“是沈墨彻暂时庇护了女儿,他也答应女儿,等到时机成熟,一定会救江家。”
江宴欢半真半假道:“你们一定要保重自己,我现在很好,若是江雪瑶和二皇子来对你们说什么,都不要相信!”
兄长江瀚辰一愣:“欢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宴欢担心耽误太久被沈墨彻发现,也不好细说:“总之他们不安好心,江家便是被他们构陷才会落罪!”
母亲和哥哥还没回神,她父亲江叔崇深吸一口气:“所以现在,你跟那心狠手辣的阉党在一处?你答应了他什么,才让他救江家?!”
江宴欢张了张嘴,许久不曾说出话来。
父亲乃是清流名臣,一身傲骨,若知道她嫁给了一个太监,怕是要当场气死!
犹豫一瞬,她开口道:“母亲,清寒师父已经前来寻过女儿,正巧九千岁想让我给一个重要的人治病,女儿便想着托了清寒师父的医术,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宁氏想到哪位旧人,这才含着泪花点了点头:“那便好,那便好。”
姜叔崇眼中仍旧带着忧虑:“沈墨彻此人心思毒辣,手段更是狠戾,你跟他一处,让为父怎么放心?”
“女儿一定会保全自己,也会努力救江家。”
江宴欢安抚一阵父母,眼看时间不早,也不敢再耽搁:“女儿之后有机会再来看你们,请父母哥哥一定保重!”
“我苦命的儿啊!”
宁氏搂着女儿痛哭不已,半晌才依依不舍放开江宴欢。
江宴欢心中不舍,却只能硬着心肠若无其事回府,交代狱卒:“除了九千岁的人,其他人不得探视江家,别让他们出了事!”
狱卒恭敬点头。
江宴欢这才回到沈宅,在外面处理掉那套黑袍,若无其事回到自己院子里。
她刚打算躺下休息,白日里顶撞她的那个丫鬟却低眉顺眼端着鸡汤和点心走了进来。
“夫人,我来给您送宵夜了。”
江宴欢拧了拧眉淡道:“放在那吧,我一会喝。”
那丫鬟却似乎有些紧张:“夫人,这鸡汤若是凉了,会有腥味的。”
江宴欢眯了眯眼,总觉得有些蹊跷。
她端起鸡汤嗅了嗅,极其敏锐的从其中分辨出一股药味。
原来,这鸡汤里做了手脚?
江宴欢眸底闪过寒光,若无其事端起鸡汤:“你说得倒也有理。”
她作势要将鸡汤喝下。
那丫鬟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寒光。
她原本也咽不下这口气,却不敢再轻易得罪江宴欢,今日出门时却有个人将她叫到马车上,说只要她在江宴欢的膳食里做些手脚将她赶出沈宅,便给她一大笔银子。
这蠢女人,也真是一点没怀疑……
丫鬟还盘算着等江宴欢被赶走,拿到银子要做什么,却看见江宴欢忽然闪电般出手捏住她下颌,将还滚烫的鸡汤尽数灌进她嘴里!
“唔唔……你……呕!”
那丫鬟瞪大了眼,下意识想推开她将鸡汤吐出来,江宴欢却飞速点了她的穴道,直接将她扔到了床上。
那药闻起来便知道是勾栏里那下作的催情、药,她倒想看看,这丫鬟会如何自食恶果。
她吹灭了灯走出房间,将房门虚掩着,躲在一旁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她便看见一道形容猥琐的身影鬼鬼祟祟溜进她院子,看装扮明显是个乞丐。
他踌蹴着没有进去,似乎是在犹豫自己有没有走对地方。
江宴欢压底声音开口:“愣着做什么,赶紧进去,那女人在里面等着你呢。”
那乞丐一愣,觉得那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却没多想,赶忙进了房间。
没过多久,江宴欢便听见里面传来不可描述的羞人声音。
江宴欢扯了扯唇,掂量着手中的白玉,悄然走向沈墨彻房间。
男人显然是不在院子里,她走进去摸上床榻,正想着将玉佩扔在这里了事,忽然感觉身后有一道凌厉的掌风急速迫近!
江宴欢心里一凛,险险在床上一滚侧身避开,一道黑影却鬼魅般欺身凑近,直接掐紧她脖子,将她狠狠抵在床上!
那坚硬的胸膛压得她喘不过气,几乎被他掐得眼前发黑。
这人难道是想要行刺沈墨彻的刺客?
江宴欢眼底一寒,膝盖狠狠顶向男人胯间。
那人没想到江宴欢还有反抗的余力,被准准踢中。
听见他痛得闷哼一声松了手,江宴欢借力绞住他脖子,骑在他身上大声呼救:“来人!有刺客!”
“你……江宴欢?”
身下传来低沉含戾的声音,江宴欢猛地怔住,狐疑道:“九,九千岁……?”
她下意识松开了腿。
脚踝陡然被一把掐住,沈墨彻将她拖起来扔在床上,上前点亮烛台,声音冷得浸骨:“为何你会在本督院中?”
他眼底一片寒意,骨节修长的手摩挲着腰间匕首:“是嫌活得太舒坦,迫不及待想让本督杀你?”
江宴欢看着那张俊美邪肆的脸,咬着唇道:“九千岁不是给宴欢解毒的机会吗?宴欢便想过来寻九千岁,斗胆一试。”
沈墨彻眯了眯眼,若有所思道:“哦?你要如何治?”
江宴欢斟酌开口:“先要施针,辅以药浴和汤药,如果不出意外,半月便能让毒性不再扩散了。”
沈墨彻逼近她,捏着她手腕将她拖近自己:“想让本督信你真能解毒,便拿出些能让本督取信的东西,本督……可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那眼眸带着丝丝寒意,莫名让江宴欢心里一凛。
她强作镇定的笑笑:“妾身知道了,妾身现下已经是您的人,害了您对妾身也没有好处。”
沈墨彻只是轻嗤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转身要走。
江宴欢摩挲着那枚白玉,眼珠骨碌一转,故意走上前拉住沈墨彻衣袖:“督公如果信不过宴欢,那不如先命人准备宴欢需要的药材,宴欢愿意当着您的面试毒。”
沈墨彻脚步一顿,微一颔首正要开口,江宴欢却“不慎”将桌边的茶壶撞翻,冰凉的水瞬间将他裆部打湿。
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凌厉的凤眸死死锁在她身上。
“九千岁恕罪!”
江宴欢很快装出一副惊惶模样,掏出手绢开始帮他擦拭,不经意将玉佩放回。
她本打算随意擦一擦应付,手帕在男人结实的大腿蹭过,却没想到反倒将那锦衣擦得更加脏污。
沈墨彻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更加难看,一双幽冷的眸子莫名让江宴欢觉得心里发虚。
她咬着唇耳根臊得通红,极力说服自己他只是个太监,哪怕擦到什么不该擦的……他也没有那东西,硬着头皮往上移去。
手腕忽然被扼住,沈墨彻一字一顿开口,声音沙哑:“放手……滚!”
看着他眸中那一丝隐忍的怒意,江宴欢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他哪怕是个残缺之人,到底也是男子,她这样肆无忌惮触碰他隐私的地方,实在有些无礼。
何况她是他现在还心有余而力不足……
江宴欢僵笑着放开手:“妾身不是故意的,九千岁见谅。”
沈墨彻一语不发推开他,独自回到内室换了一身衣服。
再出来时,他看见江宴欢还没走,眼神不善:“还有何事?”
江宴欢低咳一声:“择日不如撞日,千岁不如现在便带我去取药把,宴欢心中实在担心父母……”
沈墨彻脸色难看,偏偏解毒的事情不能暴露,他还只能带着这女人去药房。
他冷着脸走出院子:“莫要浪费本督时间。”
江宴欢赶忙跟上,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路过她居住的院子时,里面果然传来了暧昧的呻、吟和喘息。
江宴欢做出一份茫然模样,故意询问:“九千岁……我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沈墨彻顿住脚步细听,脸色顿时转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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