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为难你?”
曾几何时,他对她的感情成了一种负担,成了一种为难!“你晓不晓得在你战败被掳的这段日子里,我过的是怎样的一种日子?我气自己的身子不争气,没能快点好起来帮你,我更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能强留下你,以至于让你带兵出征,战败成俘虏,我苛责自己,让自己不好过,我虽身负重伤,但却日日念着你的安危,而---康复后便向你爹请命,只身潜入敌营中,为的就是要探一探你---现在却说我为难了你,影舞,你这样待我公平吗?”她将他对她的一片真心置于何地?
聂影舞知道她这么做有负文阔,但---
“他现在身负重伤,我怎能在这个时候离去。”更何况,他的伤还是她一手造成的。
他---身负重伤?
“他,是苍云展!”文阔震惊得无以名状,在影舞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竟然是苍云展!“你怎么能爱上一个敌人?”
“我没有。”没有爱上苍云展!“我只是---只是担心他。”
她昧着良心说话,他知道。但他不在乎,他要影舞跟他走,只要影舞离开了这里,那么她的心终究会回到他身上的。
文阔冷不防地出手,点了影舞的昏穴。
他知道唯有这个法子,他才能带走属于他的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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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营内号角声四起,震醒了在噩梦中的苍云展。
他捧着伤口坐起身。“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他的命令,却出兵征战!
守着他的随行大夫面有难色地开口回答。“回将军的话,是宋兵攻了过来。”
宋兵出战!
怎么会呢?照理说,小舞儿还在他们手中,为了顾忌小舞儿的安危,聂将军他怎么也不可能会出兵攻打他们!
一种莫名的不安攫住了苍云展的思绪。他抓着随行大夫的衣领,急急地追问道:“小舞儿呢?小舞儿她在哪里?”
“回将军的话,舞姑娘她---舞姑娘她---”随行大夫怕将军禁不起被舞姑娘背弃的打击,于是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清楚,小舞儿她到底怎么了?”
“舞姑娘走了,她背叛了将军,逃回了宋营。”
随行大夫的话像是一记闷雷,打在了苍云展的身上。
他的身子晃了两下,陡然跌回床榻上,脑中乱哄哄地响着刚刚随行大夫的那一句话---舞姑娘走了,她背叛了将军,逃回了宋营。
走了,她走了!
“为什么?”一句凄厉的怒吼划破了穹庐内凝然的气氛。
他都已经为她放下身价,向可汗提出和战的建议,为什么她还要背弃他?为什么她还要辜负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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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一役,辽国因主将身负重伤,而溃不成军。辽因此遣使求和,双方订定了盟约,两国算是暂时维持了和平协定。
然而苍云展却在雁门关一役后,变得喜怒无常且嗜血。
而这些都是聂影舞被强行掳回到大宋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是好久好久以前的过往本不该再被提起,然而这过往却因为苍云展掳走了聂影舞的爹爹,开启了她尘封的记忆。
“舞姑娘!”一名丫鬟轻唤着趴在桌上睡得极不安稳的聂影舞。
聂影舞眨了眨眼,思绪显得混沌。“这里是哪里?”她人在何处?
“是辽营,苍将军的麾下。”小丫鬟尽责的回答完后,捧着套干净的衣物递给了聂影舞。“舞姑娘,苍将军请你沐浴后,过去他的穹庐那儿找他。”
听到苍云展的名字,这下子聂影舞才真的完全醒来,此刻她身在大辽,在苍云展的势力范围内。
他掳了她爹爹胁迫她来,执意要她不好过,企图用凌辱她的方法来报复一年前他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
她悲哀的叹了一口气,摇摇螓首,将自己从过去的回忆中抽离,此刻多想已无益于她现下的处境,她该担心的是伺候她将受到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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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定在他的眼前。
聂影舞想过了,如果苍云展非要以凌辱她的方式才肯放了她爹,那么她会让他如愿的。
她像个泥娃娃似的站在他的面前,生死由他,没了脾气。
这样逆来顺受的聂影舞让他气绝。他要的是她的降服,而不是刻意佯装的乖顺。
“过来。”他要看看她乖顺的极限在哪儿。
聂影舞听话的走近他。
就站在他伸手可及处,他没了耐性的张手攫住她,将她往怀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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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影舞屏住气息,不让自己出声。
苍云展如此对她是要羞辱她,是要凌迟她的自尊。
她像个傀儡美人,对他的攻城掠地的行为只有承受,没有反应。
苍云展放开了她,眸中带恨。
难道她对自己真的没有一丝丝的情感吗?
苍云展的眼定定地瞅住聂影舞清澄的目光。
他只觉得自己又被这个女人伤了一回,只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别说爱了,就连恨自己,她都不屑!
在她的眼中,一个契丹人真是如此的不值得吗?
“吻我。”苍云展像个君主似的下达命令。
聂影舞错愕地抬眼望他。
是她听错了,苍云展刚刚---
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被羞辱的错愕。这使得他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是的,他就是要凌辱她,要她不好过,这样才能减轻他当年所受的凌辱。
他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不要怀疑我所下的命令,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犹如我的阶下囚,你要是想救你爹,那么就得当我是你的主子,对于主子的命令,你---只有听从,不能质疑。”他牵动双唇,嘴角扬起了一抹轻佻的笑容。“小舞儿,你总得表现一下,让我看看你的诚意,瞧瞧你是否还有当年的魅力,不然我怎么知道和你这个交易是否一如当年一样那般值得。”
苍云展的冷言相讥犹如一把利刃,刺得她心口疼得好难受。
她想转头离去,不愿再待在这令她难堪的地方,但要救她爹的命,她势必得向他屈服依他所言---
聂影舞的心冷了,她缓步向前,踮起了脚尖,将发颤的唇凑上前,她的吻像蜻蜓点水般的敷衍,让苍云展很是不悦,眼看她就要撤开,苍云展一把攫住她的腰肢,不让她逃脱。
聂影舞惊惶地抬起眼来,猛然对上的是苍云展眼中的嘲笑。
“就这样---?”他轻浮地挑起双眉。“难道这一年来,文阔没尽到他为人夫的义务---”
聂影舞别过头,不愿正视他的问题。
要是她跟苍云展说,她与我宁可这一年来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那么---他会相信吗?
“看着我!”他压低了嗓音发出怒吼,大掌粗暴的扳回她的螓首。他要她看着自己,不准她别过头,不准她回避他。
“既然不愿意说,那么就由我来教你好了---”他没等聂影舞回答,便---
聂影舞颤着发冷的身子,她不允许自己的心再为他沦陷一次,如果再次沦陷,那么他便有机会来伤害她,羞辱她。
然而她的没反应却激怒了苍云展。
苍云展倏然放开她,在她的耳畔低沉地开口:“你信不信,你要是再这样的表现,那么晚立即让你爹的人头落地。”他厉声恐吓。
委屈倏然哽上聂影舞的咽喉,为了避免自己的泪水会脆弱的流出,她不发一语,学他刚刚的动作---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令他满意,只感觉到自己的无助与虚脱。
“说,说你爱我。”他低哑地命令道。
聂影舞知道,他击垮了她佯装的坚强,如果她够诚实,那么她就该承认她是爱他的,早在一年前,她的心就已经沦陷了,给了他---
“爱你,我爱的人是你。”她一年的相思随着泪水淌了下来。
苍云展笑了。
他终于听到她开口说她爱他,虽然这话是他强迫要来的,但却也仿如天籁,是如此的动听。
他大手一拉,迅速的脱掉自己外衣---他再也没办法告诉自己此刻是在报复当年她的背弃---现下他只想一心一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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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的小舞儿,这个事实就像是一记闷雷,轰地一声,乍响在他的脑际。
他已然明白自己的错误,但他已经无法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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