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就是几天没住人,原本干净的屋子,积了灰尘。
宋清浅打了水,用抹布仔仔细细的来回擦。
擦到一尘不染。
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家里,就是要干干净净的。
这是宋清浅第一次,一口气做那么多的家务活。
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在做家务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用想。
只要想着家里感觉了,等贺东来回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除此之外。
这个家里在地震中,唯一受灾的地方,是贺东来的书架。
屋子里的家具,都是贺东来在休假的时候,一点一点慢慢做出来的。
只要是宋清浅用的,质量都很好。
唯有贺东来自己用的书架,是用边角料的废弃木板做出来的。
薄薄的一层,拼拼凑凑。
贺东来的书籍很多,将一个书架塞得满满的。
书籍很重,把中间隔层的木板,都压的弯曲变形了。
随着地震摇晃,书架上的书籍,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
宋清浅将地上的书籍,一本本捡起来。
用干毛巾擦干净封面,然后重新摆放起来。
她不太懂这些书籍的内容,但是因为太了解这个屋子里的一切,所以记得书籍摆放的位置。
为了以后贺东来使用更方便,她一边回忆着,一边将书籍放回原本的位置。
宋清浅整理了很久很久。
做完家务活,整理书架,她又去厨房做了饭。
她一刻都不停歇。
因为宋清浅知道,她不能停,如果停下来,思绪就会再一次的掉落不安的旋涡之中。
这些天来,她有感觉到,江柔故意隐瞒了她一些事情。
可是……
宋清浅不敢追问。
她怕听到一些她承受不住的事情。
只要不知道,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存在。
但是。
所有的事情,最终是有做完的时候。
当屋里焕然一新,一切都有条不紊。
当三餐一趟摆放在桌上,碗筷全都整整齐齐。
当她坐在椅子上,只能看着院子里的月季花发呆,脑海里不安的恐惧无限蔓延的时候。
宋清浅支撑不住了。
最终。
她去见了江柔,得知了她必须面对的事情。
之前是怀疑和不安。
那么在知道一切之后,就是忐忑和绝望。
不久之前。
宋清浅看着那个山洞,黑夜的无边暗色,像是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企图将她淹没吞噬。。
哪怕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可是贺东来的生还的希望,早已经微乎其微了。
三天三夜了。
滴水未进。
生死未卜。
时间还在一点一点的过去……
一同流逝的是贺东来的性命……
宋清浅不是想不到这些,而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再一次回到屋子里。
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最中间的桌子,以及桌子上早已经凉了的三菜一汤。
宋清浅站在屋子里。
就她一个人,四周是安安静静的。
眼神里的光,早已经涣散了。
她看向一侧。
那边,是她的房间。
现在是她和贺东来一起的房间。
在不久之前,贺东来喝醉酒那个晚上开始,结婚许久的夫妻第一次同床共枕。
自那之后,他们没有再分房睡。
无论贺东来回来的多么晚,都会冲了澡,睡在他的身旁。
现如今,房间里是空荡荡的。
宋清浅看着打开的房门,脑海里想到的却是贺东来曾经说过的话。
贺东来说,他以前都是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回房,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关上门。
那个时候,贺东来应该就是站在她现在位置。
看着一个走不进去的房间。
那时,明明已经结婚的她们,因为阴差阳错,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回忆涌上来。
宋清浅的眼眶,被酸涩的气流烫了一下。
她飞快的眨眼,压抑住眼眶里的潮湿水汽,并飞快的转身。
她避开那个满是回忆的房间。
宋清浅看向了另外一侧,并慢慢的走了过去。
那是贺东来原本睡觉的小房间。
很小很小,用书架做了隔断,就只能放下一个行军床的位置。
床板就只是一块模板,放了一层薄薄的被子,看起来就很硬。
贺东来却在这个闭塞的空间里,睡了很久很久。
后来他们睡在了一起。
这个小房间还是原本的样子。
只是被子被他叠成了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好像是军营宿舍一样。
这个男人,总是在这种地方,有微小的强迫症。
宋清浅下午打扫的时候,唯有小房间里的一切,她没有碰。
这个地方……成了最有贺东来气息的地方。
宋清浅看着狭窄床铺上的豆腐块,眼眶里的红晕再也忍不住。
啪嗒。
眼泪,倏然落下。
紧接着。
啪嗒!啪嗒!
眼泪只要涌出来之后,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的往下掉。
一开始。
宋清浅的哭泣是无声,唯有泪水在弄湿她的脸庞。
慢慢的。
她坐在床板上,将四四方方的豆腐块抱进了她的怀里。
泪水染湿了军绿色的被子。
她闭着眼睛,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宋清浅低着头,蜷缩着身体,缓缓地,像是要藏进被子里。
一段时间后。
一股微弱的、呜咽的哭声,从那个小小的房间里传出来。
断断续续的哭声,在被子里变得闷闷的。
像是一个孩子的无助哀吼。
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回来啊……你回来啊……我等了你那么久……那么久……你倒是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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