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他的城堡
国庆长假的时候，林绮和周越留在了B市，他们都没什么行李，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去了周越家。
周妈给林绮准备的房间还完好地保留着她住过的痕迹，她把东西往地上一丢，转身对站在她身后的周越说：“走吧，去看周时哥。”
周越说：“等一下。”
在林绮疑惑的眼神中，周越紧紧地抱住她：“先让我抱一会儿。”
周时的四肢已经基本能正常活动了，之前还需要别人扶着才能走稳，现在基本可以自主行走了，但是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走着走着就感觉腿不是自己的了。
肌肉恢复得依旧不是很稳定。
周时看到他们俩来的时候很无奈：“都说了，别老来找我，我好得很。你们这样，我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孤寡老人，需要人来慰问似的。”
林绮和周越的眼神像是在说：难道不是吗？
周时喝了一杯水，压压火气：“你们不出去旅游吗？去别的城市玩玩，或者逛逛B市的那些景点，好不容易有个长假。”
林绮：“周时哥，你太久没出门了，现在人口普查的结果显示全国一共有十四亿多的人，B市这么大一个城市，你往窗外看一下，下面十个人里面有九个都是来这里旅游的。”
周时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嚯！街上这么多人啊，这鬼天气，人挤人的，也不嫌热。”
“所以啊，现在去哪儿都不好玩，去哪儿都是看人头，说不定还会有被踩踏的危险。”
周时把他们俩打发走了，走之前再一次告诉他们不要总是来找他。
林绮很奇怪，凑到周越的耳边轻轻问：“周时哥怎么了？他一个人不无聊吗？”
周越告诉她真相：“他看上一个护士，最近懒得理我们。”
她恍然大悟。
……
林父林母又各自飞去工作，林绮原本就没打算回家，国庆七天的长假，她对如何度过假期这件事毫无头绪。
周越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林绮说了一个地方。
周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还是待在家里吧。”这种时间、这种人流量，谁去那种地方，谁就是脑袋进水了。
林绮哈哈大笑。
晚上，她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综艺节目，看到周越从房间里出来，心念一动：“看不看恐怖片？”
周越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接着说：“你忘记你上次看完睡不着觉了吗？”
她咧嘴一笑：“这不有你吗？”
周越把客厅的灯关了，从沙发后面翻到她的身边躺了下来。
她动了动身子，把自己窝进他的怀里，他也很配合地伸手揽住她的腰，防止她被他挤下去。
她挑了一部新出的恐怖片，这部影片纯粹是字面意思的吓人，时不时蹦出一点恐怖画面，以致她每次都要浑身颤抖一下，神经越发紧绷。
林绮又开始频繁说话，缓解跳动过快的心跳，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被吓到，还是因为在周越怀里才心跳加速。
她说：“周越，你们学校有人追你吗？”
周越沉默了一下，说：“有。”
“哦。很多吗？”
这次周越回答得很快：“不多。”
他说的是实话，的确不多，大多数都被他的冷漠逼退，只有少数几个带着自以为是的热情企图入侵他的生活，然而他的生活并不需要她们来充实。
他目的明确，从有意识以来，他就给自己建了一座花园，里面有城堡。他在花丛中抬起头，能看见的只有那座城堡，这是他的方向感来源。
——而现在，他正拥抱着他的城堡。
影片还在继续放映，微弱的灯光点亮他们的瞳孔。
“你都没被吓到了？”
林绮稍稍往后侧了侧头，却对上他深沉的眼神，显然已经看了她很久了。
这样的眼神让她想起曾经的每一次，当她在任何场景不经意抬头和他对视，对方总是这样看着她。
林绮已经不关心电影在放什么了，她茫茫道：“月亮，你干吗？”
沉沉的气息落在她的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盖过了音响中的动静，天空中的月亮渐渐隐入云层，她眼前最亮的，只有周越的眼眸。
炽热的吻落在她的额角、耳后，停在脖颈，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
……
月亮重新穿越云层透出淡淡的光，那透过窗照在周越的脸上，如梦如幻，但他眼中只有一个人——一如既往。
晶莹的汗珠滑过肌肉紧实的后背，落在沙发上留下一点痕迹，林绮抓着周越的手臂，随着两个人咫尺的心一起震动。
……
第二天早上，林绮睡到十点，从周越的床上起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的人。她随手拿了床边他的短袖套在身上，也没穿裤子就直接走了出去。
“周越？”她揉着眼睛喊，身上还不是很舒服。
“妞妞？！”
林绮被吓得清醒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周母，干巴巴地喊“阿姨好”。
周母震惊地看着林绮穿着自己儿子的衣服，脖子上、腿上还有一些印记，吓得说不出话。
两个人一时间面面相觑，都不吭声，直到周越提着早饭推门进来。
周越也没想到周母放假回来了，他皱着眉走过去，挡在林绮的面前，喊了一声：“妈，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回来了？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啊。”她口不择言。
林绮心惊肉跳，又探出头想去看周母。
周母温柔地对周越身后的林绮说：“妞妞，刚起床吧，先去洗漱一下，把早饭吃了。”然后，她恶狠狠地对周越说，“你跟我过来！”
等林绮吃完早饭，他们已经聊完了，她仔细观察了一下，他脸上没伤，周母应该没下狠手。
周母现在缓过来了，一脸激动又欣慰地拉着林绮的手，不住地夸：“好啊，妞妞好啊！我和你妈都可以放心了。”她摸了摸她的头发，“被周越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林绮赧然地摸了摸鼻子说“好”，接着瞪了一眼站在后面表情促狭地看着她的周越。
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有这么一出，离开了周母的视线，她就使劲地掐周越：“完了，完了，我的形象都没了。”
周越平静地抽回手，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再掐了：“你的形象从小时候换尿布的时候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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