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红莲8
两个纸人小孩一脸期许地望着夏瑜，可夏瑜手指已经僵硬得不知道该怎么活动了。
不翻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如果翻了，那么他必死无疑！
或者，不完全按照他们的要求翻呢？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夏瑜硬着头皮接过绳子在手中摆弄，不一会，一个五角形状的绳结呈现在指尖。
夏瑜看着这个红色的图形，莫名的感觉心安。
但是纸人却突然生气了，“我们要大鱼网，我们要洗澡盆。”
可能是习惯了，夏瑜脱口而出，“你妹的洗澡盆，老子把你打成洗脚盆！”
说完夏瑜自己都愣住了，纸人也愣住了，但是NPC就是NPC，被骂了还能尽职尽责地嚎叫，“我们要大鱼网，我们要洗澡盆！”
看他们的反应，夏瑜猜对了，不按指令行事纸人也只是表现愤怒，并没有对他发起攻击，所以这并不是死亡条件。
就在夏瑜思考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童谣开始转换，纸人的语气也随之发生变化，“你翻飞机降落伞，我翻剪刀和花瓶……”
这次夏瑜没有感知到什么不对，他抬头观察纸人，他们的表情很奇怪，朱砂色的嘴唇微微向下耷，眉间的纸出现了一些褶皱，像是在哀悼……
飞机降落伞，剪刀和花瓶。
这两句究竟代表着什么？他们又在哀伤什么呢？
纸人的情绪逐渐稳定，他们扭动脖子互相对视，纸张翻飞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更令人心焦厌烦，想将他们剪成碎屑。
夏瑜有些意外自己的感情变化，不是害怕，不是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不耐烦地想暴力解决问题，他又在代入什么？
难道这两句，和玩家无关，而是纸人的死亡条件？
夏瑜手指翻飞不断尝试，这不像五角星那么简单，这个飞机降落伞他是真的翻不出来。
纸人的哀痛渐渐平息，耐心耗尽再次变得暴躁，张狂地将手伸向夏瑜，跃跃欲试，“飞机降落伞，剪刀和花瓶……”
就在他们攻击的前一秒，夏瑜迅速扔下红绳站起身玩命地往后跑，现在不跑更待何时啊！
纸人的反应还是比真人要慢的，加之雾气被搅散扬起一阵阵微风，可即便被吹的东倒西歪，两个纸人还是穷追不舍。
夏瑜体力真的没有那么好，不明白这个副本为什么这么乐此不疲地挑战他的体力。
不到三分钟，纸人和夏瑜之间就只剩下一臂的距离，夏瑜猛地向前扑，但是没能扑出去，一个又软又硬的东西正巧挡在他的面前，夏瑜撞得两眼冒金星，身后的纸手稳稳地勾住了他的衣服。
刺啦一声，夏瑜身后一凉，质量残次衬衫已经被撕成了几片破布条。
夏瑜感觉一只人手饶过他的腰，又是刺啦一声，身后的牵扯感瞬间消失，纸人行走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小，夏瑜正想回头去看，就被薅住了头发。
夏瑜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感觉太像某个傻逼了……
果然，温清和面无表情地将夏瑜的脑袋拽离自己的胸膛，他说了句什么，夏瑜听不到，看来他们碰面恢复的是视觉和触觉。
夏瑜的上衣衬衫无力地垂在腰间，整个上半身皮肤都裸露在外，他瘦得就像骨架上只粘了一层薄薄的肉，肋骨的痕迹清晰可见。
温清和无意识地皱眉，放任这种身材在眼前晃荡实在是一种折磨，他脱下自己西装外套，毫不温柔地搭在夏瑜肩头，随后拎小鸡崽一样扯着夏瑜朝着纸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夏瑜真是厌恶极了这种被人拎来拎去的感觉，长这么大这么对他的也只有一个温清和，双脚被迫垫着一点点向前挪，鞋底摩擦着地面微微发热。
此时夏瑜只有一个念头，这家伙怎么这么难杀啊！
纸人还在夏瑜刚刚逃出去的地方逡巡，面对面一来一回地不停翻着花绳，童谣一句接着一句，表情呆板地循环变化。
夏瑜全身都在抗拒靠近，但是绝对力量就是话语权，温清和将夏瑜放在两个纸人中间，他的侧腰已经贴上了红绳。
“哥哥，你想一起来翻花绳吗？”又是这句话。
夏瑜不想接茬，温清和按着他的脑袋重重点了下头，一眨眼的功夫，红绳就已经在他手里了。
真他娘该死啊！
刚刚过来的时候，夏瑜看到了他们翻花绳的一些过程，绞尽脑汁仔细回忆。
步骤一点点重合，纸绳慢慢呈现出一个降落伞的雏形，纸人瞬间失去了生机，刚刚绑过夏瑜的麻绳系上纸人的手腕，将他们吊在空中。
温清和顺势接过绳结，飞机出现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刀刃骤然刺穿了纸人的腹部。
剪刀顺着刀痕继续剖开纸人的肚皮，即便只是看着纸人，夏瑜也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碎瓷片布满纸人全身的时候，夏瑜开始觉得生理不适，纸人就像是载体，在他们背后，夏瑜分明看到了两个活生生的男孩被剖膛挖肚，吊在空中苦苦挣扎，在痛苦与绝望中渐渐失去声息。
直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绳结再次回到夏瑜手中，他有些无措地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绳。
温清和看他不懂，毫不客气地拿走那根纸绳，随意揉搓几下，塞进纸人空荡荡的腹腔内。
下一秒，纸人的眼睛开始淌血，纸扎的身体一点点变为肢体残破的血肉，呼啦一声，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团火苗迅速将他们包裹，片刻后，只剩下烟灰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
温清和淡定的走近，抓起一把烟灰塞进自己嘴里。
夏瑜看得目瞪口呆，冷不丁也被塞了满嘴的烟灰，“啊咳咳咳，温清和你有病啊！”
浓雾开始扩散，眼前出现了光亮，双耳也开始变得清明起来，隐约还能听到虫啸鸟鸣声，夏瑜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感官恢复了。
但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恢复感官的条件会是吃掉纸灰，这和刚刚的花绳游戏怎么看都没有任何联系。
温清和似乎看出了夏瑜的疑问，主动开口解释，“你知道你刚刚用来翻花绳的是什么吗？”
夏瑜迷茫地摇头，不就是红绳吗？
“翻花绳童谣讲的是一对双胞胎被养父残忍杀害的故事，童谣所述的物象代表着他们的死亡现场以及死法，你刚刚拿着的是他们的肠子。”
“哕，你别说了……”夏瑜真的要吐了，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但翻花绳只是个引子，真正的线索还是要结合副本背景来看，有关生育。”温清和自顾自讲述。
“在旧时代，一些国家尤其是东亚女性经历过长时间的生育剥削，和现在强迫参与繁衍还不太一样，那个年代有些人只承认女性生育男性的价值，因此不少孕妇会不择手段地求男胎，很多地区都有在怀孕早期将纸扎男童烧成灰吃掉的偏方，据说他们认为女孩都是残缺的，母亲吃了纸灰之后胚胎才开始发育完整……”
原来如此，副本回溯到胚胎期，因为发育不完全，他们失去了所有感官，所以吃下代表发育完全的纸灰会成为恢复感官的条件。
另外母体求子心切，在这个时期吃了一对男童纸灰，条件糅杂，两个不同背景的故事产生了链接。
对话结束，两人独处的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夏瑜目光躲闪着想逃，却被温清和轻松拽了回来。
温清和唇角漾出笑意，语气难得的温柔，“夏瑜，你知道我被系统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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