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女人的价码
“所以你没杀周渊？”
何老爷子听完以后，第一句便反问了他。
叶凌风肯定地点了点头。
何老爷子的面色还算平静。
“……但他的内劲被我废了。”
叶凌风顿了顿，才说完了这句话。
何老爷子原本镇静的神色，瞬间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的目光凝重。
在他开口之前，刚刚坐回沙发上的贾仁禹听见了叶凌风的这句话，直接就跳了起来。
“你废了他的内劲？完全摧毁了？等于说你直接废了他整个人？”
贾仁禹非常清楚，废除一位武者的内劲，对于那个武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震惊得站都要站不稳了。
“对。”
叶凌风瞥了他一眼，据实告知。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就算现在他不说，这种事情也是纸里包不住火，迟早要被捅出来的。
“你，你不该这么做呀！说起来，周渊毕竟是周家最有希望的下一代继承人呀！这么做就太过火了！”
贾仁禹捶胸顿足，就像叶凌风犯了多大的错误一样。
叶凌风的态度依然平静。
“他是不是继承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姓周。贾主任，在你说我做的太过火了之前，你有没有想过，他今天晚上是带人来杀我的？”
他一句反问，堵得贾仁禹哑口无言。
“小贾也是怕你给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你说周渊受不受伤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也是担心你罢了，毕竟——他是周家家主周博川最疼爱、也是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啊！”
何老爷子叹了口气，打着圆场解释道。
贾仁禹沉默了一会儿。
“以周博川的性格，他绝不会放过对他儿子动手的人，更何况你还直接把他最喜欢的儿子给打废了。叶凌风，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今天晚上就收拾东西住到我们天安局去。”
叶凌风挑起了眉毛。
“我知道你是觉得我想把你和天安局绑在一起，我承认是有这种想法，但绝对不是这一次。现在，我只想先护你周全。”
贾仁禹诚恳的对他说道。
叶凌风看出了贾仁禹并没有在说谎或是说些客套话，他是真的在担心他的人身安危了。
“周家不敢找天安局的麻烦吗？”
叶凌风问道。
“……我不知道。”
贾仁禹并没有马上给出肯定或否定的答案，而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这么说道。
“周博川在闭关之前就是一位非常厉害的武者，谁也不知道这次他出关的时候，又强到了什么程度。”
何老爷子帮忙给出了解释。
显然，他和贾仁禹持相同的看法。
他们一致认为，周博川不是叶凌风能够对付的高手，现在只能看看他们两个人的面子能不能派上些用场。
不过，不只是叶凌风，就连何诗雅，都能从何老爷子与贾仁禹不时的对视和目光中的犹疑中看出来，他们对此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尽管贾仁禹再三邀请，但叶凌风最终还是婉拒了转移到天安局躲藏的请求。
贾仁禹无法，又看着天色确实太晚了，便带着女儿先行告辞。
临行前，他还特意强调了，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和人脉从中周旋。
“叶凌风，你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晚上又打了一场，一定累了吧？你先别多想，赶紧休息吧！”
何诗雅走过来，催促着叶凌风。
叶凌风确实也困了，他道别的何老爷子之后向卧室走了过去。
在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听见客厅里何诗雅压低了声音，对何老爷子说道：“我要去京城。”
叶凌风关门的动作顿住了。
门没有马上关严，留了一条小缝，让他能清晰地听见何诗雅与何老爷子的对话。
“你去京城做什么？”
何老爷子非常震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叶凌风的错觉，他似乎感觉到，何老爷子震惊之中，似乎还有一些惊慌。
“去求何家的本家帮忙。”
何诗雅一字一顿地说完。
她的语气不急不躁，就像是此前已经经历过深思熟虑一样。
“不行！”
何老爷子断然拒绝了何诗雅的请求。
“爷爷！”
何诗雅稍稍提高了嗓门，又怕被叶凌风听见，赶紧又把音量压了回去。
“我一定要去！现在只有求何家伸出援手，才能压制住周家，否则，周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何诗雅的语气明显急躁了不少。
“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行了！不许去京城！不许联系何家！”
何老爷子拍案而起。
何诗雅不说话了。
何老爷子对于本家的那些人，那段历史，那些事情……所持有的心情，何诗雅不是不能体会。
她感同身受。
可是，事已至此，就算再不情愿，为了叶凌风，她也愿意将姿态低到尘埃里，去求一求何家本家的帮忙——只要能平息这次的冲突，只要能护得叶凌风周全。
叶凌风听见何老爷子又说了一些什么，何诗雅却没有再说话。
不久之后，大约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何老爷子才能放心地回房入睡了。
然而，第二天，叶凌风起床的时候，就发现何老爷子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电视开着却没有声音。
何老爷子目瞪瞪的看着电视，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而他的面容，看起来竟像是又苍老了不少。
“何爷爷，你怎么……？”
叶凌风皱起眉头，在打招呼之前先诧异的问道。
何老爷子像是沉思被突然打断了一样，猛然看向了叶凌风。
“叶凌风，你……你以后一定不要辜负何诗雅，那孩子，真的是为了你不顾一切了。”
何老爷子的叹息还没有说完，叶凌风已经联想到了昨天晚上听到的他与何诗雅的对话。
“何爷爷，何诗雅该不会去京城了吧？她真的去求何家帮忙了吗？”
叶凌风不敢相信的问道。
他还以为昨天睡觉前，何老爷子已经打消了何诗雅的这个念头。
“她去了。”
何老爷子并没有问叶凌风是怎么知道的。
他也没有心思去问。
现在木已成舟。
当他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何诗雅已经连夜买机票去京城了。
现在只怕都已经跨入京城何家本家的大门了。
……
何诗雅在管家的带领下，正在一座偌大的庭院里，沿着羊肠弯道拐来拐去。
周围庭院假山，绿植掩映，根本察觉不到自己身处于都市的喧嚣繁华正中。
管家领着她走到了一扇圆形拱门前，然后停住了脚步：“你自己进去吧！”
何诗雅深，吸一口气迈步其中。
拱门中是一个独立庭院。
双人合抱的梧桐树下，摆着一张石几和几张圆凳。
一个身着雍容华贵的女人，正半倚着一张红木椅上，用茶盖拨弄着浮沫。
她看见何诗雅进来，就像没看见一样。
“现在何家的管制也松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了。”
她像是在对着手里的茶杯说话。
声音非常悦耳动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何诗雅面上根本挂不住。
“我回来这里，是有事要求你们帮忙。”
何诗雅深吸了一口气，假装没有听见女人刚才所说的话，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何家从不帮外人。”
女人的嘴角勾勒出一丝淡漠的笑意。
“我能算是外人？我毕竟还姓何！”
何诗雅拼命按耐住心中的怒气。
女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就算半个外人吧！要我们帮忙可以，一样得讲规矩。”
“什么规矩？只要是我能答应的，我都答应你。”
何诗雅有些后悔自己说出这句话，但是又不得不这么说。
女人的笑容里便多了几丝玩味。
“让那个老家伙把东西送回来——他知道是什么东西。至于你，现在下跪磕头求我，磕到我满意为止，我就答应你。”
女人说着，悠哉自如的轻抿了一口茶水。
这就是她开出的“帮忙的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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