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也要看给不给你脸
五皇子府邸来人这事儿，姬梓昭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孙棠知道洛邑惨败的些许内幕，很明显是孙云霄也上了二皇子的贼船。
衙门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如今皇城不安稳，孙云霄生怕百姓们将孙家跟姬家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做贼心虚的他必定要找人倾诉出谋划策。
若是五皇子那边按兵不动，或许真的跟洛邑一事没有关系。
可一旦五皇子有所作为，那就是不打自招了。
五皇子现在主动联系她，一来是想要打探她是否知到什么的口风。
这二来嘛，自然是要稳住孙云霄，别让孙云霄在二皇子回来之前自乱阵脚。
压下眼中的寒意，姬梓昭看向檀月道，“你先去门口应着，我稍后就到。”
檀月欢喜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府门口跑了去。
姬梓昭则是回到房间里靠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着。
五皇子府邸的人，还不至于让她巴巴地赶着去相见。
檀月从昭院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去府门口，而是又跑去了大夫人的院子报喜。
林婉云没想到五皇子竟是如此主动，不但是让檀月先行将人给请进正厅，更是更换了衣衫才匆匆出了院子。
正厅里，落红在檀月的讨好中，正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林婉云早就是知道五皇子府邸的落红姑娘，更是听说五皇子生性胆小懦弱，整个五皇子府邸都是落红姑娘在打理着，如今自是客气有礼，“未曾想到落红姑娘如此年轻漂亮。”
落红曾是熹贵妃身边的人，一向自负自傲惯了，就算是面对姬家的当家主母，也完全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姬家大夫人客气了。”
林婉云见落红没有起身，心里确实不舒服，可想着她的忍让就是让自己的女儿以后能够在五皇子府邸里好过一些，她便是也没做计较，坐在了正厅的主位上。
檀月是个会来事的，主动给落红端起了茶盏，“落红姑娘，这是上等的碧螺春，您尝尝看喝不喝的惯？”
落红接过茶盏，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没想到现在的姬家竟也还喝得起上等碧螺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倒是诚然不假。”
她断然没想到五皇子竟还会主动联系姬梓昭，更是派她亲自出面来送礼品，一向高高在上的她何时做过如此低三下四的事情？
尤其还是要对一个窝囊废卑躬屈膝！
檀月眼珠子一转，赶紧再端起了雕花木茶几上的糕点，“大夫人知道落红姑娘亲自拜访，自是要盛情款待的，这糕点可是城西孙记的，落红姑娘可是要尝尝看？”
落红讥讽挑唇，却是没做应答。
檀月便是就一直弯着腰托举着那装着糕点的盘子。
林婉云看着落红那骄傲自得的模样如何不窝火？
可是一想到女儿……
林婉琳捏紧手中的帕子，就是再次对落红展露笑颜客套着。
姬梓昭带着墨痕走进院子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自己的婢子卑微奉承地讨好着，自己的娘亲明明是姬家的当家主母却也要赔着笑脸强颜欢笑。
再看那落红，四平八稳地坐居正厅，高傲地如同皇亲国戚一般。
姬梓昭连五皇子都是没打算惯着，又怎么会任由一个奴才在姬家趾高气昂？
“墨痕。”
“属下在。”
“你现在出府一趟，帮我办一件事情……”
姬梓昭转身看向墨痕，压低声音仔细地交待着。
片刻后，墨痕领命离去，姬梓昭则是迈步走进了正厅。
姬梓昭先给娘亲行了礼，随后就是坐在了娘亲的身边，轻声慢语地跟娘亲闲聊着，对于坐在一旁的落红别说是打招呼，就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过。
落红的脸色有些发沉。
再是一想到那日在五皇子府邸门口，姬梓昭的出言不逊，脸色就是更黑了。
檀月见此，就是主动对姬梓昭开口道，“小姐，五皇子府邸的落红姑娘……”
“主子在场岂有你一个当奴才开口的资格，莫不要以为跟什么人就能学什么人，旁人家的府邸我姬家自无权过问，但只要在姬家，奴就是奴，再怎么佩金带紫也不过是自恃清高罢了。”姬梓昭冷声打断，严疾厉色地看向檀月训斥着。
檀月吓得直接就是跪在了地上，别说是说话，就是连头都是不敢抬起半分，心里只怪小姐怎如此的不顾情分，竟是在落红姑娘的面前下她的脸面。
却不知落红现在哪有空嘲笑檀月，就是她自己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如此指桑骂槐的话，落红除非是聋了才听不出来。
“姬家大姑娘还真是好生的不得了，我虽为奴去也是代表着五皇子的脸面来的。”落红咬牙怒视向姬梓昭。
姬梓昭面不改色，淡然一瞥，“落红姑娘既知代表的是五皇子，就该有该有的自觉和礼数，而不是身为一个奴跟我娘亲并肩而坐，不知五皇子给了落红姑娘多少脸面，竟也是值落红姑娘如此丢弃？”
想要在姬家耀武扬威，也要看她给不给这个脸。
如此刻薄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戳着落红的心窝子。
落红气的直接就是站了起来，指着门外那些抬举着礼品的小厮，“五皇子一直将姬家大姑娘当做侧妃放在心上，今日更是让我亲自给姬家大姑娘送来贵重礼品，姬家大姑娘放着侧妃不当，放着五皇子的真心踩在脚下践踏，难道姬家的人都是如此不识好歹不成？”
林婉云眉头一皱，似想要开口劝说。
结果还没等她开口，就是见姬梓昭一下子就是愣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些礼品，眼中似有惊讶更似有着满满地感动。
林婉云见此就是松了口气，只要对五皇子还有情就是好的，转头看向落红笑着道，“昭儿年纪小，落红姑娘又何必与她一般计较，落红姑娘在五皇子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待以后昭儿回去定还是要落红姑娘费心。”
这话说的婉转，但若是细品方可知其中犀利。
林婉云好歹是姬家的当家主母，她可以为了女儿的以后让着落红，但绝不能看着一个奴才踩踏到自己女儿的头上。
落红纯黑的脸色瞬间白的毫无血色。
她本以为姬梓昭当初那日那般的严词拒绝，是不可能再回到五皇子府邸。
可是现在看来……
一想到姬梓昭真的有可能回到五皇子府邸，落红哪里还呆的下去，连礼都是没有行的就是转身出了正厅。
林婉云见女儿对五皇子有情，就是放心了，“就算是闹脾气，也不能太过火，只怕五皇子降你为侧妃也是无可奈何。”
姬梓昭佯装羞涩地点了点头，才是看向檀月道，“还不将五皇子送的东西收下？”
五皇子对她有利可图，刚好，她也想顺水推舟的稳住五皇子。
送走了娘亲，姬梓昭才是朝着落红消失的方向望去。
漆黑的眸中早已不见半分羞涩，反倒是冰寒幽冷得没有半分温度。
刚刚落红走的急，倒是忘记说还给她准备了一份回礼了。
只是落红喜不喜欢就未可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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