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冤家
但人家白煦毕竟是王爷,肯屈尊降贵地来救自己就不错了,她还要给人摆脸色,属实有些不识抬举。
想到这里,于静潇不甚诚心地感谢道:“王爷几番出手相救的恩德,奴婢铭感于心,没齿难忘!”随即又补问道:“王爷,你还没说,公主殿下她怎么样了?”
白煦听她问及白颜兮,面上的表情忽然有些古怪,“三妹,怎么说呢?还好吧。”
“还好?”于静潇蒙了,“王爷昨夜不是留纸条说她有难吗?难道不是受了伤,或是身处险境什么的?”
白煦一边策马,一边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他和白颜兮一直有一套特殊的方法联系。昨日在他二人回客栈的路上,白煦发现了白颜兮留下的暗号。因当时有那绣娘在场,他不便明说,便想等到返回客栈后,再找于静潇讲。
当晚,白煦去找她时,恰好赶上于静潇在沐浴,他见开门的是那绣娘,便三两句将其老底揭穿,让她速速离开于静潇身边。遂给小二留了个字条,独自赶去见白颜兮。
“她的确是受了一些轻伤,不过并无大碍。只是被吴王和他手下的人追赶纠缠得有些不胜其扰。这才留暗号找本王,替她想办法摆脱他们。”
于静潇听他的话和语气,似乎嗅到了一丝暧昧的味道,“王爷,您的意思……该不会是说,那吴王瞧上咱公主了吧?这才一路的穷追猛打。”
说来也是,想她跟三公主分手也有近三个月了。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吴王这么个堂堂的王爷,至于对人家一个姑娘这般猛追吗?想三公主是位绝色美人,多半是追追打打地追出了感情,这才纠缠不休。
白煦不置可否的轻笑,“本王虽未亲见,但多半便是你说的这么回事。”
于静潇那颗沉寂不久的八卦心,不由又活络起来,“那王爷你看,咱三公主对那吴王殿下可有情意?”
白煦难得地露出一丝讶色,“这本王还真就说不准,毕竟女儿家的心思,本王这么个男人怎么琢磨得透。不过……三妹提及那吴王时的态度,确实有点不同,似乎格外的憎恶。”
于静潇摆出一副专家的款儿,一拍巴掌,“有门!”
白煦看她眼珠微转,便知她又再打什么鬼主意,不由失笑,“你该不会琢磨着,要把本王的三妹卖给吴王吧?”
于静潇回给他暧昧的一笑,“王爷,您忘了咱们出使大晋的任务了吗?再说,三公主此次随团出使,本就是为了和亲联姻的。若是咱们魏晋两家真能结成秦晋之好,岂不是皆大欢喜?”
白煦做出考虑的样子,“如此说来,说不得只好牺牲三妹了。”
二人相视一眼,远在别处的白颜兮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二人说话间已来到黑风山脚下的那条河边。
于静潇望着干净的石桥,以及水位正常的河面,奇怪道:“咦?那些马贼不是说,这河水白天会淹没石桥,无法通行吗?”
白煦唇角微勾,“这种话你也信。此地是内陆,并不临海,河水又怎会有潮汐升落。那些马贼不过是想将你诓住,留在山上,好哪天亲手将你这吴王的‘红颜知己’送到人家王驾前,借此邀功罢了。”
于静潇闻言很不文明地问候了一下马贼们的母亲。
白煦策马渡河后,寻了一处空地停了下来。
于静潇诧异,“王爷这是做什么?”
白煦却已翻身下马,随即环住她的腰,将她也抱下马背,“你既然打算把本王的三妹卖给吴王,怎好不跟人家商量好价钱?”
于静潇抽了抽嘴角,出言更正道:“是我们,不是我!”
“好吧。勉强算本王一个。”白煦无所谓地耸耸肩,“一会儿那田渊势必带人追来,你且在这守着,与他们谈判。”
于静潇额上青筋暴跳,“为什么又是奴婢?您才是三公主的兄长好吗?”
白煦一本正经道:“因为你跟他们熟。”
于静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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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田渊带着五十名骑士,快马加一鞭地追下山时,就见于静潇正坐在河边百无聊赖地丢着石子,口中还念念叨叨,似在诅咒着谁。
这一下着实太过出乎他的预料,以至于田渊领人在石桥上足足愣住了几秒钟,随即才想到会不会有什么埋伏,立时命属下加强戒备。
“呦!田将军,您总算来了,我已在这儿等上好一会儿了。”于静潇见到田渊后,自来熟地向人家招招手,随即起身,还掸了掸裙角的灰,“您让他们把家伙都收了吧。这儿没有伏兵,就我一个人。”
田渊左右环顾一圈后,确定属实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才带人下桥,将于静潇围在中央,“你这女人又要使什么诡计?”
于静潇摊摊手,语气无比真诚,“田将军真会说笑,我这么一个纯真善良的少女,还能耍什么诡计!不过是想替我们家王爷,来跟田将军以及吴王殿下谈笔生意罢了。”
“女人,你这又唱的是哪一出?”田渊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跟吴王殿下又能谈上什么生意?”
于静潇勾勾手指,“保证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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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于静潇骑着从田渊那索要来的马匹出了黑风山时,就见白煦在前方官道旁的一个茶棚内喝茶。
于静潇坐到他对面时,白煦已替她倒了一杯清茶。
“怎么样?条件谈妥了吗?”
于静潇向白煦比了一个“搞定”的手势后,拿起茶杯一通牛饮,随即放下茶杯道:“奴婢不负使命,王爷差遣的,奴婢都办到了。现在是不是轮到王爷替奴婢做点什么了?”
白煦对她的了解程度,几可做她肚里的蛔虫,“你是说处理绣娘和镇关西那伙地痞的事吗?”
于静潇点头,“量小非女子,无毒不淑女!人家都这样欺负咱了,咱不给点回报,是不是就太窝囊了?”
白煦有些无奈地轻笑,“好吧。你想怎么报复?是文报,还是武报?”
于静潇立时来了兴致,“咦?怎么个文报?武报又怎么讲?”
白煦笑着捻捻茶杯,“这文报嘛。就是向当地的官员递上本王的名帖,命他们对这帮地痞恶棍严办。这武报嘛,便是以暴制暴,打到他们以后再不不敢出来作恶。”
于静潇一拍桌子,“就武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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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傍晚,镇关西正率领四五个打手在街上横晃。知道他们底细的路人和商贩大都低眉顺目或是低头绕路。
就在这时,镇关西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俊俏至极的少年公子正站在路中央。只见他手持着折扇,***潇洒地在胸前轻摇,还冲着自己拱手作揖。
“咦!这不是关西兄吗?你也在这儿遛弯呢?”
镇关西定睛一看,不是那一天,用假银票糊弄了自己的小子,还是谁?奇怪,他不是让马贼捉了去吗?
“好小子!你那天用假银票糊弄你爷爷,爷正愁没处找你呢!你倒是送上门来了!小子诶!你今天要么就留下货真价实地五百两银票,要么就把你的小命留下!”
于静潇听他一口一个“小子”的叫,心知那绣娘没有告诉他,自己实为女子的事情,不由暗道,这样更好!省得一会儿动起手来,还要有所顾忌。
她混不在乎地轻笑,“本公子今天出门没带银子。你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镇关西恼羞成怒地大骂一声,向后招手,“来呀,给爷好好修理修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白脸儿!”
四五个打手立时凶相毕露,做这种教训人的事儿,他们最为手熟。
可是他们还没摸到于静潇的衣角,便接连闷哼着狼狈摔倒。每一个都抱着脚躺在地上惨叫。只见他们五个无一例外,都是在右脚掌上叫人硬生生地钉进去了一支竹筷!
镇关西这会儿也有些傻眼了,立时知道眼前这小子是有高人在背后撑腰,这才敢来寻自己的晦气。
“谁?是谁干的?有本事出来当面较量!暗地里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镇关西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色厉内荏地叫骂。周围围观的人不少,却并没有看起来动过手的。
只看对方在眨眼的功夫连掷出五支竹筷,还未叫人看出动作,再加上这一手功夫的稳准狠,便可知这样的人物是他惹不起的。
镇关西心知自己不是对手,当即搁下狠话,便要转身落跑,却觉双脚一阵剧痛,竟是被两支竹筷射穿了脚掌。他仰面摔倒,抱着双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于静潇这才不紧不慢地迈步上前,一脚踩住镇关西受伤的脚掌,下死力地碾了碾。
镇关西的惨叫声越发震耳,可随即便觉唇舌一凉,竟是被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抵在了口中,登时吓得他收了声。
于静潇蹲着他身边,看着他想叫又不敢叫,敢怒又不敢言地熊样,心里说不出地暗爽。
这做坏人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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