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不自量力
为什么会这样？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们应该成功地捕获奇鱼，然后把它交给平遥地城领赏，接下来我拿到高级功法，其它的由凌枫老赵他们摊分。
之后我们各自回家，安稳地度过这个新年，享受和家人团聚的时光。
我们会坐在火炉前喝着酒，吃着肉，谈起冒险中发生的种种有趣的事情，然后大家发出会心一笑。
待到除夕，大家都聚在一块守岁。
等到来年开春，我们再一起出发，踏上新的征途。
对。
应该这样才对！
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李昌的脑袋里，一个个念头闪了过去。
他瞥到了死无全尸的凌枫。
他想起来，凌枫有个年纪相若的爱人，两人是大学同学。
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遇到了‘巨兽天灾’，好不容易挺了过来，今年刚刚结婚。
现在女孩正在备孕，等凌枫干完这一单回去，应该就会开始造人了。
可现在，凌枫回不去了。
甚至，李昌无法把他的尸体送回去。
因为他的尸体碎得无法拼凑起来。
紧接着。
李昌又看见大胡子古亮。
他双眼通红，一斧头劈在那尾大鱼上，结果连片鱼鳞都没有劈下来。
反而震得斧头脱手，接着大鱼嘴巴一张一咬。
古亮就只剩下半个身子。
另外半个进了大鱼的嘴里。
被吃了下去。
不要这样啊。
把古亮给我吐出来。
他家里还有个年迈的母亲。
你把他吃了。
我要怎么跟老太太交代啊。
等等。
赵洲，你干什么。
你不要过去！
你赶紧走啊。
你不是要回去跟家人团聚吗？
那为什么要回来。
离开这里！
赶紧离开啊！
李昌眼睁睁地看着赵洲冲向大鱼，端着两挺冲锋枪，奋不顾身地扫射着大鱼。
大鱼被子弹扫得火星直冒，但一滴血也没有溅出来。
而这时，附近的河面突然水花大作。
随后一道白练破冰而出，自赵洲身体间划过，赵洲的身体就像是给打散的人偶般，散成了几块。
那道锋利得像是神剑般的白练，纵横扫荡，于是李昌手中那些人个个血光四溅，身首分家。
李昌眼中涌出了热泪。
我错了。
我没有看清楚自己的本事。
我只是比其它人运气好那么一点。
有机会踏入修行的大门，并且突破到中级境。
我错在不应该以为自己运气会一直好下去。
不应该认为自己是被时代选中的人。
我应该停在中级境，我应该知足。
我应该不去接平遥地城的任务。
我真傻啊。
如果这个任务那么好完成，平遥地城为什么不自己完成。
为什么会拿出那么多的奖励来。
我太不自量力了！
我不自量力啊！
都是因为我，不然凌枫就可以回家，和他的小妻子生个胖娃娃。
都是因为我，古亮回不了家，他的老母亲和儿子没有人照顾了。
都是因为我，赵洲死在了这里，他的家人再也等不到他回来。
都是因为我，大家都死了，都无法看到春暖花开。
我该死！
李昌，你该死！
眼前白光一闪。
那条由高压水流形成的白练从李昌脸上横扫而过，男人的脑袋就错位滑落。
终于。
河岸边的这片芦苇地安静了。
冥鱼四颗眼珠子一转，那道白练就哗啦啦化为水流，卷过一具具尸体，将它们带进了河水中。
水流也自冥鱼身上流淌而过，于是它搭乘着这道水流回到了河里，没入了水中。
芦苇地被水流冲刷过一遍之后，变得很干净，除了一些散落在地上的枪械和工具外，根本看不出这里刚爆发了一场战斗。
河面重新恢复了平静。
河水之中，冥鱼轻轻抖动了下身体，便有大片的鱼鳞脱离，随后长出了更大，看上去更坚硬的鳞片。
*
*
*
“嗯？”
距离冥鱼出没那条支流末端十几公里外，以西的方向处，有一座不大的池塘。
这是天然形成了池塘，池塘的表面没有结冰，岸边卧伏着怪石和枯树。
罗阎就站在一块怪石上，朝向冥鱼出没的方向看了眼。
刚刚在那个方向，他感觉到一种特别的气息。
不过那种感觉一闪而逝。
虽然觉得奇怪，但考虑到冥鱼就在那里，罗阎也就不那么惊讶了。
“你小心掉水里。”
岸边，车子附近，宋秋棠提醒道。
罗阎跃回岸上，说道：“这个地方用来布置陷阱很理想，只有一个入水口，四周没有其它通道。”
“只要将奇鱼引来，把入口封死，再放干池塘里的水，那东西就跑不了了。”
“不过，显然我一个人干不了这么多的活。”
宋秋棠拿起手机看了下：“地图上显示，这附近有个营地。”
“不然，我们去雇佣些工人？”
罗阎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走吧。”
“去营地。”
宋秋棠回到车上，往‘潮音’装置的屏幕看了眼：“很好，那尾奇鱼没有移动。”
“看来它是因为什么缘故，准备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对于你来说，这是个好机会。”
罗阎感叹：“是啊，捉到它之后，我就送你回平遥。”
“希望可以赶在冬至前回家。”
车辆启动。
往附近营地的方向开去。
宋秋棠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哪？”
“当然你想不说的话，可以不用告诉我。”
“我就是无聊，随便问问。”
等了半晌，都没听到罗阎回复。
宋秋棠朝后视镜看了眼，发现罗阎正看着窗外出神。
“这个家伙，还真冷淡啊。”
她闭上嘴巴，专心开车。
一路无话。
傍晚天快黑的时候。
营地到了。
两人交了税进入营地。
营地位于一个小镇里，用铁丝网围出了营地的范围。
那些铁丝围别说阻挡巨兽了，就连寄生虫也挡不了。
甚至用车撞一下也就跨了。
不过，在地表上，这才是常态。
就拿郊狼营地来说，如果没有得到罗阎的支持，也就比这个营地稍微好一点罢了。
把车停在营地之后，罗阎说道：“我们晚上就在车里睡觉吧。”
“不然等明天回来，估计车子就只剩下个空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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