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九十九章 灰色地带
白凌见容九站在门口不动，似也想到了什么，他折步而回牵了容九的手，两个人没有再深入寝殿，神识一扫，屋内一切明明白白。
来迟了。
什么都被打扫干净了。
容九遗憾地收回视线，道：“看来燕邱跟他夫人都清理干净了，这别院的侍卫都换了一批人，我们可能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白凌道：“没关系，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容九眼睛一亮。
是啊，那个宫女。
不过等容九跟白凌去寻那名宫女的尸身时，才发现为了掩饰这桩丑事，燕邱命人把那女子扔进了后院的枯井，在这圣城的每户大户人家后院，都会有这么一个枯“井”。
而这井用来处理什么，不管是主人还是仆人，都心照不宣。
往日里，也没有人敢从这个井边走过。
容九跟白凌从下人的谈话里得到了线索之后，就直奔着后院枯井，只是井下空空，什么都没有，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一股熟悉的死亡气息。这是人死之后遗留的怨念。
在冥界经常碰见的。
可见人是从这里头扔下去的。
“底下是一个空间。”容九如是说。
白凌目光一闪，道：“是。”
“那是乱葬岗。”轩辕晟的声音从通灵石传来，给容九还有白凌解说，“圣城这地方，分三六九等，这上等人上面还有一个皇族，像他们居住的地方，又怎么会容忍下人的尸身玷污了。这枯井下，就是一个空间，往下是乱葬岗。”
容九问：“圣城也有乱葬岗？”
轩辕晟意味深长地道：“容九，每个城池都会有的。”
有光明的地方，必然有黑暗。
有活人生存的地方，那自然也有死人长埋之地。
“我刚问了火君，这地方在城外，你们出城后，往西边走，或许有线索。”
“好。”
容九跟白凌转道城外，循着轩辕晟的指引，一路出了城，往西行了十里，便入了一个树木茂密的森林，再行五百米，两个人就闯过了一个结界水幕，抵达了一个空间界。
望着眼前昏暗的世界，容九与白凌面不改色，只是找了两件深色的斗篷，遮挡了身形跟容貌。
轩辕晟的通灵还没有断。
容九跟白凌他们在这边看到的，轩辕晟与荒火他们也见到了。
这是一个与圣城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可若是说黑市。
又不是。
轩辕晟若有所思地道：“这地方有点眼熟。”
走了五十米，容九就见到一幢幢的楼房，楼房以四层居多，偶见五层，外形是一块完整的石头，把石头掏空了住人，故而看起来很坚挺，只是也因此，瞧着有些通风不够，光照更是不够。
而是十分密集。
小巷两人通行都显拥挤，最大的巷子，也不过是两辆马车并行，但在这里，是没有马车的。
一入此地，容九不自觉地收敛了气息。
感觉到了危险。
听了轩辕晟这话，容九问：“眼熟？”
轩辕晟沉思，“是的，很眼熟。”
白凌道：“战向阳误入黑市的地方。”
轩辕晟唰地打开折扇，道：“对。”
容九惊讶：“那这是黑市的入口？”
“不太像，不过跟黑市应当很近的，你们小心，前些日子黑市暴动，逃了不少人出来，被皇族派兵镇压了，杀了不少，可剩下的人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皇族怎么找都找不到，如今看来，应该都在这里了。”
容九沉吟，“戎罗他们会在此地出没吗？”
另一道男声传来，是荒火，“不会。”
容九颔首，没有再说。
因为他们被一群人给拦住了，确切的说，这些人也不是在拦他们，只是在睡觉。
楼房与楼房之间的距离极近，空间窄小，是这面二楼开窗就会碰到对面楼的窄小，加上四层楼高，行走在巷子里总有一种压迫感，可在这样的地方，还有一群人蜷缩在此地睡觉。
身下铺的是看不出颜色的被褥旧衣，有些人相拥而眠，有些人蜷成一团。
近日圣城不寻常的低温，叫修者都忍受不了。
更别说这些毫无修为的凡人。
是的，凡人。
这些都是偷渡过来，又进不了城的普通人。
他们原来应该是居住在这楼房里的，可现在被赶了出来，只能躲在这角落，有些已经被冻死了，一动不动。
还有的只是吊着一口气。
这躺了一巷子的人，更像是躺了一地的尸体。
前路无法走了，他们只能绕道，可每一条路都差不多，能下脚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容九便干脆地登上了楼顶，从上面穿行，白凌紧随其后。
行在高处，低处的风景更是尽入眼中。
但这风景不如不看。
这一低头，就见隔壁矮巷里有女子与一群壮汉做着交易，拿了一个馒头就被一群人拖进了巷子深处，这巷子深处本来是一群孩子在休息的，可他们占了地盘之后，就把人都赶走了。
接下来的场面是少年不宜。
然而这些孩童似乎习以为常了，还有几个大胆地跑前面去看，被人赶走了。
容九实在看不下去，从高空扔出了几枚银针，救了那女子，然而数名壮汉倒地，这女子只是闪现了一瞬的惊惶，就立刻冷静下来，也不跑。而是捡了壮汉的兵器，一个个捅了过去。
下手干脆利落。
确定人死了之后，她才翻找着尸体，把他们的衣服都扒下来。
那一群孩童在一旁看着，似乎也想上前。
这女子隔空也不知道与他们说了什么，两方人就一起收拾东西，把兵器跟衣服都带走了，连容九抛出去的银针都没有留下，似乎是疑惑这银针从哪里来，女子往高空看了一眼，但容九与白凌已经离开。
容九与白凌一路西行，这一次她没再多管闲事，直至在高空跑了很久，也没有寻到乱葬岗的踪迹，可轩辕晟与荒火确定在附近了，容九与白凌才下来，在地上寻找。
只是依旧没有找到。
无法，只能向其他人打听线索。
可这些人瞧着容九与白凌不同于他们的装扮，皆生出了贪婪与邪念，连着遇到两人，全都是想骗容九跟白凌的，但进了巷子，被打的总是他们。
容九也有些头疼，“能别打劫了吗？就问几句话，你们谁答一下，我给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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