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四十一章 条件
燕归对连城……似乎很耐心？
虽然连城说什么，他都表现得十分嫌弃，可到最后他都会迁就连城，这是连燕归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即便是连城打乱了他的棋子，他也只是耐心地把棋盘复原，而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生气。
只是容九也发现燕归的心思并不在这里，他不时望向了窗外，目光在出神，指间执着的棋子久久没有落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轰隆隆。
外头的风雪更大了。
在这个刹那，居然起了暴风雪。
容九也跟着望向了院子里，或许这里的天气，是因着某个人的心情而转变的，“吃饭了。”
容九把一碗白玉青菜粥跟一碗豆腐鱼汤放在桌上，对两人说。
燕归并没有动，直到容九把一碗粥推到了他的面前，燕归才抬了抬眼，似在询问什么意思？
容九淡声说：“这是对你没有虐待孩子的答谢。”
燕归不由笑了，“容九，你这是希望我把他吊起来打？”他左手搁在桌上，右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棋子，落了一子，才迎上容九绷紧的脸色，慢声道：“我还不至于下作到这个地步，去虐待一个孩子。”
容九唇瓣抿紧。
“你知道，我带他来，不过是要你心甘情愿地找来，只可惜，还是费了一些功夫。”
容九没有接话。
燕归也没有想等她回答的意思，慢悠悠地道：“你既然毁了生命神树，那就应该清楚这么做的后果，生命神树是我复活法阵的阵眼，你毁了它，那就由你来当这个阵眼，这很公平吧。”
连城瘪着嘴，快要哭了。
容九揉了揉孩子的头，平静地道：“复活法阵已经被毁了，即便我当了这个阵眼，又如何，你依旧复活不了他们。”
“谁说要你当复活法阵的阵眼了。”燕归漫不经心地道，“生命神树的作用，可不仅仅在一个复活法阵。”
容九神色淡定，“那你要做什么？”
燕归被问得一顿，半晌，似乎是在思索，思索容九这个问题。他要做什么，除了复活帝城众人，他还需要什么。
容九低声道：“你连空灵海都已经要毁掉，还需要阵眼吗，想来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东西能够难得住你，难得倒你。”
燕归自嘲一笑，“那可就多了。”
他做不到的东西，可太多了。
容九抿着唇，把碗重重地放在燕归面前，“这是我给你的，你爱吃不吃，反正我给了，不吃就倒了。”
燕归皱着眉头，盯着容九。
可容九已经抱着连城，往另一侧的椅子去，懒得理他。然而在容九这看似任性的动作下，其实手心已经被汗浸湿。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激怒燕归，可容九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她想要试探，试探燕归的底线在哪里。
这个人，能容忍她跟连城做到什么地步。
这是她从连城那里得来的灵感。
因而容九在把东西推给燕归之后，就没再看他，专心地抱着连城。
燕归盯着青菜粥，把它推开，却是拿了另一边的鱼汤，“给他吃粥，他今天还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容九闻声回过头，看着燕归把东西换过去，动了动唇，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却是连城一直看着燕归，见他要喝下鱼汤，小家伙挣扎许久，还是从容九怀里跑出来，抓住了燕归的手，“不、喝。疼。”
燕归神色微怔。
容九：“……”小家伙，你娘可没下毒。
即便下了，如今这世间的毒有哪种可以毒倒燕归的？如果有，她必须倾尽一切，去炼制出来。
可连城勾着燕归的手指，不让他喝，大眼睛里有着不忍。
燕归垂下眼，似乎很有兴味地问：“为什么不能喝？”
连城非常纠结，可还是指了指燕归。
燕归怔了许久，才想起来之前有一次，为了捉弄连城，他吃了干粮装作疼痛的事。
这件事他都忘记了，可这个小东西居然记下了。
是啊，自从肉身在两仪阵内被毁之后，他就没有形体。像这些人类的食物，他当然是品尝不了。
但要说伤害，还不至于。
这点东西根本就伤不了他，不过是费点小功夫罢了，可连城记得，还特意告诉他不能喝。
他不禁觉得好笑。
燕归也没有遮掩自己的情绪，当着容九的面，非常淡定地喝了鱼汤，与连城慢悠悠地说：“不碍事，反正我也尝不出味道。”
连城十分失落，但又带点紧张看着燕归有没有难受，只是没有，这个人好着呢。
三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一顿饭，容九把碗洗完之后，就瞧着燕归，如今的她根本看不出燕归想要做些什么。
他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人，十分有闲心地下棋，偶尔盯着窗外的风雪发呆，云童已经死了，墨龙也被轩辕晟他们缠住，现在还不知道战况，整个领域就剩下他一个人，
以及一个连城。
他坐在窗边，好似坐了一辈子那么长，也不动。也许在他看来，等待着空灵海覆灭，等着天下生灵涂炭，就是他下一件最期待的事了。
可燕归不知道，这样安安静静坐着的他，有着说不清的孤寂跟孤冷，宛若被世界给遗弃。
容九想了许久，抱着连城坐在了他不远处，想搭话，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燕归看出了她的心思，淡声道：“想问什么就问。”
“要怎么做，你才会答应放我们走。”容九低声问，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
燕归瞥了一眼连城，“把你儿子留在这里陪我一辈子？我就可以考虑放你们走。”
容九表情微僵，“你明知道这不可能……”
“那为何要问，”燕归眺望着窗外风雪，“我也不可能放弃复仇。”
连城扯了扯燕归的袖子，表情可怜。
可燕归并没有心软，“你求我也没用，我什么都没有了，留你一个不过分，也许把你养到大，我会心软也不一定。”
“你可能吗？”容九愣住。
燕归回眸一笑，笑容非常灿烂，“不可能。”
容九：“……”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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