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八十八章 通天府边界
空间通道。
随着通道开启，如今的凉县已经能够通往三个地方，但因是第一次试行，遭遇乱流极多，行船不免颠簸。
所以容九等人都十分谨慎。荒火主掌阵法的运行，护住云船的安危，轩辕晟与战向阳则记录空间乱流的波动频率。
白凌掌舵，白衣镇场。
容九便抱着黑猊坐在二层甲板，正好在白凌掌舵的旁边，观他行船。但一路上船都在打旋，不时撞上了几道陷阱，险些被吸进空间乱流内。
容九抱着黑猊，紧紧地拧着眉头。
一条陌生的空间通道，想要顺利地通行，总要经过前人无数次的试验跟踩雷，这一次他们当了这个先行者，也深刻地明白了，开创有多难。
而对比这一条斑驳坑洼，极不稳定的空间通道，从水域观音岛进入三岔口的那一条空间通道有多稳定。
那就好比一条暴雨摧残后的山间泥石路跟精修之后的高速公路。
不能比。
也没法比。
那都是圣域数万年的财富堆积下来的。“也怪道他们入域后要收取高额的通行门票，这开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容九想。
“阿九，你要不要进船歇一歇。”白凌问。
容九摇了摇头，抱着黑猊静静地看着左右划过的流光以及深藏在乱流之中的无数幻境，空间之中，最怕的便是掉入空间乱流。
而空间乱流之中，又分无数种危机，有被撕碎的危险，也有如眼前不断地浮动着幻境一样的幻洞，一旦落入其中，便深陷幻境之中，永世无法脱身。
这与梦魇的梦境还不同，在这些幻洞之中，空间与时间都是不稳定的，有一日过了数万年，亦也有世间百年，里头不过一瞬。
外间千年万年，可他们始终不老不灭，肉身深陷在幻洞之中，无法脱离而出。
容九听过这些说法时，便深深地觉得这幻洞比乱流可怕得多。
“想想一个人千年万年地被困在其中，等出来时，外面不过是过了几天，人心已老，可世间灯火依旧，还能再复以前的心境吗。”
“如果你在里头过了三天四天，等你出来，外间过了数万年，亲人不在，族人已逝，满天地之间都找不到与自己流着相同血的血脉，你还会觉得第一种可怜吗？”
容九寻声回头看向了来人，就见白衣冷冷淡淡地从底舱出来，手里拎着一件大氅，见容九的视线落到了他的手上。
白衣随手一扔，红色的大氅扔到了容九的肚子上，盖住了黑猊。
黑猊从大氅毛绒绒的领子下挣出头来，就要将衣服踩在脚下。
白衣冷冷地道：“盖着。”
黑猊一动不动，又缩了回去，乖乖地覆在了容九的肚子旁边，又不敢踩着她的肚子，将爪子收得好好的。
容九伸手摸了摸它爪下的肉垫，软软的。
黑猊想要冷冷地挣开，可余光一扫白衣，又趴下了头。
它现在不是一头举世凶悍的超级凶兽，它是人见人爱的猊。
混沌、梼杌：“……我呸！”
再行不过半盏茶，温度骤降，便是置身在荒火的守护结界内，容九也能感觉到那一份寒冷直刺骨头，冻得她手脚都感觉到了发麻。
她运起一身灵力，这才将这分寒冷给逼退。
而船上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都结了冰，容九一抬头，就见结界上方已经结了一层一尺厚的冰霜，似乎是要将他们封印在其中。
容九拧了下眉头，“前方是什么。”
白凌正在掌舵，闻声拧着眉头，“边界。”
白衣冷冷地道：“要进通天府了，这一带的空间通道有边界，想要闯进去，需要一点蛮力，你可要坐好了，别飞出去。”
“在这里可捞不回来。”
容九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白衣从第二层甲板跳下，落在第一层上，站在了荒火的身旁，荒火此时也在凝视前方，显然也是第一次闯边界。
这个乖乖火君，也有些新奇的体验。
轩辕晟按了按眉心，“这船的坚硬度，扛得过去吗？”
战向阳道：“千金找的船，能差？”
确切地说，千金找给他主子用的船，能差吗？
轩辕晟叹声道：“我也想要有个千金手下。”
白凌淡淡道：“太子殿下当年见过他的。”
轩辕晟：“嗯？”
白凌：“东凤国时。”
轩辕晟意外：“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白凌，“当时的地下联盟太穷了，千金养不起他们，便去东凤国投军当士兵，但贵国不要，将他拒之门外了。”
轩辕晟：“……”
轩辕晟的面色渐渐不好看了，“当时监军的是谁。”
白凌唇角勾起，戏谑地看向了轩辕晟。“你。”
轩辕晟：“……”
白凌：“你嫌他容貌稚嫩，声音像个女孩子，不堪大用，就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走了。”
轩辕晟：“……”
白凌，“后悔吗？”
容九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白凌此时的表情，但幸灾乐祸这四个字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轩辕晟在一旁默默不语。
甲板上几人或笑或无奈。
但这一小段插曲，也叫大家紧张的情绪为之舒缓，容九隔着柔软的大氅环着孩子，忽觉有了一丝暖意。
可此刻，船下颠簸更甚。
剧烈的动静自底舱蔓延开，震得整条云船都往上飞了一阵，白凌低声喝道：“抓稳。”声落，五人都紧紧地抓住了手边的东西。
容九的椅子是被固定的，只需要抓稳扶手就能定住。
便是不靠这扶手，容九想凭借自身的修为也不惧这阵颠簸才是，可事实是，在闯入边界时，容九感觉到了自身灵力的凝滞。
此时，她才明白白凌为何要喊大家抓稳。
因为在两条通道的边界夹缝里，灵力无法动用，自身修为施展不出，只能凭借武力来稳住自己的身形。而整条云船，都在这边界之中旋转颠倒。
不断地打转。
整个天地都在眼前倒悬过来。
容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种体验，观音岛时也试过了，只是这一次，更加惊险与刺激。便是心跳都比那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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