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六十一章 父亲
混沌化出原形，凶猛的兽形释放的气息当即让不少鸟族惊慌四散，可混沌没有去看它们，而是追着黑猊，与它一起接住坠向岛屿的流石，投掷向深海，不让流石砸落到附近的岛屿。
雷海挡住了最大的圣域，兽族护住了空灵海的海域，而人族与灵族，也在守护着岛民。
同时间，敖龙大陆的无数船只也从两界壁垒开了出来，前往空灵海，接着无数的百姓上船前往敖龙大陆避难。
这些船只之中，扬着的旗帜，有东凤国的，有青龙国、有北川国的，也有容岛，也有武者公会，太多太多，旗帜颜色不一，可前往的目的地是一致的。
这一刻，没有人有别的念头，他们想的是——一起活下来。
……
高空。
帝城。
白凌、白衣、流域、荒火、战向阳五人的封印法阵已成，燕归已然被困其中，可帝城的崩溃越来越快。
燕归轻笑着：“就快结束了。”
白凌望向他，“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好吗？”燕归两手一摊，无奈道：“一起死，多好啊。即便你们封印了我，可这底下的人呢。”
燕归笑着，“现在还只是帝城呀，你知道圣域有多大，一共有多少座城池吗？等整座圣域一起撞向空灵海，你猜隔壁的敖龙大陆还能幸免于难吗？”
燕归望着下界，跟着摇了摇头，“现在看着他们的努力，我都觉得于心不忍。”
白凌嘲笑道：“你真的能得逞吗？”
燕归不慌不忙地笑道：“即便你们封印了我，可已经开始的一切谁也阻止不了，今天，就是空灵海的末日，就是这一座大陆的末日。”
等圣域这一颗流星撞向空灵海，一切都就结束了。
燕归笑着笑着，眼神却莫名悲凉，所有人都会死去，只有他不会，封印千年万年又如何。
等再睁开眼醒来，又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燕归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他目光深沉地落在了容九的身上，她，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生命神树，就在那。
燕归低声发笑道，“她真的没有让自己失望啊。”
好半晌。
封印法阵都没有动。
白衣跟荒火察觉到情况不对，两人一同看向了白凌，向他递出了询问。
然而白凌没有继续施加封印，他停在了关键一步，似乎也是知道封印对燕归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所以他停下来了。
战向阳跟荒火都不解地看向了他。
流域：“……你做什么？”
白凌望着燕归淡淡道：“在逃出圣域之后，我一直在想，要怎么解决掉你。想了很多，发现都没用。”
“你是杀不死的。”
“即便是封印，对你来说，也没有多大的用处，等你破开封印的那一天，依旧又是一场新的循环。”
白凌淡淡的话语，落在流域几人的心间，都是一沉。
燕归笑了笑，“是。”
他并不惧怕白凌他们的封印，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阻止过白凌他们的封印力量。
一座棺材是封，两座棺材也是封。
都睡过一次了，不过是再睡一觉。
与他每次沉睡并没有什么区别。
白凌垂眼笑了一声，倏然收手，撤回法阵之力，“所以这一次，我放弃了，不封印你了。”
伴着白凌的撤力，封印法阵一角开始瓦解。
白衣几人无比诧异白凌的举动。
可对于白凌的举动，他们并没有质问，而是选择与白凌一同撤回法阵之力，以行动表示他们跟白凌站在一起。
燕归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滞，有些看不懂白凌。
这是想做什么。
燕归挑眉问：“你想诈我？”
白凌声音从容而平静：“我这一次来圣域，除了带回阿九跟连城，也是受人之托，为已故之人转送给他儿子一样东西。”
“嗯？”
这与他有关？
白凌目光轻飘飘地落在祭祀湖上，燕归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到是那一座棺材。
魂木所制的棺材，算得上贵重了，但在见识过好东西的燕归来看，也不过尔尔。可不知道为何，在听到白凌这一句之后，燕归的心就跟着揪了起来。
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与慌乱。
燕归皱着眉头。
“你这是给我打造的？”他以笑容来掩饰自己的不适，“看起来不怎样。”
白凌看了他一眼，抬手移动空间，数人转眼就来到了祭祀湖上空，白凌淡淡道：“棺材怎么样，你要不要自己看看。”
燕归没有动。
白凌也没有。
可任谁都能看出来燕归的绷紧。
白衣跟流域一同瞧着燕归，以及他不远处的棺材。那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白凌问：“你不敢开吗？”
燕归想笑，可笑不出来，在白凌的激将法之下，他挥手打开棺材盖，可没回头，也没去看棺材里的东西。
如白凌所说，他是怕了。
他对棺材恐惧，对棺材里的任何一切恐惧，更对白凌这成竹在胸的态度感到不安。
可想想他有什么可怕的？
白凌望着燕归，下巴微抬，示意：“不看一看吗？”
流域十分好奇，很想过去看个究竟，可在这气氛之下，他忍住了。
燕归笑，再抬手却是把棺材盖给压了回去，“你让我看，我就看？我若偏不呢。”
白凌静静地看着他。
燕归哈哈笑了一声，笑得很高兴，好像是猜谜猜了好久，终于猜对了谜底的少年，捧腹大笑，“我就是不上你的当怎么了？你让我看，我偏偏不看。”
众人沉默地看着大笑出声的燕归。
两方人的对峙，僵持在燕归的笑声里。
燕归似乎十分享受着众人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所以不断发笑，可在众人听来，这笑声却无比悲凉。
无比的悲伤。
“燕归！”
大喊声从湖边传来。
几人闻声望去，见是容九。
容九跟着轩辕晟逃了好久，可还是被逃亡的魂魄逼到了祭祀湖附近，此时的轩辕晟跟容九正站在湖边，神色莫名地望着他。
燕归的脸色一沉，他不喜欢容九的眼神，因为这个怜悯的眼神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容九抱着怀里的孩子，在燕归的注目下，往湖边走出一步，她低声道：“打开棺材吧。”
燕归嗤笑，“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开。”你让我看，我就看吗？
容九红着眼睛，大声喊道：“那是皓天。”
“是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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