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暗着敲打
翌日。
秦绾妍用过早膳，神情慵懒地倚在窗边，看窗外的植物，翠绿的叶子在暖阳下显得苍翠欲滴。萌萌坐在窗台上，依偎在她怀里，碧蓝的猫眼望着窗外几只在花间翩翩起舞的彩蝶。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才抱着萌萌转过身来，见桃枝笑容满面，好笑地问：“这是捡到金子了？”
桃枝轻轻摇头，喜滋滋道：“小姐，奴婢听说二小姐昨天从成国公府回来，就去了老夫人那里，听说出宜安堂时神情沮丧。”
秦绾妍打断她的话：“说重点。”
桃枝答道：“老夫人身子不爽利，二小姐去佛堂为老夫人抄写经书祈福了。”
秦绾妍诧异：“她去佛堂了？”
桃枝轻轻颔首：“奴婢还听说，今天一大早，二夫人就去了宜安堂，从宜安堂出来时，面色也不太好。”
秦绾妍又是一愣，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秦君妍应该是被罚抄经书，进佛堂抄就等于禁足，二婶一大早去祖母那边，估计是为秦君妍求情的，但显然没成功。
桃枝忽问：“小姐，您说二小姐是不是做错什么事儿，然后被罚抄经书？”
秦绾妍寻思片刻：“许是因为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桃枝一脸茫然，仔细想了会，昨天只发生了两件事，一件事惩治杨姑娘，另一件是二小姐为杨姑娘抱打不平，又问，“可当时也没人在场啊，难道是饶姑娘在老夫人面前告状？”
秦绾妍摇了摇头，道：“应该不可能，估计是有人经过，无意间听到的，不过这也与我们无关。”
“小姐，二小姐这次真是活该，这次是她被罚得最重的一次，以前二夫人罚她，都是训斥几句了事。”桃枝语气轻快，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这府中她最讨厌二小姐，时常没事找事，看着二小姐倒霉她就高兴。
见桃枝眉飞色舞的，秦绾妍觉着好笑，想起秦君妍今年的行径，道：“她的确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桃枝笑容忽然淡了，担忧道：“小姐，只怕二小姐会因此事记恨您。”
秦绾妍抿唇，浑不在意地笑了下，秦君妍早就记恨上她了，因为温彦宸的事更是变本加厉，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只要对方没做什么阴损事，平时拌嘴吵架，她可以一笑置之。
过了一会儿，梅枝进来禀报说：“小姐，杨夫人带着杨姑娘来了。”
秦绾妍并没有觉得诧异，只是下意识问了句：“赔礼道歉来了？”
梅枝颔首，回应说：“正是，奴婢刚才偷偷瞧了一下，杨姑娘脸色惨白，眼圈浮肿，估计昨天回去也过得不好。”
秦绾妍眼眉一挑，笑着问她：“你同情她？”
梅枝摇头笑道：“奴婢才不会同情她，只是觉得她咎由自取。”
秦绾妍轻轻点头，的确是咎由自取，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病猫，上次的事对方没长教训，定是印象不够深刻，那这次就让对方记着一辈子，让对方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须臾，秦绾妍弯下身子，将怀里的萌萌放地上，道：“走吧。”说罢就抬步往屋子外面走。
桃枝忙跟上，问：“小姐，您这是要去看热闹？”
“赔礼道歉有什么好看的？”秦绾妍脚步一顿，扭头瞪了她一眼，又道，“只是屋子里闷，现在阳光不猛，去花园走走。”
炎夏悄然远去，七月的风微凉，花园里隐隐有些红衰翠减的迹象。
秦绾妍刚想到前面的凉亭坐会儿，忽见前面有一身穿青绿色潞绸褙子的妇人正往这边走来，那妇人鹅蛋脸，肤色白，雍容贵气，正是她的二婶张氏。
张氏在看到秦绾妍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很快又缓和了脸色，笑着向她走过来。
待张氏走近了，秦绾妍才唤一声：“二婶。”
张氏含笑点头，压下心底的怒意，和颜悦色道：“绾绾，昨天让你受委屈了，以后君儿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只管跟二婶说，二婶替你教训她。”说着，她轻叹一声，“你祖母年纪大了，也受不了什么刺激，莫要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到她跟前。”
这是在敲打她？
秦绾妍略显诧异，若是以往，她或许是听不出这是在敲打她，还会笑眯眯地应下，回头跟秦君妍嘚瑟，引来秦君妍的讽刺。
二婶很会做人，只说漂亮话，对付以前的她绰绰有余，毕竟她以前笨，听不出这是暗着敲打，傻乎乎的以为二婶疼她。
愣了半晌，秦绾妍佯装没听懂，一脸茫然地反问：“二婶，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是在跟她装蒜呢，张氏心中不悦，但面上不显，叹息道：“昨天的事，君儿也受到惩罚了，绾绾就原谅她可好？”
“二婶，您惩罚二妹妹了？”秦绾妍目瞪口呆，惊愕不已，忙解释道，“二婶，昨天我们是闹了点不愉快，可二妹妹并没有欺负我啊。”
张氏见状，不由一愣。秦绾妍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夫人责罚君儿真不是她告的状，只是身边的嬷嬷办事回来恰巧听见？哪有这么巧的事？
秦绾妍故作没看到她的诧异，直接转移话题：“二婶，我听说祖母身子不爽利，二妹妹也去给祖母抄写经文祈福了，我先去看看祖母。”
一听到“抄写经文”这四个字，张氏脸色微微沉了沉，因为这事，今天一大早，老夫人就训斥了她，说她宠着女儿，没把女儿教好。
面对神色担忧的秦绾妍，她脸上有些讪讪然：“你祖母是有些身子不适，你去看看吧。”
秦绾妍点头，朝她微微福身，领着两个丫鬟往宜安堂的方向走。
桃枝低声问：“小姐，您现在要去老夫人那里？”
秦绾妍回道：“过去请个安就回来。”
去宜安堂请了安，陪秦老夫人说了会话，秦绾妍才回蒹葭院，这刚回来没一会儿，她就被晋阳长公主请了过去。
今天杨夫人带着杨姑娘登门道歉，晋阳长公主还懵着，颇为大度地接受了道歉，派人送走这母女俩，就请闺女过来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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