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后日启程

季运使正式上任后，马上明文张贴告示，将盐业实行总商制度的事布告诸位盐商，另纲册上的盐商重新申请盐引也已开始。

这个消息一出来，扬州盐商震惊不已，设立总商制度代表什么？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是官府将手中的权力让渡一点给盐商，只是这三大盐商最终花落谁家？

原本的三大盐商，贾家、张家已经因贩卖私盐被抄家斩首，如今只剩下李家，以李家的财力，肯定能成为三大总盐商之一，就是不知另外两大盐商会是谁。

得知告示内容后，某间茶馆的二楼，聚集了不少盐商，都在说设立总盐商制度的事。

有盐商脸露艳羡之色：“若能成为三大总盐商，那真是光耀门楣了，得到原本属于官府才有的权力。”

“可不是。”另一个盐商附和了句，又叹息道，“只是咱们可没这个能力了，手上的盐引不多，离成为三大盐商还远着。”

站在他们身旁的盐商听到他们的对话，插话道：“我看沈家与肖家最有可能，你们想想他们两家所占的盐引？也只是仅此于贾家、张家、李家，贾家和张家下台，他们两家就位列前三了。”

此言一出，另外几个盐商瞬间恍然，先前的三大盐商风头过大，他们差点就忘了肖家和沈家了，这两家财力不相上下，除了如今的盐商之首李家之外，无人与之比肩。

靠在栏杆旁坐的盐商有眼力好，离远就看到准备进茶馆的肖员外，道：“你们瞧，刚还在说肖员外，肖员就外来了。”

不少盐商也往楼下望过去，果真就看到一身锦衣，身形微胖的肖员外，正脸带笑容，大步流星地走进茶楼，紧接着，沈员外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俩人皆意气风发的。

俩人进茶馆，少不得被吹捧一番。

除了盐商震惊，就连淮扬分守道与淮扬分巡道两个衙门也颇为震惊，没想到皇上竟然撤掉巡盐御史察院，让他们代替巡盐御史察院，监督盐运司。

接替马同知官职的官员姓庞，庞同知收到外面的消息，对季运使道：“季大人，那些盐商已经在讨论总盐商制度的事儿了，只是卑职想不明白，温大人为何要改革盐法，将原本属于我们的权力让渡给商人，只要盐运司监管严格即可杜绝私盐。”

季运使捋着胡子，不紧不慢地回道：“温大人上书改革盐法，不仅是杜绝私盐，还杜绝官商勾结，三大盐商代为收取各盐商的盐课再统一上缴，底下那些盐商哪敢有什么动作？而三大盐商便是想贪点银子也不行，差一锭银子没收足，我们盐运司都找他们。”

庞同知微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只是属于官府的权力让渡出去，心里总会有点不舒服，士农工商，读书人视钱财如粪土，也不屑这些阿堵物，自然也瞧不起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共事两日，季运使也发现庞同知较为迂腐，对盐法改革，盐运司让渡了点权力给盐商接受不来，见了温大人也隐约表现出不满，是个耿直的人。同时，他也发现了，皇上派到盐运司中新上任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刚直的人。

*

盐运司张贴公文后，各大小盐商纷纷递交盐引申请，季运使选出李家、肖家以及沈家做三大总盐商，这也在众位盐商的意料之中。

此事也算公平，手中盐引多少决定地位，这三家也算得上是比较有良心的商人，盐商们基本上都能接受这个结果。

是夜，温彦宸所住的府上灯火通明，寒风习习，冻得人瑟瑟发抖，屋内有地龙还好，如春天般暖和。

前院的书房中，温彦宸与温彦轩兄弟俩对饮，谈着私盐一事留下的手尾。定南侯切断了与私盐的联系，就算留下蛛丝马迹，也不能马上指证定南侯，而在床的暗格中所发现的钥匙，也尚未找到与钥匙关联的锁。

温彦轩抿了一口清酒，询问道：“大哥，你与大嫂准备何时启程回京？”

温彦宸回道：“私盐已结案，盐法改革顺利进行，这边也没我什么事了，与绾绾商定后日启程回京像皇上复命。”

闻言，温彦轩拿起酒壶给他斟了一杯酒，而后放下酒壶，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向他举杯：“先祝大哥大嫂一路顺风了。”

温彦宸也拿起酒杯回敬，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日一别，如无意外的话，再次见面已是三年后，二弟回京述职之时，二弟稽查私盐立下大功，三年后回京述职，有九成机会留在京城。

须臾，温彦宸道：“二弟，长平会留下来，与你继续查探那把钥匙的事。”

温彦轩闻言，登时喜上眉梢：“长平能留下来，那再好不过了，我还琢磨着让长平、长欢、长乐他们三人其中一人留下。”

随后，兄弟二人又谈了会儿话，温彦轩见时候不早了，这才请辞离开，而温彦宸也回院子里准备歇息。

回到屋子里，温彦宸进入内室，便看到自家小妻子裹紧被子趴在床上等自己，见自己进来后，登时眉开眼笑，明亮的杏眼中也漾着笑意。

她笑问：“二弟回衙门了？”

“刚回去了，明哥儿在，他也不能太晚回去。”温彦宸颔首回应，而后脱下外袍放在衣架子上，再迈步往床边走去，“绾绾，我们后日就启程回京了，你可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届时带回去给长辈？”

秦绾妍摇了摇头，回应道：“暂时还不知道，等明日咱们上街瞧瞧，看到合适的就买，反正我们租船回京，能带不少东西。”

说着，她顿了顿，脸露遗憾，轻叹一声，道：“二妹妹初十出嫁，我们赶不上回去喝喜酒了，只能差人把贺礼送回去。”

她们姐妹俩从小闹到大，一眨眼大家都长大了，刚刚关系亲厚点，她就出嫁了，现在连婚礼也没能参加。

忽然想起祖母当初的话，她们是有血亲关系的姐妹，在闺阁的时候都不相亲相爱，等到长大嫁人了，连在一起说话的机会都少了。

温彦宸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说：“绾绾，二妹妹会理解的，贺礼差人送回去了没有？”

秦绾妍点了点头：“下午的时候，已经吩咐两个玄影卫快马加鞭将贺礼送回去了，定能赶在她出嫁前将贺礼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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