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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手术的王燃有点憔悴,手术还算顺利,林亦诚悬着的心终于落定。

躺在病床上的王燃,望着天花板发呆。女生的泪腺是有多发达,王燃泪流不止。林亦诚用纸巾一遍又一遍轻轻擦去王燃脸上的泪水。

“亦诚,谢谢。”

“嘘,好好休息吧。”

强压着心痛,林亦诚依然微笑着,心却在滴血。

这时,刘珂提着早餐风风火火地赶来。

“王燃,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被陈涛拉去参加一个局,喝多睡过头了。亦诚,你去歇会儿吧,我来照顾燃燃就行了。”

“小珂,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别这么说,我们是姐妹,都是我不好,死要什么面子,喝那么多,都没赶上陪你做手术。”刘珂自责地抱着王燃。

走出病房的林亦诚,犹如打了一场恶仗,他深吸一口气。

“小珂,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嘛。”

“嗯,不哭了,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回学校。”

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抱着又哭又笑,使得周遭人投来了不解的目光。

在医生同意出院后,王燃第一时间收拾着自己的行囊,能扔的都扔了,没有值得拿回北京的。深圳对于她来说,希望是噩梦彻底结束的地方。

陈涛带着刘珂的行李来车站,刘珂像树袋熊一样挂在陈涛身上难舍难分。

“亲爱的,如果不是因为要开学了,我真希望一辈子跟你在一起。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学校我是回不去了,你就老老实实把书念完吧。”刘珂似乎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陈涛决定将这秘密烂在肚子里。

“可是,我怕我一回去,你就又消失了。”

“这次一定不会了。”

“那你至少一周要给我打一个电话。”

“OK。”

火车飞速行驶着,从深圳到北京其实很远很远,但对于林亦诚、王燃、刘珂来说,他们都希望火车能慢点,尽量再慢点,虽说深圳之行结束了,但毕竟在记忆中画上了一笔。林亦诚为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而发愁,王燃为如何面对李哲凯坐立不安,刘珂则是对陈涛的恋恋不舍……

三月的北京,正是校园最热闹的时候,李哲凯和王燃又来到了第一次约会的操场。

“假期过得怎么样?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手机总是关机?你知道我有多么着急吗?我发疯一样地找你,但你呢?你就不想我吗?我知不知道想你想得快疯了?”

“对不起,我爱你……”王燃话未说完,抱住李哲凯狠狠地吻了下去。李哲凯不敢相信此时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这是怎么了?眼前的王燃让他有点陌生。

王燃深情地吻着李哲凯,豆大的泪顺脸而流,她不知道这泪水究竟代表着什么,委屈?自责?思念?还是欺骗?或许都有吧。她爱李哲凯,但随之而来的负罪感又让她害怕失去李哲凯,这样的纠结带来的痛苦,旁人无法想象……

李哲凯怒气全无,温柔地为王燃擦去脸上的眼泪,满腹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李哲凯欲言又止的深情,让人心疼。这个富家公子,自从遇到王燃后突然间就失去了锋利的那股痞劲,此时此刻的他犹如一个惊慌失措的羔羊,在心爱的人面前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操场不远处,一群学生在踢球。

“亲爱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永远爱你,但你知道,我联系不到你,我是多么的疯狂,我太想你了。以后无论你在哪里,只要给我个电话,哪怕是短信,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这个要求算高吗?”

“对不起,我的错,家里发生了很多事,心情很糟糕,不会这样了,我发誓,再也不会……”

李哲凯和王燃紧紧相拥。李哲凯刹那间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暂时忘掉了爸妈无休止的争吵,暂时忘掉了一切的烦恼。拥有王燃是多么幸福,他认为王燃就是上苍派给他的天使,只要拥有了王燃,一切都显得无所谓。只是他完全没在意王燃神情的变化。

王燃感受着李哲凯身上的温度,知足的同时又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这样的时刻还能有几次,她不知道当李哲凯知道自己的一切后又会怎样,她更不清楚以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上苍对于自己而言太不公平,王燃想到这里,又要落泪,这种情绪一直蔓延、蔓延,突然就怕哪一天,她最不愿也是最担心的情景会出现。

“凯,今晚我不想回宿舍……”

“燃燃,怎么又哭了?感动的吧?有我在,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委屈,但从现在开始,谁要是让我的天使流泪,我李哲凯……”

“我知道……”王燃再次热吻李哲凯。

三三两两的学生从操场旁走过,李哲凯和王燃全然不知,吻得如此疯狂,如此带劲,两人不约而同地手挽手朝学校不远的宾馆走去。

今天的夜,如此多情。在这个多情夜,一阵哀伤袭上林亦诚的心头,目睹着王燃和李哲凯离去的背影,他默默地走开。林亦诚瘦小的身影,在路灯的映射下,愈发得渺小……

看着王燃和李哲凯离开了学校,此时才发现,我多么地喜欢校园,校园的空气、校园的一草一木,校园的一切一切,都让我爱不释手。社会,真的太复杂,今晚,莫名其妙地伤感,也许,看见李哲凯和王燃了吧;也许,担心刘珂了吧;也许,我为生计发愁,为继续看病的妹妹的治疗费犯难,总之,我现在,心堵得厉害,埋怨上帝为什么如此对我,但想到自己生下来就是还债的,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生活还是要继续,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天一早还有民法课……

也许太疲惫了,林亦诚合上日记本倒头就睡着了。

夜里,他做了个梦,他梦见和王燃牵手的那个男人不是李哲凯而是他,他和王燃度过了一个最幸福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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