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从西山回来，花舒将自己的发现告知璎王，璎王亲自带人去西山勘察。经过探测，初步估算，坑里埋着800多小孩，大的十几岁，小的五六岁。

仵作检验，死亡时间十年上下，尸骸身上无伤痕，尸骨无毒侵痕迹，并非活埋，因为无捆绑，尸体堆叠整齐。

能造成这种大规模无毒无骨伤死亡的，很可能是饿死，或者失血过多而死。

璎王重新整理10年赈灾的记录，发现赈灾款里面，包含棚屋搭建等费用，采购的物资高于市场价，扣去偷工减料，薛副统领贪墨的费用，算在人头上的差额，估计就是1000人左右。

这跟山谷埋的尸体人数以及死亡时间对得上。这些小孩几乎可以确定，便是十年前赈灾失踪的孩子。

到底是何人将孩子骗到和尚庙，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将这些小孩害死，无从得知，死无对证。

案情到这里再次卡住了。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璎王去西山全程保密，骸骨在挖出来后，重新埋了回去。春日野草疯长，不出数日，挖过的地方重新被野草覆盖，不露痕迹。

花舒为了培养皇长孙，将西山的发现跟他说了，最后问他：“你觉得，那些人将孩子拐去西山到底为了什么？”

夏子谋自己是个孩子，对那800多小孩的死亡十分震惊，上京首善之都，皇城脚下，居然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的事？

夏子谋上了心，一定要将坏人抓出来，绳之以法。

“皇婶婶，我觉得按照仵作的说法，不会有人将人抓去，只是为了将人饿死，所以那些小孩，放血死的可能性更大，会不会是有和尚吃人血？”

花舒对他的猜测表示赞赏，“这是其中一种可能。这么多小孩被拐走，一定是因为小孩对犯罪的人有用。也许是血有用，也许是希望死亡本身有用，比如举行一些神秘的仪式，拿小孩放血献祭。”

“那皇婶婶，现在死无对证，到底怎么查下去呢？”

“犯罪的人如果还活在世上，未来可能再犯，甚至此刻换了地方继续犯。王爷已经去查，这些年，各地出现的小孩失踪案了。如果某地出现集中的失踪案，便有可能是同一批人所为。”

“另外，山谷附近有座尼姑庵，跟和尚庙所在的山，只夹着一个山谷。如果和尚庙出现过大量的小孩，也许尼姑庵的人会有耳闻，可以找她们问一问。只是，尼姑庵里住着的是太妃，王爷不想声张，因此得等最后没有任何线索了，才能找太妃问话。”

“皇婶婶，你让三皇叔查快一些，万一坏人再犯，会有很多小孩被害死的。”

“嗯，你放心，如果不是灾年，不会有那么多小孩成为孤儿，变成流民。眼下风调雨顺，短期内不会死很多人。”

“那就好。”皇长孙松了一口气。

花舒很想摸摸他的小脸，但忍住了，皇长孙最近抽条，肉眼可见地长成了小少年模样。

打脸来得很快。

数日后，京都地区下了第二场春雨。

接着，八百里急报传入宫，无定河决堤了。

无定河是京郊最大的河流，出西山后往南走，流入平原。因为上游流经黄土高原，河水含沙量大，因此下游河道因泥沙淤积，形成地上河。

在刚过去的冬天，上京地区下了几场大雪，河水结冰，春暖花开，冰雪融化，形成桃汛，加上连下了两场大雨，河水暴涨，引发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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