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若你
红豆颤着声音，忍着痛，往赵嬷嬷道：“嬷嬷，奴婢……”
“你又想说什么为自己开脱的话？“赵嬷嬷脚下的力气更大了：”你敢说，彩霞和绿芜上位，没有你的推动么？“
红豆咬着唇，手疼的她脸色发白。
赵嬷嬷好似要将她手碾碎似得。
她根本无法将手抽走，即便是求饶，赵嬷嬷好像都不会听她的。
“她们都在你旁边的房间住着，你当真以为我是认定你旁边风水好么？”赵嬷嬷冷笑：“你用的那些手段，完全可以帮太子妃娘娘用一下。”
赵嬷嬷将脚挪开：“你应该知道，在宫中能生存的长久，全靠自己的价值。”
红豆将已经疼的快要麻木的手抽回来，颤着身子，往赵嬷嬷磕头：“奴婢、奴婢谢赵嬷嬷提点。”
赵嬷嬷道：“不是提点，是安排。”
红豆声音里的哭腔有些忍不住了：“奴婢知晓了。”
她分明只是东宫一个宫女，最多是李炎身边的奶娘，可以帮他治病。
可如今她连奶娘这个身份都快保不住了。
赵嬷嬷却要她帮太子妃和李炎撮合，帮助他们早日成婚。
这种要求，对她说来，着实是十分荒唐！
红豆自己都觉得好笑至极！
她颤着手，拿着抹布跪在地上，继续擦着地。
夜里的风冷的不行，她身子也跟着发颤。
一直到次日清晨，她才将整个东宫擦完，去李炎那边复命。
她脸上是疲倦。
昨夜被赵嬷嬷踩过的手已经高高肿起。
她在李炎殿中，看内侍太监给他准备蟒袍：“太子殿下，奴婢已按照您的吩咐，将这殿内外全部擦干净了。”
李炎没搭理她，只将蟒袍整理一下。
走过红豆身边时，都没停留一刻。
好似根本没看见她似得。
红豆也还是不自觉的将手往身后藏了一下。
她不想被李炎发现自己的手背肿了。
更不想被问起这手为什么肿了。
李炎离开，红豆便想出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可刚有这想法，便遇到赵嬷嬷带人进来。
她只得作罢，在旁边守着，等赵嬷嬷的吩咐。
李炎这些日子都很忙，不出意外，今日也得晚上才会回来。
赵嬷嬷往红豆瞧一眼，严重警告意味十足，不许她说任何一句，她们之间的谈话。
红豆乖乖站着，垂首不语。
她怎么可能将昨夜赵嬷嬷与她的谈话说出来。
说出来，指望李炎会为她做主？
这便是痴心妄想了。
如何都不是一个为奴的人该想的。
赵嬷嬷道：“红豆，你往彩霞主子那边去一趟，看看彩霞主子可还住的习惯，需要些什么东西。”
红豆：“……”
她和彩霞现在的情况比较尴尬，可赵嬷嬷还是有意无意支她往彩霞那边去。
从哪个方面看，赵嬷嬷都是刻意针对她。
“怎么，我说话没听见？”赵嬷嬷问道。
红豆抿唇后说道：“不是的，奴婢马上就去。”
她没有资格反驳，也找不到任何足以说服赵嬷嬷的理由，让赵嬷嬷同意她不去彩霞那边。
赵嬷嬷冷嗤一声。
红豆去彩霞侧殿，远远的就听见彩霞在发脾气，摔东西。
那两个宫女跪在侧殿外面，也没敢进屋。
见红豆来，那两个宫女立即大声道：“红豆，你怎么过来了？”
饶是红豆愚钝，也能明白，她们跪在外面，是在替彩霞望风。
若有人来的话，她们便刻意大着声音往彩霞那边禀告。
彩霞在房中也能听见，不叫她做出些叫人觉得不喜欢的事情来。
红豆往她们道：“赵嬷嬷命我来看看彩霞主子。”
“彩霞主子还未起，你先在外头等着吧，我去叫彩霞主子。”其中一个宫女站起来。
走路时，还稍微拐了一下，明显是腿跪麻了，突然站起来的反应。
红豆有经验，只消看一眼便明白了。
她没有强行进去，而是在外面等着。
若现在进去的话，戳破了彩霞动怒的局面，恐怕那两个宫女后面也没什么好下场。
红豆站在那里等着。
剩下的宫女，低低的说了声：“谢谢你。”
说完便垂首，不敢看红豆，好像也不需要红豆给任何的反馈。
红豆有些恍惚。
她想起了去年，自己受罚时，彩霞也朝自己施以援手，她便将彩霞视为一道光。
自己生命中，能与自己同行的一道光。
从未想过更多的东西，只想着……若有自己一份好的，便带彩霞一份。
若自己能活的好的话。
“红豆，彩霞主子起来了，你进去吧。”那进去的宫女又出来，往红豆垂首。
无声的道谢。
她一个小小的举动，便给了她们挣扎的时间。
红豆进去，彩霞穿着里衣，头上未梳发髻，只是随意绾起，又有些披在身后。
面上不施粉黛。
那双眼红红的，应是才哭过。
“你来这里做什么？”
“嘲讽我的吗？”
彩霞往红豆盯着，眼中是不服气。
可越说她便越觉得委屈。
眼泪往下落。
“你没必要到我这里来看什么笑话，我直跟你说了，我能怕所有人笑话我，都不怕你笑话我。”
彩霞抬手擦着眼泪，根本没顾及自己现在已经是太子侍妾的身份，要注意些仪态。
红豆心中五味杂陈。
好似她和彩霞每次的矛盾一出，吵个架，或是如何。
一转头，彩霞总能用些女孩子家私底下处理矛盾的方式，让红豆觉得“这事情也不过如此”。
没必要闹到两个人都不好收场的地步。
她深吸口气：“彩霞主子，若您没什么事情，奴婢便去禀报赵嬷嬷了。”
“我有事没事，你看不出来吗？”彩霞眼泪落得更厉害了：“红豆，枉我日日念着你，将你当做我至交好友，你当真丝毫不关心我。”
红豆：“……”
她有些心力交瘁。
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约莫是她对彩霞的那些友谊，被彩霞耗完了。
彩霞过来拉着红豆的手：“你别这样，你自己想想，难道我朝你生气真就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你就没有丁点错吗？”
红豆：“……”
彩霞道：”若不是你的话，我也不至于见到太子殿下，对他一见倾心，又被带回东宫，抬做他的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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