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由奢入俭难
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席濛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挠了挠头发，无言地叹口气。
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安逸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要开始上班了。
哎……坐在床上放空了五分钟，席濛总算振作起来，认命地飘进洗手间洗脸刷牙。
其实她还没签约，而且她是艺人，跟公司那些需要打卡上下班的员工自然不一样。但是昨天许亦远提过给她找了几个老师从今天开始授课，虽然没说什么时候去，但席濛还是老实按规矩来，初见的员工什么时候上班，她也什么时候去。
等席濛换完衣服化好妆出房门的时候，薛阿姨已经将早饭做好端上来了。给她的是一份水果沙拉，一杯脱脂牛奶和一个鸡蛋，是按昨天程雅给的菜谱做的。
还有一份早餐，一笼香气扑鼻的小笼包，外加一碗嫩滑的豆腐脑以及一个金黄的荷包蛋，被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席濛对面。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席濛看了眼自己那份水果沙拉，心情复杂。
敲门声响起，薛阿姨一开门，程雅就欢快地扑了进来：“楼道里就闻见小笼包的香气了，薛阿姨最好了，我昨天说想吃小笼包今天就给我做了，么么哒！”
席濛：“……”她就说还有一份早餐是谁的，还以为是薛阿姨自己的呢，感情是程雅昨天预定的。
薛阿姨很喜欢嘴甜的程雅，乐呵道：“反正小席的早餐不费功夫，十分钟都不用就做好了。你以后早饭都到这来吃好了，我闲着也是闲着。”
程雅：“好哒！爱您！！！”
席濛：“……”好吧，她算是管不住了，随她们去吧。
毕竟薛阿姨的工资不是她发的。
两个人吃完早餐就出发了，许亦远不仅给席濛安排了老师，还安排了程雅跟着公司里的金牌经纪人学习几天。
去谈签约那天程雅被拦在了外面，由梁助跟她说明了她的工作安排。初见传媒的意思是，公司跟席濛签约之后还是会让她当席濛的经纪人，而且程雅不需要成为初见的员工。
也就是说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程雅这名经纪人就属于席濛个人，不受公司管制。工资虽然由席濛负责，但是公司资源照给，这样她职责的独立性、自由性以及积极性也就大幅度提高了。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程雅手下只能有席濛一个艺人。
程雅自然是满口答应。
她懂初见为什么要这样做。
初见把她和席濛紧紧地绑在了一条船上。
通俗来讲，初见不给她发工资的话，她就只能依赖手下有且只有的艺人席濛给她发工资。所以席濛的事业好了，她的工资也就高了。席濛要是糊了，那她的工资自然也糊了。
这样一来她就必须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捧红席濛，而不能仗着自己是初见手下的员工，有一份固定的死工资而懒怠工作，随意应付。
不过虽然程雅不是初见的员工，但许亦远对她也是挺上心的，毕竟经纪人的能力对于艺人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许亦远知道席濛不会同意换经纪人，所以他只能让程雅把自己的眼界和能力都锻炼起来，更好地辅助席濛。
……
程雅跟着金牌经纪人走了之后，席濛也跟着梁助理去了表演教室。
许亦远给她安排的老师是首都传媒大学的退休教师朱文丽，培养了许多影帝影后。她退休了闲不住，除了给初见的艺人当当指导老师之外，偶尔还会去电影电视剧里客串一把爷爷奶奶。
朱文丽见到席濛，对她的身形样貌满意得很，绕着她转了两圈，掏出一本剧本给她。
“我知道你基础的表演课已经都学过了，再教你理论的没意思。你先把这剧本里女三那段过一过，等下给我表演一遍，就跟试镜一样，让我心里有个数。”
席濛点头，接过剧本翻了翻，台词不是很多，记起来也不算难。
她在心里过了一遍，又给朱文丽演了一遍。
朱文丽看完，心下大致有了评判：“台词功底还可以，演技中规中矩，虽然没有矫揉造作的成分，但是缺少了丰富的感情和张力。总体来说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席濛表情认真，她知道朱文丽说得已经比较委婉了：“我明白了，我会更加用心钻研的。”
朱文丽对她诚恳的态度还是挺满意的：“很好，你再把这个剧本琢磨琢磨，等下再给我演一遍，我希望你能演出不一样的感觉。”
席濛点点头，走到一旁认真研读起来。
教室空旷安静，突如其来“砰”一声，门突然被推开了。二人抬头望过去，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朱老师不好意思，不小心睡过头了……”
话未说完就看见了表情微微惊诧的席濛。
“咦，来新人了？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一起练了！”许初遥搓搓手欣喜道。
朱文丽向席濛介绍：“这是许初遥，在你来之前她已经在我这上了一段时间的表演课了，以后你们可以一起对剧本，互相练习。”
席濛大大方方地伸过手去：“你好，我叫席濛。”
许初遥赶紧上前握住席濛的手，同时瞪大了眼睛：“你就是小叔叔说的席濛小姐姐呀，长得真好看，怪不得他暗……暗中花了不少力气签你过来。”差点说漏了嘴的许初遥暗暗庆幸自己的词语接龙一向还不错，还好及时把话圆了，不然回去要被自家小叔叔削成刀削面。
“小叔叔？”
“嗷，你还不知道吧，许亦远是我小叔叔，亲的。”
席濛眨眨眼：“许总辈分这么高？”
许初遥抱怨道：“就是啊，明明才比我大了六岁，天天拿辈分压我，好气哦！”
“咳咳。”朱文丽敲了敲桌子，“这种事以后再讨论，你迟到了还这么多话，我昨天让你回去揣摩的哭戏揣摩好了没？你要再用眼药水糊弄我我就跟你小叔叔告状，说你背地里讲他坏话了。”
“……”许初遥干号了两声，“朱老师您老让我这么一个花季爱笑的元气美少女哭出来也太惨无人道了！”
朱文丽：“惨吗？我觉得我也挺惨的，天天盯着你让你哭，我都要哭出来了，你还哭不出来。”
席濛：“……”
真的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一上午的表演课很快就过去了。
朱文丽离开之后，许初遥揽过席濛的胳膊热情地邀请她一同出去吃饭，说席濛第一次来上课，两人要好好聚一聚。
结果被适时出现的梁助打断。
“咳咳，二位女士，我是来提醒你们，你们中午只能吃食堂特制的午餐。许总说了，许小姐你肯定会借着席小姐第一次来上课的名义请她出去吃饭，所以特地让我来盯着你。”末了，他还特地强调了一下，“他说最近网上又有人在吐槽你的大脸盘子，所以说减肥这种事一定要坚持。”
许初遥气急败坏：“扎心了啊喂！啥叫大脸盘子，我把你打成大脸盘子信不信！”
梁助理淡然甩锅：“不是我说的，是许总说的。”
席濛在一旁乐得不行，小丫头是真的有意思。
年轻真好，满满的青春和活力。
没能溜出去吃饭，许初遥垂头丧气地带着席濛去吃食堂特制午餐。
席濛跟在许初遥身后偷摸着用手机百度了一下她的名字，原来是新人歌手，今年才不过19岁，还在上大二，就已经出过一张专辑叫《樱之城》，好像还挺火的样子。
不过，席濛以前的日子早就跟社会挺脱节了，除了偶尔关注下宋毅之的绯闻，也没啥其他的兴趣爱好，自然是不知道有许初遥这一号人。
许初遥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叮嘱席濛：“席濛姐姐，许亦远是我小叔叔的事你记得给我保密，公司里没几个人知道，我不希望他们是以为我走后门进来的。嗯，虽然的确是走后门进来的，但是我跟我小叔叔还有哥哥约定过了，不会打着他们的旗号发展，要自己闯的。”
席濛对许初遥的好感登时更上一层，笑着点点头。
两人在员工餐厅坐毕，皆是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一点油水都没有的减脂餐。
许初遥沮丧道：“小叔叔是真狠，饿着我就算了，连……”连心上人都一起饿，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席濛自然没听出她的画外音，用筷子夹起盘子里的白煮西兰花递到嘴里。虽然她也没什么胃口，但是下午还要上声乐课，不能饿着。
吃完饭，两人坐在休息室里聊了会儿天。
才一会儿工夫，许初遥的嘴皮子上下翻动，差点把许亦远的底都兜了。
比如许亦远是老来子，是许初遥她爷爷奶奶四十多岁生的孩子。
许亦远从小就是路痴，分不清东南西北。
许亦远老分不清公司里面那几个整得差不多的女艺人是谁跟谁，一度以为她们是多胞胎。
许亦远本来是想当建筑师，但是因为老头子年纪大了身体不行，家里只有他能接管公司，于是在大三就坐上了总裁的位置。
许亦远暗恋一个女生整整十一年，到现在都没开口表白，整一个大写的怂字。
……席濛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高岭之花许总，那个上帝的宠儿许亦远，原来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会不会被封口啊……
许初遥还在那滔滔不绝，席濛却下意识站起身来，有些紧张道：“我该去上声乐课了，先走了，明天见。”
许初遥的话匣子被突然关上，看了眼时间，自己也该去录音棚了，只好怏怏道：“好吧，席濛姐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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