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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拉拢


慧昌公主被绣竹喷了一脸的血雾,她呆滞的看着绣竹倒在地上,半晌才反应过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出声。

薛贵妃闻讯立刻赶了过来,慧昌公主被吓坏了,还没有来得及更换衣裙,就那般缩成一团,环着膝盖坐在榻上。

她的衣襟上还残留着血迹,映着她那那张惨白的脸看着格外可怜。

“究竟怎么回事?”薛贵妃急声询问。

慧昌公主抬起头望着薛贵妃,眼泪潸然落下,“母妃,儿臣差一点就见不到您了。”

听慧昌公主道明原委,薛贵妃勃然大怒,“竟有人敢行刺公主,真是好大的胆子!

来人,给本宫好好的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薛贵妃没想到竟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下对慧昌公主下手,这不仅是在挑战她的威严,有人胆敢将注意打到她女儿身上,她一定要将这个人揪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玉芙宫中的宋茹儿也得到了消息,她的脸色瞬间变得与慧昌公主一般无二,宫婢见状连忙劝道:“娘娘别怕,贵妃娘娘已经派人调查了,想来此人定不敢再投毒了。”

因为宋茹儿一向胆子小,宫婢便以为她是被投毒之事吓到了,连忙出声安抚。

宋茹儿木讷的点了点头,声音细弱的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歇会儿。”

宫婢领命离开,宋茹儿软绵的瘫倒在榻上。

死的竟然只是一个婢女,为什么不是慧昌公主?

她的脸上全然没有血色,纤弱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她知道,金公子根本就不喜欢慧昌公主,否则先前也不可能直接拒绝了她。

如果娶了慧昌公主,金家夹在宁王与昭王之间势必为难,而他也会沦为权力争斗的棋子。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月亮便该高悬于天际,谁妄图染指她的月亮,她定然不会放过那个人。

她不怕死,可她怕死得毫无意义。

她本已想好,慧昌公主一死,薛贵妃早晚都会查到她身上,她早已备好了毒药,届时便写下薛贵妃累累恶行服毒自尽。

可现在……她的死简直毫无价值。

若她死了,宫中又有谁会为他尽心筹谋呢?

宋茹儿从梳妆台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小瓶毒药,便是这毒药要了绣竹的性命。

她将药瓶紧紧攥在手中,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临近。

即便她不甘心,可事已至此,与其受尽薛贵妃的折磨,倒不如一了百了。

这时殿外忽传来脚步声,宋茹儿将手中的瓷瓶捏得更紧了。

这么快就查到她了吗?

殿内略有些昏暗,宋茹儿垂首坐在榻上婢女看不清她的神情,只禀告道:“娘娘,刘……”

宋茹儿以为是薛贵妃身边的刘嬷嬷的来了,抬手打开了瓶塞,婢女继续道:“娘娘,刘公公求见。”

“刘公公?”宋茹儿一愣,愕然抬头。

婢女连连点头,“是陛下身边的刘公公啊。”

竟是刘善,他来做什么?

宋茹儿茫然费解,但还是先将瓶塞盖好,淡声道:“请进来吧。”

刘善笑盈盈走进殿中,开口道:“茹嫔娘娘,内务府新得了一些坚果,陛下念着娘娘喜欢吃,便特意送了来,娘娘去挑些自己喜欢留下吧。”

宋茹儿蹙了下眉,内务府的事怎么还劳烦起刘善了?

见刘善笑意深深,宋茹儿转眸间笑道:“劳烦刘公公走这一趟,您坐下喝点茶歇歇脚,我让婢女去挑。”

说完宋茹儿便吩咐婢女去挑拣坚果,内殿只剩刘善与宋茹儿两人。

宋茹儿看出刘善是有话要与她讲,可她与刘善往日不过点头之交,能与她说什么呢。

刘善喝了一口茶,牵唇笑道:“茹嫔娘娘这里的茶真是不错,娘娘聪慧细致,不论女红还是厨艺都是极好的。”

宋茹儿静静听着,没有应声,刘善放下茶盏继续道:“想必娘娘也听说慧昌公主险些遇害的事了,这宫里啊看似守卫森严,实则危机四伏,便如那日常入口的东西,谁能想到就被人添了佐料呢!”

宋茹儿喉口微动,袖下的双手紧张的交握起来。

刘善看了宋茹儿一眼,笑了笑道:“咱家也没旁的事,就想提醒娘娘一句以后要以此为鉴,多加注意,您是没看到慧昌公主被吓成什么样啊。”

刘善站起身,拂了拂衣上的褶皱,道:“多事之秋,咱家还要许多事要处理便不多留了。

前有殿下受惊,而后御膳房有个叫小喜子的太监又不慎掉进湖里淹死了,真是片刻不得安宁啊!”

宋茹儿猛然抬头,瞳孔微所。

小喜子死了?

她为了毒害慧昌公主特意买通了御膳房的小喜子,她只说那是自己新做的点心,但又不知慧昌公主喜不喜欢,便想通过御膳房送去。

若慧昌公主觉得好吃她便去公主面前卖个好,若不喜欢也不会损了她的面子。

小喜子不疑有他,只以为这是宋茹儿有意讨好薛贵妃母女,再加上宋茹儿也是宣平帝前的哄人,小喜子便欣然答应了。

可纸包不住火,薛贵妃只要盘查御膳房定然会揪出小喜子,届时自己这个幕后黑手自也无处遁形。

可他竟然死了,还是意外落水而亡……

她在宫中的实力还不足以杀人灭口,那这到底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宋茹儿抬头望向刘善,试探着问道:“刘公公怎么想起与我说这些了?”

刘善意味深长的笑道:“娘娘别多想,咱家不过就是随口一提而已。

后宫自有贵妃娘娘清肃,您不必担心,一如往常便好。”

刘善语落,拱拱手转身离开,宋茹儿立在殿门前目送刘善,直至刘善的身影消失,宋茹儿的心里还有些不敢置信。

刘善是在救她。

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他们明明没有任何交集。

难道是因为嫣然?

可想了想宋茹儿又觉得不是,如果刘善真是宁王的人,嫣然一定会提前知会她。

况且刘善自小跟在宣平帝身边,又岂是旁人能随意收买的。

宋茹儿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将袖中的药瓶重新藏了起来。

不管刘善为何帮她,至少此番能逃过一劫,日后行事更要小心谨慎了。

薛贵妃为查此事将宫里险些将宫里掀得天翻地覆,可最后却一无所获。

薛贵妃气得在殿内不停的砸东西,有人要毒害她的女儿,她却连人都揪不出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刘嬷嬷见状劝道:“娘娘息怒,越是这个时候您越不能乱了分寸。

他们此番失手想必一时不敢再有动静,咱们吸取此番的教训日后谨慎些,待王爷与娘娘的大事成了,这些魑魅魍魉自然一个都跑不了!”

薛贵妃银牙紧咬。

“慧昌从不涉政事,她能碍谁的路,思来想去也只有她那桩婚事罢了。”薛贵妃眸光阴冷。

“娘娘的意思是此事与宁王妃有关?”

薛贵妃不置可否,语气森然的道:“就算不是云嫣然所为,也与此事脱不开关系,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不自量力!”

当日金寒时下衙回府时便莫名被人拖进了巷子,遭了一番毒打。

他本就伤寒未愈,如今又受外伤,数病齐发竟一时病倒在了床榻上。

消息传到宫里时慧昌公主一边吵着让薛贵妃严查此事,一定要给金寒时报仇,一边又忍不住想他们两个相继出事,该不会真是八字不合吧。

可不管合不合,她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手,越是如此她反而越是要坚持到底。

宋茹儿却看得分明,这定是薛贵妃所为,意在提醒下毒之人,若再敢打慧昌公主的主意,她便会拿金寒时开刀。

宋茹儿恨极怒极,每一刻都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可偏偏还要在薛贵妃面前表现得顺从乖巧,以免被她怀疑。

这样的日子让她无时无刻都在绷劲神经,不敢有片刻的松懈。

藏在东宫的阿婉也听闻了消息,顿时急不行。

“金寒时本就在锦衣卫伤了根本,如今竟又被人所伤,若不好好调理,日后怕是会落下病根。

不行,我得回金府看看他。”

苏容却抬手将阿婉拦住,温和耐心的道:“金公子那里有宁王妃照料,金府又是富贵之家,珍贵药材自不会吝啬。

反倒是你,你若出了东宫便等同于暴露在他人眼前。”

“可金寒时他……”阿婉不知道该说才好,金寒时不过就是个柔弱书生,怎么命运就这般坎坷呢。

苏容见她如此关心金寒时,清润的眸光微微晃动,但还是耐心的劝慰道:“你这是关心则乱,如果金公子真有危险,宁王妃自会来寻你,对不对?”

阿婉抿了抿唇,苏容又道:“如今乃多事之秋,宁王夫妇也不轻松,你若再出事岂不更让宁王妃分神。”

想到云嫣然还怀着身孕,阿婉只好点了点头,无力应下,“我知道了,我安心等着便是。”

安抚好了阿婉的情绪,苏容才折身而出,合上房门他轻轻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离开。

……

苏恒的生辰到了,他本想在府中大摆筵席,可结果众人各有推辞的理由,甚至有些人收了请柬却干脆不来,狠狠折辱了他的颜面。

苏恒气不过,他岂会不知这些人不过是怕参加他的生辰宴会惹苏钰不快,一群势利小人!

林氏虽心疼苏恒,可除了宇苏恒同仇敌忾骂苏钰一番也别无他法。

苏恒心中憋闷便独自去外面喝喝酒散心,晕晕乎乎走出酒楼时被一人截住。

苏恒登时来了脾气,没好气的喊道:“谁啊,没长眼吗?竟连本郡王都敢拦!”

苏钰没回来时城中哪家不对他毕恭毕敬的,可自从与苏钰闹僵他们对自己便再无敬意,甚至有苏钰在场时还会出言顶他几句。

他不去想王府的荣耀都是靠苏钰的军功所得,反是将一切都怪罪在苏钰身上,认为是苏钰容不下他才会指使旁人挤兑他。

那人淡淡道:“恒郡王,我家世子妃请您近一步说话。”

“世子妃?哪个世子妃?”苏恒喷吐酒气,不耐烦的问道。

“忠勇侯府世子妃,绛卓公主。”

苏恒的酒意清醒了两分,绛卓公主,那不是薛泽的妻子吗?难道是昭王的意思?

苏恒连忙跟上小厮的脚步,绛卓坐在马车中,掀开车帘对他莞尔一笑,“恒郡王,恭贺多时了。”

绛卓生得美艳,此时勾唇一笑更是摄魂夺魄,让人神志恍惚。

苏恒踏上了马车,车内香气氤氲,美人身穿南疆皇室宫装,异域风情更让人心神荡漾,苏恒的语气都不禁变得温柔起来,“公主唤我前来有何吩咐?”

绛卓笑意缱绻,开口道:“今日是恒郡王生辰,但我是女子不好上门恭贺,还望郡王不要怪罪。”

美人笑容妩媚,苏恒哪能生出怪罪之心,甚至还有些飘飘然,心里想着莫非这绛卓公主倾慕自己,特意跑来与自己倾诉?

绛卓笑容妩媚,眼底却冷,真是个蠢货。

不过有时蠢货有蠢货的好处。

“世人只知宁王用兵如神,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却不知其实恒郡王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如果郡王早生几年,这荣耀就未必是他人所得了。”

苏恒感动不已,终于有人能不被眼前表象蒙蔽,知道他的好处了。

“苏钰不过仗着自己是宁王府嫡长子而已,若无宁王府的东风,他与寻常人有什么区别!”苏恒道出了自己的满腹苦水,只觉得坐在他身前的女人真乃他的红颜知己。

绛卓耐心的倾听着,时而说上几句表示理解与赞同,得此知己,夫复何求,便是为她赴汤蹈火也甘愿。

一番交流下来苏恒已完全将绛卓当作了自己人。

绛卓这才不紧不慢的道:“眼下倒是有一个机会,既能让郡王得到昭王的信任,又能为自己夺得一线机会,就是不知道郡王爷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男人什么都能承认,就是不能在女人面前说自己没种,当即拍着自己的心口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公主尽管说!”

绛卓勾起红唇,笑得美艳而危险,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苏恒道:“只要恒郡王能想办法让宁王夫妇服下此物,昭王那里自有我为您铺桥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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