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山荷叶
一直跟在后面看了好半天的胖子，终于回过味儿来司聆在做什么，明白吴邪一开始说的等着看是什么意思。
一路上司聆有意无意往张起灵身上靠的时候，他还跟吴邪打趣说这小姑娘占便宜。
现在看明白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司聆这是憋着心思，想把当初送给张起灵的信物再偷回去。
到时候她以信物丢失为由，吵着要司老把婚约取消，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小姑娘人看着一派烂漫，心思倒是藏得深。
而这些吴邪在拿到玉佩的时候，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真难得啊......”，胖子不由感叹道。
“难得？”
“可不是嘛！”胖子乐呵呵地搂住吴邪，“咱们什么时候见过，小哥有心思陪着别人胡闹？”
吴邪失笑，“情感大师看出什么门道了？”
“你想啊！小哥一开始就把信物给你保管，说明他知道司聆找他要做什么。”胖子继续说道，“他不仅知道还愿意配合。
现在司聆发现信物不在小哥身上之后，直接打算要走人，可小哥还抓着人不放呢。”
“你是不是忘记，当初小哥假扮成张秃子的时候，我们都被骗过去了？”
胖子啧啧摇头，“天真，你不明白胖爷我的意思。”
“还要跟着看吗？”
“不看了不看了。”胖子摆手，“要给咱家瓶仔自由恋爱的空间！”
回到住处，司聆忙着找花瓶把荷花荷叶养起来。跑进跑出的过程中，发现张起灵一直站在院子里。
小院的左边种着两棵梧桐树，树下摆着一方石桌。上面有一盘围棋，是昨晚司聆回来后，拉着司莺没下完的残局。
此时张起灵正看着棋盘出神。
司聆在屋子里偷偷观察张起灵，发现人非常有分寸感，没跟着她进房间也没有到处乱看。
似乎是一个非常安静的人。
长得不赖性格不错人不聒噪，好像不会处不来，当未婚夫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这个念头一出，司聆自己被吓了一跳，她甩甩脑袋把刚刚的想法抛到脑后。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玉佩骗回来。
司聆走过去，“你想下棋吗？”
张起灵回身去看她，微微摇头又道，“山荷叶开了吗？”
司聆一愣，没想明白张起灵怎么会知道司家种有山荷叶。
司家分发出去的名片盒子上，在翻盖里刻印着的花正是山荷叶。
只是为了不让外人认出，他们在刻印的时候会故意省略许多细节。让盒子上的花变得没有辨识度。
通常来说司家的人不会特意告知，盒子上的花是什么品种。
“你想看山荷叶？”司聆微微一笑，“走吧，我带你去看。”
去看山荷叶的半路上，司聆接到司映的电话。告诉她这几天她可以不用训练，多陪陪她的未婚夫好培养感情。
司聆听完这些话气不打一处来。
司映告诉她这是司老的意思。
电话挂断司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玉佩。
很早之前她就注意到过，玉佩的切口非常平整，一看就是刻意打磨过。
那场意外醒来之后，她丢失了四年的记忆。那种缺失感令她十分不安，她急于把忘记的东西立刻再学回来。
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夜以继日废寝忘食把所有心思，全都放在训练和机关术上。
那份不安的缺失感，随着时日渐渐淡下去。
后来她去问过司老玉佩的事情，而司老只是告诉她，玉佩能否再回到她手上全凭天意。
司聆不明白其中含义，却也没有再多问。当时她的心神全在训练上，很快把玉佩的事情抛之脑后。
“你好像对司家还挺了解？”司聆开始套话。
“以前来过。”
“是什么时候？”
“你14岁那年。”
司聆的神情有些微妙，张起灵的回答非常聪明，选了个她失忆的时间段。“玉佩是我那个时候给你的？”
“嗯。”
意料之内的回答让司聆很是无奈，专挑她失忆的时间段说，事实是否如此根本无从考据。
看司聆满眼狐疑张起灵又道，“我没有骗你。”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答，在司聆眼里完全没有可信度，她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穿过梅园，各色的蔷薇花爬满墙头，整齐排列的水缸里开满白色的小花，金色的花蕊中带着一点绿，看上去非常漂亮。
“你运气很好，今年的山荷叶是我见过开得最好的一年。”司聆拿起喷壶装水。
浇过水的山荷叶，花瓣逐渐变得透明起来。晶莹剔透的小花滴着小水珠，看上去非常梦幻。
‘可惜现在是冬天，山荷叶要在夏天才开花。
这花儿可漂亮了，花瓣遇水之后会变透明，看上去像传说中的天山雪莲一样。
等下次你来司家，如果刚好是夏天就能看到啦。’
模糊的片段，在司聆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有些错愕地转头去看张起灵，似曾相识的既视感让她感到疑惑。
张起灵发现司聆在看自己，有些不解地看向她，两人相顾无言。
司聆意识出走，追着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企图想起些什么。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张起灵正和她四目相对。
看着张起灵，司聆有一瞬间脑子空白起来。仔细去看这个人，感觉上实在太过出尘绝世，仿佛不似人间会有的人。
“怎么了？”
司聆慌忙避开视线，一时有些失语。再抬头去看张起灵，她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没什么。”
庭院里十分安静，山风轻拂时山荷叶在微风中摇曳着。
司聆让张起灵专心赏花，自己转身开始浇起了花。
从这几次的接触来看，司聆知道自己并不讨厌张起灵这个人。只是，她对张起灵也没有任何情感可言。
即便曾经她的确认识张起灵，甚至玉佩也是她自己送出去。
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张起灵忽然带着玉佩出现，并不能让她马上接受，司老这突如其来地安排。
丢失的那些记忆，不知道该说是她运气不好，还是张起灵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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