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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3)


米莱:“我又不是你领导,你还要事事打报告啊?”

于墨:“我不是怕你不高兴吗?”

“以后你不用问我,想干嘛就干嘛。”

“那我明白了。”

米莱咬咬唇,迈步向前。

男人突然侧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心脏重重一跳,她强装镇静,继续向前。

刚走两步,又被他拉住。

米莱错愕地转过身,眼前光影一暗,男人的唇再次落下,这次是亲在她嘴上。

心跳彻底乱了节奏。

亲完了,于墨拉着她要走。

米莱还在原地没动。

看看她的表情,于墨有些不确定:“你生气了?”

“不是。”米莱抿抿唇,眼神有点慌,“先说好啊,别的都行,那个……不行!”

这家伙得寸进尺的太快,这样发展下去,他今天晚上就敢把她办了。

“那个啊?”

“你说哪个?”

于墨注视她几秒,反应过来:“那……那个啊……我知道了。”

米莱暗松口气,假装镇静:“现在能回家了吧?”

于墨重新牵住她的手掌,“还有两句话,等我说完行吗?”

米莱点头:“说吧。”

“第一句。”于墨轻咳一声,语气转为郑重,“米莱,我也喜欢你。”

米莱怔了怔,轻笑出声:“第二句呢?”

“我……”于墨低头,向她凑近,“刚刚没亲够。”

不等她反应,男人再次低头亲过来。

这一次,不是碰一下就离开。

拥着她的腰,男人无师自通地将那个吻加重。

米莱:……

耍流氓倒学的快!

抓住他的衣领,她闭了眼睛,分开唇齿,任这个情窦初开的男人自学成才。

一对男女,渐渐拥紧彼此。

头顶,城市的路灯都显得温柔几分。

……

……

同样的路灯下。

黑色保姆车正驶出三环主路,拐进宁婼住的公寓小区。

司机将车停在楼上,宁婼向助理交待两句,钻出车门。

注意到站在路侧的陆行之,她停下脚步。

“你下车干吗?”

“送你回家啊。”陆行之笑答。

助理站在旁边,轻轻咳嗽一声。

“陆医生,我们用等您下楼吗?”

“不用。”陆行之弯唇,“婼婼对面的公寓我买下来了,我之前说过的,我今晚住这儿就行。”

“不好意思,我忘了。”助理暧昧一笑,“婼姐,那我们先回去。”

保姆车离开。

宁婼白一眼陆行之,迈步走上单元门台阶。

陆行之走过来,取出门禁卡帮她刷开门,又向她展示一个门禁卡。

“看到没,我可没说谎。”

宁婼没理会,侧身靠到电梯壁上。

陆行之按下楼层,站到她身侧,伸过手臂轻轻拥住她的腰。

“婼婼,饿不饿,我帮你做吃的?”

宁婼抬手将他的手掌甩开。

“少来这套,不饿。”

“我帮您泡杯茶醒醒酒?”

“我没醉,不需要。”

电梯到达楼层,宁婼第一个迈步走出去。

“婼婼!”陆行之追出来,牵住她的手腕,“要不要到我家坐坐?”

宁婼抽回手掌:“不去。”

陆行之跟到她身后:“你就不想知道,我和伽罗是怎么认识的?”

宁婼头也没回:“不想。”

走到公寓门前,她用指纹解锁将门推开。

陆行之迈步要跟进来,宁婼转身拦住他。

“陆行之,我们之前怎么说的,你让我等一年,你就一年别想上我的床,这才一个月就忍不住了?”

“婼婼,你别误会,我不是想上你的床。”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

“我真的没有,我就是想让你到我家看看,我……”陆行之一脸无奈,“算了,我真说吧,我准备了一点小惊喜给你,您老赏个脸去看看行吧?”

宁婼皱眉打量他一眼。

“真的?”

“密码是你生日,我在门外等,你自己去看。”

目光审视地注视他片刻,宁婼转过身走到他的公寓门前。

在指纹密码锁上输入自己的生日,门顺利解锁。

她轻轻推开门。

“照明总开关在右手边。”

陆行之在她身后提醒。

宁婼伸过手掌,按下开关。

瞬间,整个房间的灯都亮起来。

看到眼前的一切,宁婼呆怔在原地。

正对着门的客厅里摆着鲜花和气球,明显是精心布置过。

宁婼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正对着门,摆放在桌上的手摇纸带八音盒。

从茶几上到地上都摆着多米诺骨牌,一路延伸向廊道的方向。

目光落在地上的多米诺骨牌,宁婼疑惑地问。

“这是什么东西?”

“摇一下看看。”陆行之在她身后道。

宁婼走上前去,弯下身,摇动八音盒上的手柄。

音乐声响起来,正是她的第一单曲——《试探》。

简单的旋律完成后,纸带牵动丝带,打开桌上的小车,第一张多米骨诺骨牌倒下。

哗——

后面的骨牌,立刻跟着一张张倒下去。

她迈步向前,跟过去。

第一个图案出现,那是她出版的第一张单曲封面。

下面还有一行大字:

婼婼,对不起。

骨牌继续向前倒下,组成第二幅图案,是她的第一张专辑封面。

然后是她第一次拿到最佳新人歌手奖。

第一次开演唱会。

……

廊道里,骨牌倒下组成一行文字——

“四年长青,婼婼长红!”

宁婼心脏重重一跳。

如果不是他提醒,她都忘记。

从她初次正式登台演出到今天,刚好是四年。

跟在倒下的骨牌后,她走进其中一间房间。

那是一间琴房,中间摆着一架钢琴。

靠窗的阳台边,放着一把椅子,靠着一把吉他。

围绕在四周的骨牌倒下,组成一排心形英文。

“MARRE  ME!(嫁给我)”

陆行之站在门口:“我原本计划,我要坐在椅子上等你进来,然后求婚的。”

“那吉他呢,干什么用的?”

“装饰的。”

“少来这套。”宁婼提到吉他,递给他,“给我唱首歌,唱得好,今晚我就留下。”

“要是唱得不好呢?”

“那你就再等一年。”

“婼婼,我唱歌真的很难听的。”

“那你慢慢收拾,我先回去了。”

宁婼迈步要走。

陆行之抓住她的胳膊。

“你不许笑我。”

宁婼点点头,靠到旁边的门框上。

陆行之低头拨了拨琴弦,抬手取掉右耳上的耳蜗外机。

再好的人工耳蜗也不可能取代真正的耳朵,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与正常的声音是不同的。

倾听音乐的时候,他更多的是依赖于左耳。

清清嗓子,他轻声唱。

“八月倒数第三天,普普通通平平淡淡

像平常一样工作忙碌,却有些心不在焉。

……”

那是她写的《纪念日》。

听得出他是特地学过的,只是因为听力的原因,唱得多少有一点小跑调。

宁婼对音乐一向是挑剔的,但是这次不同。

靠在门框上,她听得专注认真。

最后,跟着他轻轻哼唱。

“因为遇到你。

平凡一天也变成浪漫。

往后余生,

每年纪念。”

陆行之唱完最后一句:“我是不是有点跑调?”

宁婼轻点头:“有一点。”

陆行之将琴放到旁边,将她拉到怀里搂住。

“婼婼,就不能放点水,让我过关?”

宁婼微抬着脸,回他一个白眼。

“不能。”

陆行之轻轻点头,并没有生她的气。

“好吧,一年就一年。明年,我们也结婚好不好?”

“明年?”宁婼撇嘴,“你还要让我再等一年啊?”

“不是你让我再等一年的吗?”

“我说的是不能放水,又没说你不能过关。”

宁婼伸手拥住他的颈,将头靠近他的左耳,好让他听得更清楚。

“刚刚是我听过最动人的版本,比我自己唱得都好。”

“瞎说……”陆行之将她搂紧,“我们家婼婼世界第一,我最多第二。”

宁婼笑着直起腰背,抬起脸。

“我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

“现在。”

陆行之低语一句,人就吻过来。

宁婼抬手,挡住他的嘴。

“你还没告诉我,你和程伽罗到底怎么认识的?”

“婼婼,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聊这些?”

“不能!”

“好。”陆行之将她的手掌拉开,“我以前读的是军医,伽罗组建潜龙大队的时候,每天都有好几人受伤,队医忙不过来,上头就把我调过去帮他。结果,入队第一天,那混蛋就把我扔演实现场。”

宁婼笑出声来:“然后呢……”

陆行之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我这个军医第一天就自己差成伤员。”

做为军医大学最出色的学生,那时候的陆行之也还年轻气盛,自然是不服气的。

训练一结束,他就跑到程伽罗的办公室,和对方大吵一架。

行李都没抄就准备离开,还说要向领导告程伽罗的状。

“那你后来为什么没走?”

“队里刚好有一个队员受伤,需要立刻手术,只有我能行。”

为了照顾那位队员,陆行之留下来。

也就是因为留下来的那几天,他才渐渐理解程伽罗。

那个男人嘴上凶狠,却会半夜跑到病房,悄悄查看手下的情况。

为了帮队员找到一瓶药,大半夜开十多个小时的车亲自往返。

其他人最少能睡上几个小时,而他却两天没合眼。

后来,那个队员康复的时候。

程伽罗亲自到医院接二人归队,才对他说了实话。

“我现在让他们受伤,就是为了他们将来,能够从真正的枪林弹雨里活着回来。陆行之,你是个好医生,我希望你留下来帮我。”

就是因为这一句话,陆行之再也没有离开,心甘情愿地留在程伽罗身边。

不光是队医,也是队员,更是他的兄弟。

那个狠到变态的男人,把他的各项技能训练得比救人技能也不逊色。

组队数年,他们是所有相似队伍中,伤亡最少的一队。

在他受伤后,陆行之也沮丧过,甚至想过放弃。

程伽罗得到消息,大半夜赶到病房,扯掉他身上的仪器、针头,将他扛起来扔到康复室,锁了门。

“潜龙大队里没有孬种,你什么时候把门打开,我们什么时候出去,你等死,我就陪你。”

他躺着。

程伽罗坐在门边。

两人僵持了一个小时。

直到,陆行之看到程伽罗手上的血将地板浸湿才知道,他是刚刚出完任务,带着伤去的。

程伽罗不是说说,血那样流下去,他真会死。

陆行之认了输。

从他的位置,到门是两米多的距离,他爬了两个小时。

从门下站起来,用了三小时。

陆行之抓着门,重新站起来。

靠在墙上的程伽罗,支撑不住失血倒下去。

从那之后,陆行之再也没有自怨自艾过。

重新拿起手术刀,从最基本的解剖开始,夜以继日地练习。

从给宠物手术,到站回医院心内科的手术台上,重新找回自己的人生。

听他说完,宁婼也是一脸唏嘘。

“你后悔过当初的决定吗?”

如果当时他没有留在潜龙大队,根本不可能受这样的伤,更不会失掉自己的一只耳朵。

陆行之轻轻摇头。

“从来没有。”

哪怕是伤得最重的时候,他绝望过、懊恼过……

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如果我当初没有留下,我不会拥有像伽罗这样的兄弟,更不会遇到你。人生吗,有得就有失。”陆行之弯唇,“值得!”

“我没有看错人。”

宁婼抬起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

“现在你过关了。”

陆行之低头,向她靠近。

这一次,宁婼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将他推开。

搂住他的颈,她主动吻上他的唇。

……

……

程家老宅。

客厅。

“我?”

听程老爷子说完,以后由他来管理程氏的决定,程嘉木错愕地呆怔两秒,忙着摆手。

“爷爷、小叔……我……我真的不行。”

“不行就学,还有大哥帮你呢。”程伽罗弯着唇角,“小叔相信你。”

程嘉木侧眸,看向站在程老爷子身边的江芙,后者也回他一个微笑。

“我也相信你。”

“那……”程嘉木深思片刻,“我就先试试,如果我真的不行,你们就找职业经理人。”

“好,那就这么定啦。”程老爷子站起身,“老陈啊,扶我回房间吧。”

管家扶住老人家的胳膊,送他去后院。

客厅里,只剩下程伽罗和江芙、程净思父子。

程净思伸过手掌,拍拍儿子的背。

“走吧,咱们也回去吧?”

“好。”

程嘉木向程伽罗和江芙点点头,跟着父亲迈出门槛。

走到台阶下,他又停下脚步,向站在台阶上的二人转过脸。

“忘了说了,小叔、小……”视线落在江芙身上,他轻吸口气,“小婶,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程伽罗轻轻点头。

江芙回他一笑。

“谢谢你,嘉木。”

“是我应该谢谢你们的,走了。”

程嘉木转过身,和父亲一起并肩走出老宅大门。

司机将车子开过来,程嘉木主动帮父亲拉开车门。

“我先送您回去吧?”

“我已经把东西收拾回来。”程净思转过脸,语气温和,“以后……我们两人一起住。”

“可是……”程嘉木抿抿唇,“那个……阿姨不介意吗?”

“从来没有什么阿姨?”程净思轻轻摇头,“你妈看到的那个女孩,是咱们基金会赞助的一个贫困学生,考上燕京的大学,打听到我的地址,特意过来向我道谢的。当时你妈误会我们,我也是在气头上才说了重话,爸爸……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妈妈。”

程嘉木错愕地怔了怔,“爸……对不起,我……”

“不怪你,我和你妈妈之间,发生太多事,我们已经失去对彼此的信任,那件事情不过只是导火索而已。”程净思吸了口气,“嘉木,以后千万不要再在感情上游戏,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了。”

程嘉木轻轻点头:“我知道。”

搂住儿子的肩膀,程净思抹抹眼角。

“不说这些了,回家吧。”

汽车启动,驶远。

院内。

程伽罗拥着江芙的腰,将她带回后院。

“接下来,我有整整一周的假,你想去哪儿玩儿?”

“哪儿都不想去。”江芙握住他的手掌,“这一周,我们就在家待着吧?”

这么多年,他走南闯北,几乎没怎么在家里待过。

比起出去玩儿,她更想和他留在家里。

“哪有在家里过蜜月的?”

“我就喜欢在家,不行啊?”

“行。”程伽罗猜到她的心思,并不点破,“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还差不多。”

“等我一下,给你看一样东西。”

示意她稍等,程伽罗转身走进书房。

片刻,提出一只黑色密码锁,放到桌上。

江芙走过来,好奇地看看桌子上的箱子。

“什么东西?”

程伽罗将箱盖翻开,向她的方向转过来。

看到箱子里,那一套点点发光的点翠头面,江芙惊喜地瞪大眼睛。

“这是……你做的那套头面,在哪儿找到的?”

“津市的几位渔鱼,出海打鱼的时候捞到的,主动上交给警方,昨天下午他们才安排人送来的。箱子坏了,里面的东西却都是好好的。”

“太好了。”江芙弯下身,手指轻轻抚过那套头面,“终于找到了。”

尽管这只是一套仿制的假古董,但是对于江芙来说。

这一套和母亲留下来的那一套真头面一样,都是弥足珍贵。

知道这套假头面没找到,她一直心有遗憾。

今天,这个遗憾终于圆满。

走到她身后,程伽罗伸手拥住她的腰。

“现在,开心了?”

江芙轻应一声,笑着将箱子盖好,转过身。

“我也有一样东西给你看。”

合过放在旁边的手袋,她取出一样折着的纸送他眼前。

程伽罗好奇地接到手里,展开。

视线扫过上面的B超图片,落在最后的报告结论上。

“……两个,胎囊……”男人错愕地抬起脸,“你……怀孕了?”

“是双胞胎。”江芙笑着解释,“医生说,说不定会是龙凤胎,你想的两个名字可能都要用上了。”

哪怕是泰山压顶也不变色的程伽罗,这会儿也是一脸掩不住的狂喜。

“这么说,我要做爸爸,我程伽罗要当爸爸啦?!”

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男人激动地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两下。

想到什么,他小心翼翼放瓷器似地,将她放到沙发上坐下。

“我刚刚那样抱你,不会伤到宝宝吧?”

“不会,他们现在还没莲子大呢!”

“那就好。”他暗松口气,“爸爸知道吗?”

“我还没告诉别人,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谢谢老婆……”说到一半,程伽罗突然抬手拍在额头,“你怎么不早说啊,刚刚喜宴上不该喝酒的。”

“我没喝酒啊,我提前安排过的,米莱帮我倒的就是凉开水。”

程伽罗放了心,在她面前蹲下身,大手轻轻抚过她的小腹。

“可是我只有一周假,不能留下来一直照顾你。”

“没关系,家里这么多人呢!”江芙抬手扶住他的脸,“你有空的时候,多回来看看我们就行。”

程伽罗捧起她的手掌,吻吻她的手背。

“我保证。”

伸手拥住她的腰,他小心地将头靠到她身上。

“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

“拜托,这才刚一个月,至少要几个月才行。”

程伽罗抬起头,凑到她耳边。

“老婆,今晚上还能干坏事吗?”

“医生说,动作要轻,不能太放纵。”

“我保证,很轻很轻。”

“我先去洗个澡。”

不等她起身,程伽罗已经小心地将她抱起来。

“我帮你。”

“你别这么流氓行不行?”

“怎么叫流氓呢,这叫照顾老婆。”

……

男女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内。

窗外,后院的荷塘里,荷花已开尽。

不过,不用担心……

等到明年荷花再开时,新的小生命就会诞生。

然后,又会有无数的故事,在荷塘边上演。

天空银月无声,静静地照耀着万家灯火。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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