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学蛊惑
青时不愿多想,将那一幕抛却,手不断擦着自己唇。
外面传来一声,“孟掌令。”不是京樵的声音,是云池的下人。
她快步出去,心里浮起疑惑,京樵不在?他少有不在府的时候。
云池早早点起了灯,才走近就瞧见西处庭廊,婢子们忙碌着做百果,做河灯,为中元节做准备。
贺今舟作为京师中爵位最高的侯爷,自然要做个表率,领着百姓在京师的蛰牟河放河灯。
她收回目光,进了南棠居。
贺今舟似刚沐浴完,身着浅白长袍中衣。
他有一头乌墨似绸的长发,接近腰部,还正往下滴水。
身旁的婢子为他擦拭着,而他手里拿着一个宗卷认真看着。
再走进了些能看清他的粗眉高鼻,凤眸泛着深沉无澜的光泽,没有任何荡漾,明明正直夏日,却让她联想到寮县的湿冷的冬天。
“侯爷。”青时福着身子。
贺今舟使唤婢子退下,她识趣上前为他擦拭着发。
正思考着怎么跟他开口说梦离的事,他从不管这些闲事,中堂都是由简瑶管制。
一个分神间,青时不小心扯到他发丝,心中直打鼓,仔细看着他的神色。
贺今舟将手中宗卷放下,眉心拧起,心火被打着。
他冷冷看着她,他确实有些太把这个下贱的幽影当回事了,她有秘密。
他不指望那么快撬开她的嘴,也想正好借她引出梦郊岭那个人手。
只是明知她做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他回了云池还是忍不住唤她来,可她竟三心二意,心思飘忽,伺候人都伺候不好。
“出去。”贺今舟冷声命道。
青时哪里敢走,继续为贺今舟擦发,擦的小心翼翼。
贺今舟也没再叫她出去,而是闭眼沉思。
想他两年前初始宠幸她时,她到底年纪小,每每他扯过她贴面亲热,她眉梢中总会不小心露出一些嫌恶出来。
让贺今舟捕捉到,心却没有怒气,反而只觉她这样的傻气有些好笑。
只是现在,她也学会了他的喜怒不形于色,心事不叫人知。
学着谄媚他,在他面前演戏,这样乖顺,却时不时惹他有暴怒的倾向。
“谢无禅最近在找这个,府胤旧党的名单。”贺今舟用指尖点了点桌上的宗卷。
青时伸手去摸,不经意碰到他手,被他大手裹住翻着一阵阵宗卷。
只见上面是一些奇怪的名字,卷页破破烂烂,少了一大半。
他前些日子在元通镇折腾,就是为了这个?
“少的这些,你助力简瑶找回来。”贺今舟沉声吩咐。
青时应道是,就听他附在她耳边道,“在想那老相好?”
他暗指她分神的那一瞬,嘶哑的嗓音呆着暗藏的危险。
青时侧过头看贺今舟,他正噙着一抹笑,狭长的凤眸也在捕捉着她的表情变化。
京樵前几日送来的消息,她早年是在寮县待过几年。
一直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二人行踪不定,不知是什么关系。
那个男人不用说,就是她想偷尸掩盖的那位。
寮县的旧民说是兄妹,可青时说过自己无有亲族...
青时垂下头,怯懦道“主子都知道了。”
贺今舟见她竟敢承认,蓦地桎梏住她的手臂,有要折断的危险。
她吸口她气道“只是主子说错了,那是我阿兄,不是甚么相好。”
她接着道“我年幼无依,阿兄见我可怜认我做妹妹,颇为照顾。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了几年,五年前战乱,殃及寮县,阿兄抛下我走了...梦郊岭他求我放过他,我一时心软就放了人,主子已说过我将功补过的...”
青时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将头埋在贺今舟颈间。
她不能再装傻充愣,还不如跟贺今舟挑明点东西出来,不然他这样的猜忌心,说不定后来甚至会怀疑她是某个细作。
贺今舟松了她的手,却未推开她埋靠在他脖颈间的头。
他冷冷道“既是如此,你又何故要巴巴儿地找人?”
青时睁大眼睛仰头看贺今舟,震惊道“没找,饶州回来病了一场连府门都不曾去过。那日跟阿兄已说分明,这次饶命就当报他当年救助之恩,从此萧郎是陌人,再不会有纠葛。”
贺今舟半信半疑,青时不比中堂的其他人,一眼能看出她们的心思,或许是因为她跟他亲热多了,她也了解贺今舟,知道怎么伪装。
“青时心里只有侯爷一个。”
青时联想到醉仙楼顶楼赵梦卿对谢琰说的话,她这样风花雪月的高人说的话,总归是不会错的。
贺今舟眉心微动,面色稍缓,再又作不屑地哼笑了一声,坐回了案桌旁。
青时借机说道“适才是想求侯爷...”
“什么事?”
贺今舟已闲闲地拿起案桌上的信笺看来,觑青时一眼,注意到她手臂上抽出的淡红长痕。
青时将梦离的事轻描淡写说了一遍,再道“我想求侯爷给她留条命。”温和的声音带着娇嗔。
‘她是想蛊惑自己。’
贺今舟暗暗想着。
“你甚么时候热肠古道起来了?”
“只是瞧着可怜,像我刚入府时...”青时尽量让这个理由看上去有可信度。
“你刚入府时可没那么蠢。”贺今舟淡淡回她。
你怎么知道?青时心里犯嘀咕。
贺今舟鄙夷的神色中隐隐有些笑意,玩味低哑的嗓音。
“你怎么求?你有外头世家小姐的诗情画意?还是你有三头六臂为吾卖命?”
可很快他的笑意敛去了,因为青时上前吻住了他。
她将整个身子靠在案桌上,头低下去吻着坐在软凳上的贺今舟,发丝瀑落在双肩,有的撩在贺今舟身上。
青时自问从没什么傲骨,只要能达到目的,于她来说暖床就等于办事,无关风月。
算起来,跟华子夜吵架时的情绪波动都在云池多的多。
所以她只会将唇贴靠过去定住不动,不做其他僭越的事,连手都不知往哪放,有种僵直的可笑。
贺今舟推开了她,咽了咽口水,冷声道“去饶州就学到了这个?”
青时低头看着贺今舟,眸光熠熠生辉,舔了舔唇,认真道“还有....唔...”
她还说完唇已被贺今舟含住。
他开始细细吮她,伸了舌寻到丁香缠在一起。再将青时抱到案桌上,捧住她的脸,仰头猛烈的亲吻她,直至她喘不过气来才将她放开。
“你记得你今日说的话。既已切割从前,若再敢来往,吾从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这话带着恶狠狠的威胁意味。
青时听的心惊胆战,她重重地点头,又顺着贺今舟的意思搂住他的脖子学他那样亲吻。
她很笨拙的主导着,沾湿唇角,往他刻薄的唇上贴靠进去,触及温热的地方,她开始慢慢探索,与马车上贺今舟狠狠咬她不同。
这是个新领域,从前两年两人都不曾有过,或许有人早起过心思,只是她不知道。
踏出新的一步,心里都有些暗暗的惊奇,不过青时更多是在在观察贺今舟的反应,她看的出来他有点虚张声势。
这人并不厌恶这样的接触,或者说....迷恋?
最终他对于她的‘主导’很不满意,将她压在案桌上仔仔细细的教了一回。
不过,不止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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