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坦白
回去那会儿，林佳雾临时起了兴致，脱了鞋子踩在海滩上，晚上的景色很好看，星辰点点，在天空中若隐若现。
月光照耀在身上，沙滩上是长长的影子。
她顺着海滩一步步的走，一串整齐的脚印在身后，渐行渐远。
姜允跟在她身边：“你在孤儿院长大的？”
林佳雾摇摇头：“不算。”
两人挨在一起，身上还带着刚才暧昧过后的痕迹，或许是有过亲密无间的时候，所以这会儿残留的余韵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互相靠近。
姜允说：“林成余拿什么领养你。”
林佳雾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要他想，就可以。”
姜允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只不过林佳雾说的这样认真，认真到姜允在潜意识里就相信了她的话。
他忽然伸出手，牵住了她的。
掌心握住的那一刻，姜允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境，或许是觉得林佳雾可怜，她竟然是个孤儿。
甚至在这个时候，姜允都快要忘记自己就在不久之前，还想着让林佳雾消失在这一片海域里。
人的心果然是多变的。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林佳雾发现他的眼神，好笑的询问。
姜允说：“成为孤儿是什么样的感觉？”
林佳雾哽了一下。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姜允这个话。
“哪有正常人问别人这样的问题？”林佳雾反驳开口。
姜允挑眉：“我算正常人？”
林佳雾好笑：“不算。”
简单来说，他们两个都不算是正常人，一个处心积虑的想要枕边人去死，一个随时准备反击拉着枕边人垫背。
他们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恩爱，如胶似漆。
林佳雾没有反抗他牵着的手，微微偏着头，大概是仔细思考了一下，道：“大概是恨吧。”
“恨？”
姜允抓住了重点，反问：“恨他们抛弃了你？”
林佳雾笑了笑，没有回答。
又过了好一段时间。
久到姜允以为她不会再回答了的时候，林佳雾才说：“实际上，我都快要忘记他们长什么样子了，太久了。”
姜允没什么语气：“你的家庭幸福吗？”
林佳雾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怀念的微笑：“嗯。”
“幸福为什么会抛弃你？”姜允不置可否，下意识觉得她说的话前后矛盾，估计又是在随便扯的谎。
林佳雾笑了笑，不怎么在意：“难道只有主观上的抛弃，才算抛弃吗？”
姜允一愣。
短短几秒钟。
姜允显然已经反应了过来。
确实，这个世界上，也不是说被父母明确丢弃的孩童才算是抛弃，也有可能是父母突然双双出现了意外，意外致死，最后只剩下了这个孤儿。
“亲戚呢？”姜允忽然来了兴趣。
林佳雾抬起头：“亲戚？他们躲都来不及。”
姜允皱眉：“那看来你以前的家庭情况不太好。”
林佳雾当然能意识到姜允这是在套话，如果是从前的话，林佳雾或许会不上这个当，用自己惯常使用的方式，简简单单把这个话题给带过去。
但今晚上或许不一样吧。
有的时候人的情绪就是多变的。
要不然怎么那么多男男女女会在气氛到了的时候选择冲动？
林佳雾很少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今天她想放纵一次，轻声说：“对，很糟糕。”
她表明：“我有妈妈，但是妈妈很早就死了。”
“我有爸爸，但是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另外组建了家庭，我喜欢叫她阿姨。”
林佳雾说：“我从来没有叫过她一声妈妈。”
姜允听到这些，皱了皱眉。
其实，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呼之欲出。
这些细细密密的链接，一条条的线，编织着，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网。
姜允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但这个时候想把这些线条都组合在一起却又很困难，他需要更多的证据。
或者说，他需要更多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猜测。
姜允盯着她的眼睛：“你喜欢他，是吗？”
姜允说的他，指的是原本的“姜允”。
林佳雾挑眉，道：“没多少感情，但我曾经确实喜欢过，在我还不懂事的年纪。”
姜允脸色难看。
“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林佳雾踩在沙滩上，细软的沙子在脚底下，让人感觉很好。
她抽空看了一眼手机，看见了现在的时间，傍晚21点23分，而就在三分钟之前，程氏的股市忽然暴跌，形成了断崖式的趋势。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去，这样的趋势越来越严重。
林佳雾笑着抬起头：“有一个小女孩，她很小的时候妈妈去世了，爸爸工作很忙，公司的人轮番给他打电话，他不得不出去主持大局，小女孩每天都一个人在家里，物质生活优渥，无忧无虑，除了没有家人陪伴，一切都很美好。”
这个时候，姜允的手机响了。
铃声很急促，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明显，甚至在林佳雾说完这些话之后，有那么一丝丝的突兀。
林佳雾继续：“有一天，这个父亲在外边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告诉小女孩，这是她的新妈妈，小女孩就这样从一个人的生活，变成了每天和新妈妈的生活。”
手机铃声还在响。
姜允没有打算接，冷冷的盯着林佳雾。
林佳雾扫了他一眼：“新妈妈对小女孩挺不错的，比亲妈还好，这个小女孩天真的以为他们是一家人，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公司经营不善，出了大问题，濒临破产。”
“这个父亲用了手段转移了不少财产，想带着小女孩和新妈妈去国外生活，可是就在那天晚上，家里发生了火灾，很大的火，等消防队赶来的时候，这一家人都已经死了。”
姜允听到这些话，心口的跳动声大到快要掩盖不住。
他瞪大眼睛。
甚至是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几秒后他什么都说不出来，颤抖着的手，跳动的心脏，这一刻像是被控制一般，让他死死的定在原地。
他惊愕非常，手抖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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