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如果他想呢
注视持续了很久,甚至它干瘪的嘴角勾起,眼睛稍稍眯着,似是在笑。
他脸是树皮,动弹不了,眼唇形成的笑,僵硬无比,更像是假笑,让人身上一阵鸡皮疙瘩。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垂涎我的缘由,只能稍作防备,随时准备画符,应对变故。
愈发接近午时正刻,太阳就越发耀眼,阳光就越热,越刺目。
那鬼东西缩下去更多,似是避着光。
那眼神总算消失不见了,我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稍稍缓过来些。
时间很缓慢。
当阳光更夺目,攀升至顶峰时,太阳通体发白,甚至让人能直视!
本来阳光直射下极热,一瞬间,通体却觉得冰寒至极。
嗖的一声,那鬼东西钻出凹处洞口。
它猛地一跃而出,果然朝着一楼跳下!
砰的一声闷响,它落在棺材盖子上!
本来抬着棺盖的有八人,他们那儿直面过这种阵仗。
鬼东西衣衫褴褛,活脱脱一个长了五官的树桩子。
众人都体若筛糠,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动弹。
下一秒,他们忽然身体绷直,手齐刷刷松开!
棺材板子重重落地!
无一例外,他们双目呆滞,双臂猛的抬起,竟朝着瞎子冲去!
那鬼东西猛然一窜,钻进了棺材中,肉眼可见,棺材四壁的符纸在颤动,似有白气要溢出。
这一切,就在一两息间发生,更让我头皮发麻。
我万万没想到,这鬼东西居然还能撞祟!
撞邪了,鬼上身了,或者是受“惊”,在民间看来,都是撞祟!
统筹来讲,就是凶魂恶鬼,影响活人,让其做邪门事儿!
棺材板落地,就封不了棺。
八人冲向瞎子,等同于牵制瞎子。
这鬼东西要不了多久,就能破了符!顺道吸走一些生气!会更难对付!
我思绪,加它跳下去,最多三息!
猛地一跃而出,硬直跳落地!
院内早就乱作一团,尖叫,大吼,瞎子咒骂连连,格外混乱。
我双臂抱住棺盖底部,死沉死沉的重量,一两个正常人,根本抬不动!
猛地发力,额头上青筋鼓起,我一声低吼!
双臂感觉被绷直到了极限,全身的力气,骤然爆发出来。
棺盖,生生被我抬起!
我胸膛用力往前一顶,生疼的感觉,像是肋骨要裂开。
棺盖却稳稳被推出,轰然一下落在棺材顶上!
瞬间,凄厉尖叫从棺内炸响,棺盖似要被顶开!
我再一跃而起,重重落在棺盖上。
沉闷的声响,棺盖严丝密缝的压在棺材上。
那股冲撞的感觉,瞬间消散一空……
本来八个被撞祟的人,将瞎子围在中间,乱踢乱锤,下一秒,他们直挺挺的站着不动,茫然失措的左右看去,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瞎子胡乱的骂着脏话,衣服极其凌乱,脸上还有个大脚印。
王半城等人缩在别墅门口,神色惊慌不已。
我眯眼,仰头看天。
口中默念着,“三,二……一……”
本身能看清的太阳,瞬间变得刺目无比。
我瞬地闭上眼睛,眼中却还是能瞧见以一阵光斑晃动。
过往那么多年,从未觉得大阴之时的十几息这么长。
今天,算是开眼了……差一点儿,就酿成大患。
双臂微微颤栗,手腕,手肘关节,都有一阵阵痛感。
强行举棺盖,让我双臂都不堪负荷。
再睁开眼,低头看着棺材,紧绷的心,却稍稍松弛了一些。
跳下棺材,我看向王半城,沉声道:“准备好车,还要人抬棺,掘地的铲子,锄头,都不能少,我们立即出城!”
“你还要安排人,立即搬家!”
王半城一哆嗦,哑声说了个好字。
被撞祟那八人,堪堪反应过来,都朝着王半城跑去。
瞎子杵着拐,一瘸一瘸的走到我近前。
“遭瘟的玩意儿。”
“嘶……我的腿……”
瞎子的扶拐,狠狠往前一杵,要砸在棺材上,似要发泄怒气。
“打坏了狗皮,镇不住它,后果自负!”
我低声喝道。
我手多多少少受了隐伤,再去接瞎子扶拐,自己更不痛快。
扶拐只差几寸便打在棺材上了,堪堪停顿下来。
“冤魂残魂,无名无命……居然还能撞祟了……还是多多少少吃到了一点儿我不中用师弟的生气……真够阴诡瘆人的,真要让他多吸点儿,把我师弟一整个吃了,那还了得?得好好埋。”
瞎子心有余悸。
我嗯了一声。
冷不丁的回想起,那鬼东西对我垂涎的目光,心头多少有些郁结。
可无论是从道术层面,还是从阴阳术的层面去看,都不对劲……
我完完全全,和这鬼东西没有关系才对……
“余先生,这鬼东西,有没有可能,吃不到你们的命数,会选择吃别人的?”
我问了一句瞎子。
虽说如今瞎子因为眼睛不行了,阴阳风水术都破绽百出,但他毕竟成名一时,经验和常识,要比我多。
“小子,你想什么呢?”
“严格意义上来算,它都不算是个正常的鬼,得把我们都吃下去,或许它有可能吞吃别人命数,壮大自己。在此之前,它吃不了,因为其它人的命和它的魂无法融洽,会形成分歧。”
“不然,它何苦费尽心思找我们茬?”
“你手段是还行了,可这常识认知,还得练。”
瞎子双手扶着扶拐头,又做出一副高人姿态。
“如果它想呢?”我蹙眉,又问了句。
“不可能的,除非它和那个人有关,不过,没有第六个人,小子,你怎么问这么多?等下出城,找个好风水,深挖金井把它埋了,绝了后患就好。”瞎子稍显不耐。
我没吭声了。
是我之前感觉错了么? 瞎子所言的确有道理,同样,这也是我的理解。
退一步看,或许是我总让这鬼东西吃瘪,它想要吃完五人命数后,再用我壮大自身?
四目相对,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
唯有这一个解释,能勉强说通了……
很快,一辆厢式货车停在了别墅门前。
货车并不大,尾箱刚好能将棺材放进去。
王半城招呼着先前那八人开始抬棺上车。
随后又到我身边儿,小声和我解释,他跟着我去就行,他老婆和一鸣操持着搬家。
王家在城内刚好还有一栋老宅。
我嗯了一声。
王半城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往别墅外走。
铁门外,厢式货车另一侧还停了辆越野车,王半城给我拉开了副驾驶,我上座后,他和瞎子坐在后排。
司机略眼熟,上一次来王家的时候,我大抵见过。
“东南西北,去哪一处城外?”王半城又问。
我稍加思索,才说:“不看方向,只看砂水,要有山,又有水的地界。先到一个这样的地方,具体怎么选,我会看。”
“还行。”瞎子淡淡道。
我没接话,亦没觉得不适,瞎子这样,我习惯了。
几分钟后,货车封了门,旁边又多了一辆mpv,要抬棺的王家人挤上了车。
我们的车当头开,另外两辆车随后跟上。
王半城颇有种踌躇感,瞎子嘴唇则微微念叨着什么,似是让谁谁谁占了便宜。
出城要时间,我取出来了天枢盘,平放于手中,使其平稳后,心头默默思索推演。
虽说还没见山,但山水有相逢,我大致能断定,需要怎么样的风水局,更好镇这鬼东西。
下一秒,我却察觉到了不正常,似是被人盯着。
余光往后看了眼,才发现,先前踌躇的王半城,呆呆的看着我,额头上冒出了一丝丝冷汗。
“怎么了,王家主?”我稍显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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