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防备缝隙
“怎么在那边?”
“虚拟账号破译后解锁位置,就在西华苑里面,应该是里面的一台电脑。”
“也就是说红玲很可能隐藏在火葬场,以工作人员身份为掩护,怪不得找了这么久,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道上的人嫌火葬场和坟地晦气,迷信得很,她躲到这种地方,自然不会有人查到她,谁也想不到,这女人也够厉害的,宁愿去和死人打交道,也不和活人多来往。”
米岚不禁感叹。
虽然是晚上十点多,但两人都知道消息速度就是人命,直接开车过去了。
“不过,就咱们俩?”
叶北生一边开车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副驾驶的米岚,后者没说话,只叫他快点开车。
大半夜两人开车到了郊区西华苑殡葬综合服务处理中心,牌匾上是这么写的,还挺与时俱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虽路灯都亮着,可叶北生还是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森感。
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米岚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边是单行道,这个点附近没有车和人,周围分贝自然要比市区低,也就相当于你一直在ktv唱歌突然出门后耳边一空,心理上的落差。”
“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假装害怕往我怀里钻吗。”
米岚冷哼一声,一脸看傻子的样子,“少和赵警官学这些有的没的,太油腻。白瞎你这张脸了。”
两人往大门那边去,倒是很默契谁都没说话,甚至还分别朝后面看了看,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大门紧锁只能翻墙,可这边的墙对米岚来说有点高,而周围连棵树都没有。
正愁怎么上去,叶北生一个助跑,凭空踩着墙壁双手就攀到了墙顶,然后利索的翻到上面,米岚吹了一声口哨,就看叶北生伸手下来,“拉住。”
米岚看看他的手,愣了一下。
叶北生没管那么多,伸手就把她拉上去了。
“你刚才想什么呢,平时逗我厉害,拉个手还害羞?”
叶北生心情很好,抿着嘴笑着。
本以为米岚性格会讽刺几句,可她却难得声音平缓,“我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大概是觉得马上就有那个女人的下落了,以前的画面不停的在脑子里闪现。”
“小时候什么事?”
“以前的玩伴,我们翻墙的时候,也是这么拉着彼此。”
叶北生回头想看清米岚的表情,可惜天太黑了,但他有种感觉米岚此时的样子,肯定不似平时那般看似礼貌却疏离,而是有一瞬间是真实的,因为他听到她话里的几分无奈,“玩伴,谁?岳宁。”
米岚跟在他后面往西华苑楼那边走,西华苑很大,大部分是毫无遮盖的广场,多少块地砖都有讲究,那边高的楼是开追悼会用的场馆,旁边矮的楼是存放骨灰的祭奠堂和火化的地方。
两人决定先去开追悼会的主楼,叶北生猜测电脑这边的几率大。夜晚的风吹得乎乎的,尤其是在没有遮挡的广场上,只感觉这样的夜色下很诡异。
耳边是呼啸的风,可叶北生还是听到米岚一声轻微的,“嗯”。
“你和岳宁很要好?那时候你才六七岁吧。”
“差不多,那时候小,日子都记混了,若不是天会黑会亮,我恐怕连时辰都记混了,也不上学,白日不敢回家就在街上游荡,大冬天也不例外,即便现在冬日不再生冻疮,可一到冬天我就怕冷的厉害,心理阴影。”
“你母亲也不管你吗?”
“她哪管得了我,不是搓麻将就是和继父吵架,后来她还跑了。”
“她离开后,你和你继父生活了多久?”
“一年不到吧。”
“你继父没撵你走,某种意义上讲也还不错。”
“不错?”
米岚明显的嘲讽,“没了我只会自己喝酒郁闷,有我还能多个出气筒,不喝酒的时候他根本不在意家里还有没有个人,也不管我,我吃东西都是到街上要饭或者偷别人的,他只管喝酒,以前我妈在的时候,我还敢白天回来,我妈跑了,我白天也不敢回去。
如果我继父找朋友来家里喝酒一喝到后半夜,我就在外面睡着了,有时候我猛然被冻醒都会错觉自己已经死了呢,后来长大了在想我那时候为什么不跑啊,没必要留在继父家里了,一直想不通。
直到有一次乔娜教授给我的解释,我才明白过来,或许在幼小的我心里,以为留在原地,我妈就会回来找我。”
明显的自嘲,米岚是真的笑出来了,“当我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才最可怜。”
“为什么说最可怜。”
“因为了无牵挂才无畏,我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无畏,也无所谓,后来发觉自己在某种意义上讲一直渴望卑微的感情,这是非常可悲又可怕的,是原生家庭的影响。”
“所以你后来对待感情才那么淡漠甚至是玩弄,其实你在保护自己。”
“不要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我学心理学的,你说的那些自我保护不过是电视剧小说里为了引人共情说的托词,真在心理学上讲,我不过是因为童年情感的缺失,才导致现在看起来比较冷漠,但是正常人。
就好比孤儿院的孩子往往对待亲情不敏感一样,成长过程里少了一剂配方,当然和别人不一样。更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米岚似乎烦了,“大半夜的和你聊什么人生。快点走。没钥匙怎么进这个楼啊。”
可叶北生不想放弃,还想继续聊,他觉得难得找到米岚防备的缝隙,想多了解她一些,即便很多早就在米岚的资料里看到了,但从她嘴里亲自说出来,还是不一样,叶北生私心里想多了解她的过去。
而且叶北生发现米岚防备的缝隙,就是那个童年的玩伴,他之前问过张莲,张莲说米岚这种经历的人,记忆最久的就是少年时候的温暖,因为少得可怜,所以每一段都记忆犹新,算是内心最柔软的东西。
叶北生指着二楼开着的洗手间窗户,“爬上去。”
“可连棵树都没有。”
没想叶北生打了个指响,起跳几步爬上一楼窗台,然后再翻到二楼的窗户,这楼举架本身就矮,所以叶北生这种伸手的,爬上去很容易,上去后叶北生从窗户探出头,“想上来吗?”
“找个绳子什么的把我拉上去,没绳子把外套脱下来我抓住也行,我弹跳力不错。”
可叶北生似乎并不着急,看了看手表,“不如你再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我高兴了就拉你上来。”
“叶北生你疯了吧,这是西华苑,咱俩在查案,这么紧迫的时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不怕出岔子?”
米岚觉得叶北生别不是疯了,这么紧张的时候,也许很快就能知道红玲的下落,而且这到底是死人呆的地方,他没事要在这谈心?别是脑子被门夹了?
米岚甚至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身后,又看了一眼手表,“别废话快点拉我上去,以前的事没什么好讲的。”
看米岚真生气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叶北生只好把她拉上去了,米岚脸色很不好,“下次别玩这些没用的。”
叶北生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刚才窗台,“拉你上来的时候,怎么觉得这情景好像发生过,很熟悉。”
“什么熟悉。”米岚冷哼,“想说岳宁是不是这么拉过我?你还真是能吃陈年旧醋。”
“不是,我在想我小时候也在禹县住过,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在街上玩的时候,见过呢。”
“对你没印象。”
“说不定呢,你不是说你记不清了吗。”
“不好的事记不清了,一起街上的玩伴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米岚直视着他,“岳宁,李小兰,春梅,华子更,甄忠,岳炳业等等,这些人的大名我记得,小名我也记得。就是没有叶北生这个人。”
叶北生看米岚是真生气了,笑了笑没再说话,两人往里面走,这个楼里一共四层,一到三层都是大大小小开追悼会的大厅,里面都挂着奠字,布置了花什么的,还有停放开遗体的水晶棺,一层三个厅,分大中小,他俩简单走了一圈没什么可参考的。
第四层是办公区,也是三个房间,一个西华苑院长的办公室,一个会议室,还有个行政办公室,米岚顺利用发卡把门撬开了,看的叶北生直挑眉。
办公室两台电脑,叶北生二人分别开机,这种地方的电脑密码太好破了,而不是什么一二三,就是六个零。
正好一人开一台电脑查询,叶北生拿了一个优盘,说是京城那边给的破解码,安装在优盘里,只要一插电脑,就能知道他们找的是哪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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