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并不重要
汀芷楼上，曹瞒仍是那一袭白色长袍，他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与前些时候截然不同的咸阳城街道，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其眼中并无一丝意外之色，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站在其身旁的曾铨却是满脸的意外，他不禁感慨地说道：“公子果真是料事如神，在秦公子把那陈肃带回咸阳之后，这整个咸阳城似乎都变了一个样子！”
“还有那贾将军，属下实在难以想象如此勇猛之将竟然也会有被人生擒的一天！如此一来，就算是大将军亲自领兵作战，恐怕也难以毕其功于一役，甚至有战败的可能！”
曹瞒只是微微笑着端起一杯清茶，一边把玩着一边回答道：“张大将军那边的结果到底如何，这的确是一件难以预测之事。”
“但你是否忽略了一件尤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在张大将军的谋划之中，咸阳并非主要的目标，拿下汉中方才是最重要的事项。”
曾铨闻言，颇为疑惑地低头望了一眼曹瞒，似乎十分疑惑地说道：“如此重要的事项属下怎么可能会忘记？”
“张大将军若能拿下汉中，并将汉中占为己有的话，那么不管是北上咸阳，还是南下成都，甚至于顺流而下突袭上庸、宛城都会变为可能。”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大将军才会让其弟统兵，再把那贾将军与虎贲军都调去了汉中。即便贾将军失手被擒，虎贲军溃败，那也还剩下二十五万大军留在汉中。”
“秦公子率众一路疾驰返回咸阳，这不正是不敌楚魏联军的铁证吗？而且如今的大秦自保尚且有些危险，总不可能现在分兵去援助汉中吧？”
曹瞒品了口茶，微微一笑道：“但凡懂一些兵法之人，都会知道对于大秦而言，汉中乃战略要冲之地。此前大秦可以不急着夺回，这是因为凭借着大成的国力与军队战力，即便是通过了守军众多，千难万险的秦岭抵达咸阳，那也基本是送死的。”
“但正如你刚才所说，若汉中落入了大魏的手中，那么张大将军便可以再度于东线发起进攻，极力吸引大秦的注意力，随后其弟便可以在大秦守备松懈之际，以一支精兵迅速通过秦岭，如一把尖刀直插大秦的心脏之地。”
“如此直白但却有效的战略意图，即便是你我都能看得出来，若说秦公子没有看出来，我可是真的不相信。”
曾铨闻言沉吟片刻后，忽然抬起头开口对曹瞒说道：“公子的意思是，秦公子并没有要放弃汉中的意思，甚至还有着趁此机会把汉中重新收回大秦手中的打算？”
曹瞒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从昨日开始，咸阳城附近的军队粮草调动得格外频繁，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正是秦公子为了收回汉中而做的准备！”
曾铨满脸的不可置信，许久方才怔怔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就算秦公子能让蓝田大营的十万将士一同翻越秦岭抵达汉中，那军力也远远比不上楚魏联军啊！公子认为，他到底要如何方才能击溃如此大军？”
曹瞒耸了耸肩，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一样笑道：“关于这一点，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起码在我的眼中，汉中沦陷已经几乎成为了定局，没有多少改变的可能。”
曹瞒的回答让曾铨顿时为之傻眼，好半晌之后他才缓过神来问道：“那公子又是如何确定大秦的这一番调动，不是为了支援函谷关，而是为了夺回汉中？”
曹瞒淡淡的笑道：“很简单，我只不过是遵从利益最大化的原则，从秦公子的角度去思考这一个现状罢了。若要改变现状的话，那么夺回汉中便是一件势在必行之事，至于如何方才能夺回汉中，便不是你我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曾铨听完曹瞒的话，其内心的震撼更甚了，竟一时语塞，完全不知道要如何理解曹瞒的这一句话。
但曹瞒仍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转过头若有所思的问道：“今日这汀芷楼是怎么了，往日的这个时辰，也该到千易姑娘练琴的时候了，今日怎么迟迟不见琴声传来？”
曾铨此时方才从震撼中醒来，他开口答道：“回公子的话，今日千易姑娘并不在楼内。其于清晨时分便已经乘一辆奢华的马车离开了汀芷楼。”
曹瞒微微挑眉，有些惊讶地问道：“千易姑娘不是说从不在汀芷楼以外的地方演奏吗？哪怕是昔日的秦公子利用圣旨，千易姑娘也未曾踏出这汀芷楼一步，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曾铨低下头来，在曹瞒的耳边密语了几句，曹瞒顿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露出了一丝饶有兴致的微笑！
……
岑府门外。
虽然如今的朱雀大街人满为患，被想要一睹陈肃这新晋大将军风采的人所齐齐堵住，但由于秦霄并未携带护卫，只是与小秋子和岑曦三人出行，所以倒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秦霄的经过。
但为了穿过那人满为患的朱雀大街，还是费了小秋子好一番功夫，在抵达岑府门外的时候，他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启禀殿下，岑小姐，岑府已经到了。”小秋子有气无力地喊道。
当秦霄与岑曦探出头来，见到小秋子的这副模样，也是在感到一丝心疼的同时，也觉得莫名的好笑。
“行了，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与岑小姐的性情你也是知道的，不需要你一直在旁伺候。”秦霄拍了拍小秋子的肩膀，把一锭崭新的银钱递到了小秋子的怀里。
“殿下，这怎么……”
小秋子原本还想着拒绝，但谁料秦霄二人轻车熟路的下了马车向岑府迈去，岑曦还顺路招呼了岑府的下人前来，显然是要过来接管马车的意思，至于小秋子自己嘛，那就是该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反正看到时候差不多回来就行。
小秋子心里是一阵无奈，但转头一想，他上次随秦霄出宫也是匆匆忙忙，也的确是许久没有在这咸阳城内好好逛上一逛了！
一想到这里，小秋子的心就忽然变得美滋滋的，就连刚才的劳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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