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焦土
第六百四十七章焦土
天色已经放亮，太阳从海的另外一边升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雀儿岛上的海盗们，也看清楚了巡游在海面上的市舶司的战船了。只是，没有人能说得出市舶司的战船，为什么会有这样“犀利”的武器。
就算最厉害的抛石机，也不可能有这样远的射程啊。更重要的是，那些抛射过来的黑乎乎的一颗颗东西，简直就是魔鬼一样，会忽然“轰”的爆炸开来，让他们根本无处可逃。
朱权看着不断从战船上发射到岛上的炮弹，喃喃自语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官军什么时候，有这样厉害的兵器了？”在他身边的一个海盗头子，也是原来登州水师的将领。这个将领，倒是正儿八经原来大周朝的军队出身。在军事方面的见识，比朱权还要多一些。
想了很久，这个海盗头子在朱权的身边低声道：“大帅，那些爆炸的东西，这好像是火药？”
朱权一愣，对于火药这东西，他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但从来没有见过的，问道：“火药？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海盗头子，对火药也只是听过，但也没有见过。很努力想着，艰难给朱权比划描述着：“火药，据说就是一种能瞬间被点燃，然后发出比天雷还要响，能炸开山石的。。。”
海盗头子描述得很是艰难，但断断续续，总算借助还在爆炸的炮弹，把火药的一些特征给说了出来。
事实上，火药从唐末的时候，就出现了，而且在唐末战乱的时候，就曾被用于攻城的利器，到了五代战乱时，更运用得频繁。
一直到了大周朝鼎立天下，天下太平，火药武器的发展才慢慢停滞下来。普通的民间百姓，自然很难知道火药武器的存在，但在大周朝的军队里面，在军器监里，依然还有专门的部门负责制作火药武器。
好一会，朱权才带着怀疑道：“有这样厉害的东西？”
那海盗头子点头，道：“据说火药连城墙都可以炸塌，但需要连引火绳来点燃。只是，没听说有什么东西能把这火药发射得那么远？”
朱权神色阴沉，看着还在不断发炮的战舰，一时间沉默不语。
对于火药这种未知又让人恐惧的东西，朱权此刻心里确实有一股阴霾。特别是看着短短时间内，自己手里面的大部分海盗船，就在这样的“火药”攻击下，全部消失殆尽，这如何不让他深感恐惧？
就算见惯了大风大浪，看惯了生死。然而，在面对这种根本无法反抗，就如根本无法和上天对抗的炮击，朱权生出一股无力感来。
这一刻，他有一种想要逃命的冲动来了。只是，这种冲动才生出来，就让他给压了回去，根本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
沉默的看着远处的炮击，发现大炮炮弹爆炸尽管厉害，但要是能躲开，不在炮弹周围，还是能保住性命的。所以朱权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吩咐道：“让下面的兄弟们都惊醒起来，这官军只要不上岸，也不怕。那些炮弹，也没有长眼睛，让兄弟们都躲起来先！”
童贯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雀儿岛的情况，脸色有些苍白和无力。
这几日以来，经过初期的调整，童贯晕船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早上战舰联合围攻雀儿岛，炮声轰隆隆不绝于缕，早让他忍耐不住要钻出船舱来看了。
只不过战舰在发射大炮时候，晃动得厉害，本来好些的他，再次晕船起来。然而，眩晕过后，他还是坚持钻出了船舱。
不过，看到雀儿岛上熊熊大火，听着那边的哀嚎，童贯都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公公，为何不在船舱休息？”
赵悦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童贯脸色有些苍白，转头看着赵悦，艰难道：“赵大人，这，这就是神威大炮的威力？”
赵悦点点头，随后笑着道：“公公觉得怎么样？”
童贯望着远处熊熊大火，还有不断被炸翻的礁石、木头，听着那些惨叫和哀嚎，吐出一口浊气，似乎用尽了自己的力气才回道：“堪比天威！”
堪比天威！看着雀儿岛上的惨烈景象，恐怕也是此刻许多人的心里的形容词。也许，和比天威还要恐怖。
没有人能想象得出，人怎么能制造出这样恐怖的战争利器。根本不需要短兵相接，就这样隔着数里，宛如割麦子一样的收割着海岛上那些海盗的性命。
大多数人都在想着，如果自己在那雀儿岛上，遭遇这样的攻击，还有性命在？这个问题，一想到就不寒而栗。
相对于这些人心里的恐惧，赵悦整个人都显得平静而深沉。但他这样的表情，反而让身边的将领还有士兵们，都感觉到畏惧和敬畏，更是高深莫测。
在面对这样残酷而惨烈的景象面前，大人都如此沉静，实在是太高深莫测了。
实际上，赵悦对于这种大炮轰炸的效果，确实没有太大的触动。说起来，这些大炮炮弹的威力，相对后世的炸弹威力，实在过于微弱。现在能弄出那么大动静，一来是这岛上，根本没有什么防御措施，所以炮弹爆炸，动静很大；二来就是那些木船，确实也经不住炸弹的轰击，挨了几个炸弹炸了后，不是着火，就得漏水沉没。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些海盗们因为这样的动静，要么在船舱里都没来来得及逃命被炸死烧死，要么就是慌乱之下，根本没有方向乱套了，也不知道躲避，所以才死伤惨重。
红红太阳已经升起来，雀儿岛码头的大火还在继续，而整个雀儿岛此刻却乱成了一锅粥。炮击还在继续，炮弹的落点，开始从码头朝着雀儿岛四周开始延伸。
观察了一番，赵悦重新下令：“告诉舰队各战舰，按照区域，自由射击。我要让这片岛上，变成一片焦土。另外，务必守住岛屿四周，防止这些海盗还有退路，从海上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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