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5章 如懿传-高晞月143(三合一,会员加更)
第2315章 如懿传-高晞月143(三合一,会员加更)
李玉前来宣旨,如懿被褫夺封号废为庶人,终身幽禁符望阁。
如懿满眼是泪花,眼中先是不可置信,最后只剩下了乌沉沉的伤心与无奈:“庶,庶人乌拉那拉氏谨遵圣旨。”说完,深深一拜。
“懿主儿,”李玉忙上前扶起如懿,道:“懿主儿恕罪,您没了封号奴才只能这么称呼您。”
叫了李玉进屋说话,海兰低声问道:“李公公,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李玉苦着脸道:“太后做主,皇上圣旨,再加上阿箬……”他作势拍了下自己的脸,低声道,“慎常在得宠,皇上时常让她陪着,旁人想要进言也不能啊。”
海兰快要绝望了,还是忍不住问:“看来这件事皇上是真信了?”
李玉忙道:“仪嫔娘娘薨了,那就如火上浇油啊。”他看着如懿,思索道,“懿主儿,若说宫里还有人能为您进言一二的话,奴才觉着只有贵妃了,您看……”
“贵妃?”海兰诧异,“你是觉得陷害姐姐的人不会是她?”
李玉蹙了蹙眉,边思索边道:“其实奴才也不能全然确定,但此事从开始到现在贵妃却从未说过懿主儿的一句不是,更未曾进言过要求严惩懿主儿,更多是袖手旁观罢了,对于此事始终不曾说过一个字。对了,贵妃似乎不喜慎常在,而慎常在在贵妃面前也不敢恃宠而造次。若说慎常在得宠,那与贵妃比起来她还是不能相较的,但凡贵妃想见皇上,即便慎常在伺候在侧,皇上都会让慎常在退下,叫贵妃进去相伴。所以奴才觉着以贵妃对慎常在的态度来看,她约摸与此事无关,但也说不准是不是做给旁人看的。只是奴才想着以皇上对贵妃的宠爱,只要她愿意为您进言,或许还能有转机也说不定。”他将自己知道的和猜测的都说了出来。
海兰沉吟道:“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若说慎常在得宠,那贵妃就是皇上的心尖子,只要贵妃愿意为姐姐进言,或许事情真有转圜呢?”她眼里含着一抹希冀,“姐姐,今日你是没看到,贵妃在皇上面前讥讽了慎常在几句,慎常在满腹委屈地望着皇上,等着皇上做主。可皇上却不在意慎常在委屈,由此可见李公公说的不无道理。不如我去求贵妃,求她为您进言两句。”
如懿无限凄惘,苦笑道:“不用去求贵妃了,即便此事真与她无关,她也不会帮我的。”
“姐姐,”海兰急切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李玉也劝道:“是啊,懿主儿,您让海贵人去试试吧!试试也无妨。”
如懿还是摇头,“没用的,海兰。此事不是谁进言的问题,而是皇上信了……若是皇上不信,旁人再多言也无用。若是皇上信了,即便贵妃愿意为我进言也改变不了一点儿,说来说去还是看皇上的意思。”
见如懿主意已定,李玉也不好再多劝,忙提醒道:“懿主儿,趁着只有奴才在,明天又是奴才送小主您入符望阁,一些金银细软什么的您就赶紧收拾起来,到了符望阁那种清僻之地,许多地方也是需要用钱的!”
他话音未落,却听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三宝和惢心哭着进来跪下道:“主儿,奴婢和三宝商议过了,奴婢和三宝跟着去符望阁伺候您。”
如懿欣慰地笑了笑,“跟我去那种地方做什么?留在外头还能找个好主子伺候。”惢心哭道:“奴婢说过,要一生一世伺候主儿的。”
三宝亦道:“奴才也跟着去。”
李玉想了想道:“懿主儿,虽然您被褫夺封号废为庶人,但在符望阁里头也不能没有贴心的人照顾着,尤其是您如今还怀着龙胎,带人去伺候也是应该的。惢心贴身伺候您,三宝可以做些跑腿粗活。说实话,虽然宁寿宫有一些个粗使的太监宫女,可他们不会如惢心这般用心照顾您的。别的不说了,以前阿箬总是为难惢心,这要把她留在外头,恐怕更吃亏。”
海兰也劝道:“是啊,姐姐,李公公说的没错,你如今这情况不能不带贴心的人在身边,万一若是有点什么事,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如懿想了想,觉得李玉说的不无道理,便点头道:“那好。符望阁那地方虽然清僻了些,却也远了离后的宫是非,也算是个安胎的好地方吧。惢心就跟着我一起进去吧,至于三宝……”她看了戚戚然的海兰一眼,“你便跟在海贵人身边吧!”
海兰正欲说话,如懿截住了:“我知道你会拒绝我,可你身边只有叶心和泽芝,三宝留下来也好多个照应。而且方才李玉也说了,宁寿宫那边有粗使宫人,跑腿洒扫等粗活也有人去做,用不着三宝。”
永璜和海兰满脸是泪,只抓着如懿的手依依不舍,如懿含笑看着他们两人。
李玉伤感道:“那惢心好好收拾一下,明儿我就来送懿主儿。”说罢,看向永璜提醒道:“大阿哥,您得去纯妃娘娘那儿了。”
如懿放开他手,嘱咐道:“永璜,去了纯娘娘那儿以后再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母亲,记不记得?”
永璜应下后,哭着走了出去。
李玉哽咽道:“懿主儿连大阿哥都这么疼爱,奴才实在不相信您会去害别人的孩子。”
海兰见如懿要起身,忙将她扶起。
如懿微微一笑:“李玉,帮我个忙,我想在见一见皇上。”说罢,朝着李玉欠身福了一礼。
李玉一怔,点点头,忙扶起如懿。
如懿再见到皇帝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养心殿还未掌灯,殿内是金红色的淡淡余晖,光影由浓转淡。
皇帝只是低头练着书法,并不看她一眼,语气也听不出一点悲喜之情:“圣旨已下,事情已经定了,还来见朕做什么?”
如懿抬头看着皇帝:“臣妾心有不甘,想问皇上一个问题。皇上是否相信公允之道?”
“朕相信。”皇帝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寻常的陌生人一般:“你这么看着朕做什么?”
如懿望着皇帝,仿佛要从他脸上探出什么究竟一般,“臣妾想看清楚皇上,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楚。”她知道,她的路是他给的,她再不能看出什么来了,更看不清他的心。
皇帝的笔流畅游走,轻轻道:“今日午后,朕听了一阕戏文,是《墙头马上》。”
如懿的眼底有温热涌动,她尽力睁眼,不让那温热滴落,却还是哽咽着道:“‘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心底的相信逐渐被动摇,生了碎刺般的疑惑。
皇帝像是被她的语气感染了几分悲怆:“还记得当时,朕与你听着戏文,情投意合,朕还亲自选了你为嫡福晋。如今,让你进冷宫也是朕,你会怪朕吗?”
如懿再也忍不住,问道:“是皇上的本心吗?”
皇帝轻轻地摇头,“是不是朕的本心都已经不重要了。如懿,连朕自己都不知道,朕的一点本心在时局面前能有多少意义。”
如懿觉得与他之间,仿佛总隔着这样那样的时局,难过道,“当年皇上的本心是选择臣妾,谁知恰逢姑母失宠禁足,先帝也不喜欢臣妾,要赶出宫去。时局虽坏,但皇上还是保了臣妾的侧福晋。”而如今呢,他由皇子而至天子,竟然不能了。
皇帝似是猜到了她的心事,颓唐道:“朕为天子,还不如做一个皇子,天子的掣肘比皇子多多了。朕,真的很难。”
心底的动摇因着皇帝这番无奈之语逐渐被抹去,她忽然信了自己,信了当年的倾心相许,相信他们之间的情深意重,而相信他就是相信自己。她问着自己,若是连自己都不信了,那真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懿静了片刻,定定道:“就为了皇上这句话,臣妾甘愿长居符望阁。如果时日真的有用,希望皇上可以洗去臣妾的冤屈。”皇帝带了几分怅然:“保重自己,护好自己的性命,清清白白的与朕相见。”
茫然的悲惘之中,如懿伏身三拜,神色哀伤而平静:“臣妾此去只求皇上福绥安康,岁岁长乐。”
如懿扶着腰缓缓起身,拂去身上尘灰,淡然地转身离去。
得了皇帝的吩咐后毓瑚便亲自去挑人看守在符望阁外,她翻了数本侍卫履历,挑出一个叫凌云彻,一个叫赵九宵的,两个人都是穷苦出身,最缺钱想上进,素日也老实忠厚,最重要的是背后无人。
毓瑚一身藏青色暗花锦袍,指上数枚戒指,梳得端正的发髻正中一枚硕大的烧蓝银花,打扮与寻常姑姑不同。这通身的华贵气派,压得两人喘不过气来。她在庑房坐着,慢悠悠喝着茶:“主子的意思,明日要进符望阁的人,你们得看好了。”赵九宵哪敢抬头直视毓瑚,局促得连站在那里都觉得不对劲:“姑姑的吩咐我们原要做的,可咱们是冷宫的侍卫,轻易不能调动到其他地方,所以也做不得主啊。”
毓瑚微微一笑,放下茶盏:“凌云彻、赵九宵,你们两个都是盛京人氏,家里穷困,好容易选进宫做了侍卫,却不比其他人有家世,所以苦活儿都你们干,冷宫的大门也是你们俩守得多。”
凌云彻好歹还镇静点,听出毓瑚话里的意思:“姑姑这都知道,那是查了我们的底了。”
毓瑚见他显然比赵九宵聪明,不觉颔首,郑重叮咛道:“调去看守符望阁一事你们不必操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你们两人不坏,日后定要好好当差。”她咬重了“好好”二字,赵九宵抓耳挠腮,拼命给凌云彻使眼色。
凌云彻忙上前一步问:“姑姑明示,怎么当差?”毓瑚道:“被幽禁之人常会发生意外,或者熬不过去便死了。你们守着符望阁,莫要让这样的事发生才好。”
赵九宵怕事,脱口而出:“人吃五谷杂粮,会生病会死,再者人不是不会动的物件,难免会磕着碰着发生些意外。姑姑,这我们可拦不住。”
毓瑚微微皱眉,只得直说:“那么幽禁在符望阁里的那位,别让她发生意外死了。”
凌云彻与赵九宵面面相觑,终究还是凌云彻沉不住气问:“敢问姑姑,咱们是给哪位主子办事?”
毓瑚悠然起身:“宫里个个都是你们的主子,只需做事,不要多问,更不许让幽禁在符望阁的那位知道,否则你们的命也没了。”见二人低头答应,她宽心几分,“有事我自会过来,你们不必找我,更不必打听我。凡事只有我问你们的份儿。若敢胡乱揣测打探,那紫禁城你们就待不得了。”
赵、凌二人被唬得气也不敢喘,埋头在胸,连毓瑚何时走的都不知晓,只好将这桩莫名其妙的差事记在了心里。
延禧宫冷落一片,封妃的册文、金印、吉服全部被带走,满地狼藉凄冷,让人不忍卒睹。海兰亦被留在后殿,不许再踏入延禧宫正殿半步。
惢心默默为如懿疏好发髻,见如懿将护甲一一戴上,她犹豫着劝道:“主儿,符望阁与冷宫无异,护甲就不戴了吧!”
如懿淡淡道:“虽然幽禁在符望阁与冷宫无异,但也要活得体面。”
惢心将一些贴身衣物和值钱的首饰一同包好,想了想又将钱财首饰藏在包袱的最深处。
如懿看着她一点一点收拾,便道:“拿那些黄白之物做什么,符望阁到底与冷宫还是有区别的,不会短了咱们吃喝,何况我还怀着身子,那些人也不敢苛待我。还是收拾些衣衫要紧。”
惢心犹豫了一下,最后答应了“是”,便将那些钱财首饰哪了出来,去翻开箱笼,重新收拾衣裳。
到了宁寿宫外,如懿没想到会见到一个意想不到之人。她不知道高晞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来嘲笑她的,还是来炫耀的?
双喜笑眯眯道:“李公公,贵妃娘娘有几句话要单独与乌拉那拉氏说,不知可否耽搁一会儿?”
“这……”李玉担心地看着如懿,不知贵妃此来有什么目的,一时踌躇起来。
高晞月笑道:“李公公放心,本宫不会对乌拉那拉氏如何,更不会让你无法交差。”
李玉忙道:“贵妃娘娘这话严重了,奴才等去一旁候着就是了,让您与懿主儿说说话。”
见李玉等人退到一旁,如懿强自定了定心神,她的处境已经坏到这样的地步,想来高晞月也不会对她如何了。
高晞月穿着碧水色底绣博古团花纹氅衣,耳上两颗宝光四溢的东珠坠子,手腕上缠绕着一串由翠珠与两颗碧玺穿成的翡翠十八子手串,发髻上嵌着点翠蝴蝶,红宝石牡丹,两者皆栩栩如生,随着她的步伐,蝴蝶飞舞牡丹颤动。点翠珍贵难得,那碧艳的宝蓝色在阳光下的跳跃之下,流转着雍容而暗雅的光泽,好像高晞月这个人便是如此,让人觉得心思不可捉摸。
“给贵妃娘娘请安。”如懿走到高晞月面前行蹲安礼。
高晞月笑笑,“起来吧!”她打量着面容沉静的如懿,淡淡道:“到底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到了这种境地,依旧淡定自若。”
如懿垂下眼眸,“圣旨已下,不容更改,只能接受。”
高晞月微微一笑:“你倒是好心态。”如懿道:“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
高晞月手上的赤金翡翠点珠护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恍如一把金色的利刃,晃得人的眼睛有些生疼,“说来真是可怜,你居然和你姑母一样最后落得个幽禁的下场,即便你怀着龙胎也保不住你的平安无虞,真是可叹。”
听到她提起姑母,如懿眼中一酸,将眼泪逼在眼底不容它落下,意有所指道:“只怪我不谨慎,才会落入旁人圈套。”
高晞月和颐浅笑,抚了抚手腕上的翡翠手串,那绿色如深沉湖水,通透宁静,让人难以探测。她道:“只要是活在宫里的人,但凡不是个神仙,人人都会有不谨慎的时候,人人也都会有被陷害的时候。可再本宫看来不论如何也不能将自己的生路寄托于他人身上,无论这个人是谁都不足以让本宫将自己的命运交托于他。若本宫是你,不会一味等着最后的结果,等人别人为本宫洗清冤屈谋取生路,只会用尽一切可用的法子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亦或洗清冤屈,而不是就这么干坐着等待。”
如懿一怔,喃喃问道:“若是铁证如山,贵妃亦不能为自己洗清冤屈,那你又该如何?”
“若是如此,那么人在低谷的时候要懂得如何自保。”高晞月风轻云淡道:“不保别的,就只保自己一条命。蛰伏下来,以待来日。”
如懿眉心一动,若有所思:“是吗?可是符望阁形同冷宫,亦如绝地,生不如死。”
“是吗?”高晞月不置可否地笑笑,方才缓缓道:“你可知道阿箬让御膳房给你送了盘糕点,你一旦吃下,就成了畏罪自尽,再也无力回天了。要不是太后身边的福珈姑姑看着可疑替你拦下了,你只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懿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怕,颤声道:“那么皇上可知道此事?”
见她还是只知倚赖皇帝,高晞月便笑:“皇上知道要紧吗?要紧的是你得知道,本来是死罪,你却活下来了,如此你便还有生路。”
如懿稍稍镇定:“无罪却被贬为庶人终身幽禁,我不觉得是幸事。”
“那要看怎么想了。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你若死了便会带着一身罪名而离开。”高晞月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幽幽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冤枉?可你知道吗,在这个世间,被冤枉的人太多。不是她们活该被冤枉,而是冤枉了她们,就会让很多人获得好处。而若想让自己不会落入这样的境地,其实只能靠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而不是一味的去依赖别人,或者去赌人性与情意,这人心复杂而多变哪!”
如懿双眸微红,“让许多人可以获利,就不得不惜牺牲少数人。皇上知道这层意思吗?”
话都说的如此明白了,如懿却还是一心只想着皇帝的想法如何,高晞月觉得她真是没救了,难怪最后会有那样的结局,果然不冤。高晞月取下手腕上的翠珠十八子手串缓缓捻着,“皇上不是孩童,也不是普通人,他是君王,帝王之道他比咱们都懂,又怎会不知权衡利弊呢?牺牲你能让前朝后宫都安稳,或许他不见得会获利,但却不会损害他的利益。可前朝后宫安稳于他而言便是最大的益处,他为何不做?你嘴里念叨的两心相许的情爱还不值得让他去损害自己的利益,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如懿将信将疑,“皇上有皇上的难处,我理解皇上的为难。”
高晞月嗤笑一声,“皇上或许是有些为难,可还不至于为难到让皇位不稳,动摇国本的地步。说来说去无外乎是保全你会让前朝大臣不满,也会后宫诸人也会不服,可他到底也不是个被架空权力的皇帝,只要他认为你值得并愿意为你这么做,他其实是可以力排众议将你保下的。最后他选择牺牲你,无非是你没那么重要罢了。”
如懿脑中嗡地一响,只觉高晞月这番话无疑于是在杀人诛心。可她不愿相信皇帝会这么对她,急急为为皇帝分辩道:“皇上只是迫于无奈之下不得不做出的选择,我能理解他的无奈、无力与悲愤,而你不是真心爱着皇上,所以你不懂。除非亲耳听到皇上承认,否则任何人说的我都不信。”她定了定心神,直接道,“此次的事,贵妃不会觉得是我毫无家世,所以最适合做替死鬼吧?”
高晞月含了一缕淡薄的笑意,目光轻扫她面庞,“能拿来做替死鬼的,要么就是太没本事,要么就太有本事。你觉得你是有本事的,还是没本事的?”
如懿低头沉默片刻,低沉道:“我是没本事的人,否则又怎会落到这般境地。只是贵妃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能不能回答我,此事你是否参与其中?”
高晞月的笑意仿佛海底的流光一烁:“其实本宫从不觉得你和我是对手,在潜邸时之所以与你水火不容,那是因为皇后想要看到那样的局面,上位者总是喜欢制衡下面的人,皇上如斯,皇后亦如斯。所以本宫与你的关系不能太过平和,只有咱们是对立的关系,如此皇后才能安心。进宫后本宫虽不再刻意与你争锋相对,可皇后也知道即便如此本宫绝对不会与你化干戈为玉帛,哪怕我不再刻意针对于你,皇后也不会觉得心有不安。既然本宫从来都没把你当做对手,那么陷害你做什么呢?本宫能得到什么好处吗?论圣宠你不如我,论家世你亦不如我,难道我是嫉妒你怀了龙胎,而我没孩子吗?”
见如懿皱眉思索着她的话,高晞月继续道:“其实在皇上让你抚养大阿哥前,曾问过我可要抚养大阿哥,可我没有应下。若是我愿意,大阿哥的养母便不会是你。所以,你真觉得只因为你怀了龙胎,我就迫不及待的对你下手了?且不说你这胎是男是女还未可知,即便是贵子又如何,我没把你放在眼里,你便是生了十个八个皇子,我依旧无动于衷。”如懿思忖片刻,颇为认同道:“倒是我多心了,我相信此事贵妃没有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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