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9章 如懿传-高晞月187(三合一)
第2359章 如懿传-高晞月187(三合一)
在养心殿与皇帝待到申时,如懿才回了翊坤宫。进了暖阁,不见惢心身影,蹙眉问道:“惢心呢?”
菱枝将茶盏放下,回道:“主儿,您忘了,惢心姐姐一早就去了慎刑司,要安顿江太医。不过,看时辰,应该快回来了。”
如懿这才想起来,一早惢心就求了她,要去慎刑司接江与彬出来安顿好。她想着最脆弱的时候江与彬能见到惢心,知道惢心待他的情意一如既然,会觉得身体上遭受的这些皮肉之苦是值得的,便同意了惢心的请求。
正思忖间,惢心回来了。如懿见她眼睛有些红肿,脸色也难看,便问:“江与彬他如何了?”
惢心声音沙哑道:“他的命保住了,就是腿断了,伤着了筋骨,日后怕是,怕是……”
“只要命保住了就好。”如懿微微蹙眉,“至于他的腿,让大夫好好医治着,总会有法子的。倘若最后还是治不好,难道你会因此嫌弃他吗?”
惢心摇头,“不会。奴婢已经和他说好了,等奴婢到了出宫的年纪,就与他成亲。”
“那就是了。”如懿欣慰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件高兴的事,你别愁眉苦脸的。你今年二十二了,再有三年,你就能出宫,三年很快就转瞬即逝的。到时候,本宫让人给你准备一份嫁妆,让你从翊坤宫出嫁。”
惢心闻言,只觉如懿无比虚伪。要是真有这个心,为何不求皇帝给个恩典,让她提前出宫?皇帝如今正觉得亏欠她,她去求个恩典,皇帝自是会同意的。不过是她觉得为了一个宫女和一个已经废弃的太医,不值得她去费心罢了。
再有,如懿不让她提前出宫,无非是觉着她还有用,希望借她之手进一步拉拢李玉。等到与李玉的关系彻底稳固绑定,不需要她了,如懿才会放她出宫。
从前她一心忠于如懿,从未想过这些。如今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清明,她自是不会让如懿如愿。惢心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多谢主儿。”
正说话间,三宝领着李玉走了进来。
李玉打了个千,一抬头就看见惢心眼睛红肿,面容苦涩的站在一旁,想到江与彬的情况,他心中了然。收敛思绪,他恭恭敬敬道:“启禀娴主儿,皇上说,阿箬是您的奴婢,还是交还给您来处置,也好告诫宫中的奴才们,不许欺凌背主。”
如懿摸了摸耳垂上的梅花垂珠耳环,淡淡道:“她人呢?”
“正在院子里头跪着呢。”李玉透过窗棂往外看了一眼,“只是,阿箬发疯似的辱骂您,皇上吩咐灌了让她安静的药,她再也不能说话了。”
如懿眉心一皱:“哑了?”
李玉恭恭敬敬道:“是。阿箬再也不能口出秽语,辱骂娴主儿您了。”
“那就是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如懿的笑容里带着不满,“本宫明白了,这是皇上的意思。也是,本来在这宫中不是问就能知道真相的。”
“娴主儿明慧。”李玉看了惢心一眼,躬身离开。
惢心道:“主儿,奴婢去送送李公公。”
如懿点头,只以为惢心是想私下问李玉,阿箬是否在哑之前到底说过什么。
走出翊坤宫大门,惢心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拉着李玉的衣袖,两人走到甬道的避风处,才低声道:“江与彬的腿怕是不能再站起来了。现下我也不能出宫,只能劳烦你得闲的时候帮我去看看他。”
“咱们三人是同乡,说过要互相扶持,我自然会看顾他的。”李玉往翊坤宫内看了一眼,才问:“娴主儿怎么说?”
一听李玉提起如懿的态度,惢心便再也忍不住,讥笑道:“她只关心自己,哪里会关心旁人的死活呢。”
李玉不解道:“娴主儿心善,应该不会不管江与彬的。毕竟江与彬也是为了帮娴主儿脱困,才……,娴主儿应当不会坐视不理的。”
惢心轻嗤一声,“那你就想错了。我在她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原也是你这么认定的,可直到江与彬出事,我才看清她的本性。她其实是个自私自利、冷心冷肺的人。不过是平素伪装得好,将咱们都骗过了罢了。”“你……”惢心对如懿忽然改变的态度叫李玉很是惊诧,他试探道:“你对娴主儿……”
惢心苦笑不已,“我自是不会学着阿箬那般背主求荣的,你放心。江与彬还需要我照顾,我不会让自己丢了命的。”说着,她又红了眼眶,哽咽着道:“你知道主儿是怎么说的吗?主儿说江与彬能保住一条命就很好了,莫要强求太多。至于腿落下残疾了也不要紧,只要我不嫌弃他,他便会高兴的。还说什么仕途不是最要紧的,远离了宫中的是非也是幸事,让我劝江与彬不要把功名利禄看得太重。可你也知道江伯父的遗愿,也知道为了完成江伯父的心愿,这些年来江与彬有多努力,可一切还是都毁了。主儿全然不在意,只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些话就罢了。还说待我到了年纪可以出宫了,便为我和江与彬赐婚。”
李玉急道:“娴主儿要让你嫁给江与彬?可江与彬的腿……他日后如何照顾你?你同意了?”这么多年了,惢心又不是个傻子,怎会察觉不到李玉对她的情意。她原本是不想利用李玉的情意,也不想给李玉任何希望,可一想到今早见到江与彬时,他奄奄一息,下身皮开肉绽,浑身是血的惨状,她心里的怨恨就再也控制不住。
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恐怕会忍不住对如懿和海兰动手的。
可即便她不能直接对如懿和海兰做什么,但她总可以暗中破坏如懿想做的事,不然她怕自己会憋疯的。恰好李玉来了,想到如懿暗中扶持李玉的目的,她就有了想法。
惢心望着李玉含情而不自知的眼睛,苦涩道:“我答应了。江与彬为了救我出来,才以身犯险惹来祸事,主儿和海贵人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可我不能。这是我亏欠江与彬的,我会用后半辈子来照顾他,陪着他。这是我应该的,否则我此生难安。”
李玉急切道:“或许会有其他法子,你可以不用牺牲后半生的幸福啊!”
惢心摇头道:“主儿说江与彬待我情深义重,我不能辜负江与彬的深情。还说,难得有情人终成眷属,应该高兴才是。”
想到如懿那只有情情爱爱的脑子,李玉颇为烦躁道:“娴主儿不能用你一生的幸福去补偿江与彬。她说什么不要紧,你是怎么想的才要紧。若你不愿意,我会帮你的。”
“我觉得主儿说的没错。”顿了顿,惢心坚定道:“如今江与彬正需要我,可我却不能出宫照顾他。我本想求主儿放我提前出宫,可主儿说她不能坏了规矩,还说她如今离不得我。待日后她寻到一个能接替我的贴心丫鬟,再放我出宫。”
李玉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想出宫,嫁给江与彬?”
惢心点头,“是,江与彬现在需要我,可我却不能亲自照顾他,我心里难受得紧。”李玉知道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也知道她对江与彬的愧疚。他喜欢她,虽然幻想过她会答应与自己在一起,但也知道自己给不了她幸福,所以从未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一直知道江与彬与自己一样喜欢她,待她情意不比自己少,所以他愿意成全她,只要她幸福就好。原先他觉得江与彬能给她自己给不了的幸福,可如今江与彬的情况怕是不能照顾好她,反而需要她去照顾。他多想阻拦她嫁给江与彬,可他知道她的性子,让她抛下江与彬不管,一定会终生难安,郁郁寡欢,一生再难展颜,还会自责到自我折磨至死。这样的惢心也不是他愿见到的。
既然嫁给江与彬,照顾江与彬能让她少些愧疚,心里能好受些,李玉愿意帮她。他愿意一直守护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愿意成全她。
思及此,李玉沉重道:“既然你想提前出宫,那我帮你想想法子。”惢心急切地抓住李玉的手腕,摇头道:“你别乱来。江与彬为了我成了这样,我不想你为了帮我也落到这般田地,你要好好的。这事儿我自己想法子,实在不行就等到了年纪在出宫。咱们三个是同乡,一直互相扶持着,江与彬已经被毁了,我不希望你步了他的后尘,你明白吗?”
听到惢心的关心和担忧,李玉心里自是欢喜的,原谅答应道:“好,我答应你,绝不会乱来。”
惢心这才放心地点点头。犹豫须臾,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道:“你今后不要与主儿太过亲近,皇上那儿有什么消息也不要再随意透露。你在皇上身边伺候本就如履薄冰,万一让皇上发现你与品妃勾连,将养心殿的消息泄露给主儿,你会被重责的。轻则如江与彬这样,重则只怕会丢了性命。我怕你出了事,主儿会如对江与彬这般对你,不会管你的死活的。”
李玉看了眼翊坤宫的大门,眯了眯眼,沉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你有分寸就好。”惢心松了一口气,“我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该回去了。主儿让我向你打探阿箬有没有和皇上说过什么,此事到底与皇后有没有关系。”
“此事与皇后无关。”李玉道。
“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你伺候在皇上身边,也要多加小心。”说罢,惢心转身离开。
李玉深深看了一眼翊坤宫,心里有了决断,才转身离去。
惢心一进院中,就见如懿披了一件香色斗纹锦上添花大氅,坐在院中,肃然看着满院黑压压的宫人们,冷然道,“阿箬虽然是本宫的陪嫁侍女,伺候了本宫多年。可是她背叛本宫,本宫就容不得她!今日,是给她一个教训,也是给你们一个警戒。”
惢心走到如懿身侧,接过菱枝手里的伞,为如懿遮雪。见如懿看了过来,遂轻轻摇头。
“罢了,就这样吧!”如懿说完,握住阿箬的手,看着被两个小太监押跪在雪地里,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的阿箬,迫视着她,快意道:“多漂亮的指甲呀!是啊,养着指甲,戴着指套,过着由旁人伺候的日子,怎么会想回到十指秃秃伺候本宫的时候呢!阿箬啊,你从小伺候在本宫身边,本宫看重你,本想赐你一份平淡踏实的日子,可是你非把本宫逼到这个地步,把你自己也逼到绝境。”说罢,她握紧阿箬挣扎着想抽回的手,狠狠掰断阿箬小指上那长长的指甲。
阿箬不能说话,也叫不出声,只能痛苦地抽搐着身体,呜呜咽咽地流泪。
惢心不忍直视,侧过头去。
如懿丢开阿箬的手,看了眼三宝。
三宝应了一声,一挥手招呼几个小太监取了个巨大的麻袋。让人按着阿箬,又让两个小宫女利索地扒下阿箬的外裳,只露出一身中衣,喝道:“把她装进去!”
阿箬似是意识到什么,满眼惊恐,不肯钻进麻袋里去。三宝哪里由得她,兜头拿麻袋一套,又将饿急了的几只野猫一股脑都装进麻袋里,然后拿麻绳扎紧了袋口。
如懿走回廊下坐着,细赏着小指上三寸来长的银质嵌碎玉护甲:“还等什么,让她好好受着吧。”
三宝用力啐了一口,举起鞭子朝着胡乱扑腾的麻袋便是狠狠几鞭。里面的野猫受到了惊吓,不停撕咬着阿箬。那麻袋里传来夜猫凄厉的叫声,如汹涌的巨浪一般起伏跳跃,又能听见女人含糊不清的呜咽凄惨嘶鸣。
约摸一炷香后,如懿一扬脸,两个小太监将麻袋完全打开,里面的野猫得了自由,四下逃窜跑了出去。一个浑身被野猫撕咬抓挠得皮开肉绽的血人儿,气息奄奄地倒在了地上,身上流出的血将四周的雪都染红了。三宝见阿箬已经晕了过去,随手便是一盆冷水泼上去。阿箬嘤一声醒转过来。
如懿缓步走到阿箬身边,俯下身看她:“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阿箬发出嘤嘤的呻吟声,挣扎着朝如懿看去,眼里满是怨毒的恨意。
如懿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吩咐三宝,“三宝,阿箬已经被废为庶人,送她去冷宫吧。”
阿箬虽然说不出话,一双眼睛却瞪得老大老大,死死盯着如懿,几乎要沁出血来。
三宝和几个小太监哪里理会她,径直拖了就走。阿箬喘着粗气,十指用力抓着地面,好像要抓住什么可以救命的依靠,然而她早已失尽了力气,只在地上抓出几条深深的暗红血痕,触目惊心。
如懿走回廊下,院中静得如无人一般,几个胆小的宫女太监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筛糠似的发抖。
如懿的面色清冷而没有温度:“不要怪本宫心狠,背主之人虽为求荣,也是求死!”
满宫的宫人们吓得立刻跪下,面如土色:“奴才们不敢背叛主儿,心怀二念。”
如懿淡然道:“那就好。否则今日的阿箬,就是来日的你们。”
高晞月闲适的半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怪志杂谈津津有味地看着。
茉心坐在脚踏上,为她捏着腿,“娘娘,娴妃这次的杀鸡儆猴倒是做得利落。如今阿箬的事在六宫之内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说被幽禁出来后娴妃心性大变,一改昔日温和隐忍,杀伐决断,手段凌厉,倒让人越发不敢小觑了翊坤宫。”
高晞月慢条斯理道:“她这般做,无非是想告诉后宫众人,她不是个软柿子,也是警诫后翊坤宫的奴才,让他们不敢再有背主之心。这样的手段吓得住奴才,但是对于宫里的主子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罢了。她们若是存了心想要害她,可不会因着这点手段就被吓住。”
茉心点头,“娘娘说的没错。只有如娘娘这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中要害,将那些企图谋害您的嫔妃直接按死,才是真正能震慑六宫的做法。后妃们畏惧您的手段,自是不敢再打您的主意。而娴妃的做法的确让奴才怕她,但对后妃的震慑效果却作用不大。依奴婢看,娴妃还是没有找着重点,不是让奴才们惧怕她,而是该让后妃们畏惧她才对。否则奴才们各为其主,主子想要对付娴妃,做奴才的即便惧意,却还是会按着主子的吩咐行事。只有将这些阴谋诡计在源头就掐灭,才会让是非远离。”
高晞月放下手中的书,捏了捏鼻根两侧的晴明穴,“你都能想到的事,娴妃自是能想到,她又岂会不知本宫在家宴上这么做的用意。可她也没其他法子,做不到本宫那般出手稳准狠,只能用阿箬来杀鸡儆猴了。至少能震慑住她宫里的奴才,让他们不敢生出背主之心。只要翊坤宫里的奴才不会吃里扒外,对她来说也就能安稳一些。”
“也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这般厉害。”茉心又道:“阿箬自进了冷宫,又浑身是伤,也无人理会,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娘娘,她让新燕胆给她送了红衣红裤和一双红鞋去。”
“红衣裤,红鞋?”高晞月嗤笑一声,“活着的时候都做不了什么,难道她还指望穿着红衣裤死了之后,能化作厉鬼来报仇不成?真是痴人做梦。”
茉心赶紧道:“娘娘,可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您肚子里还怀着龙胎呢,当心吓着孩子。”
高晞月轻抚着肚子,不在意道:“身为本宫的孩子,有什么听不得的,怎么会被这样的话吓到。”
“那是,娘娘您的孩子胆色自是过人,哪里会怕这些。”茉心立马奉承。
高晞月好笑道:“你这张嘴呀,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她调整了一个姿势,漫不经心道:“皇上已经两三日没来承乾宫了,想必家宴那日本宫做的事让皇上心里有了气。不过不要紧,晚膳后你着人去养心殿说一声,就说本宫胎动不安,身子不适,让皇上过来瞧瞧。”
茉心就笑道:“皇上重视您和龙胎,哪里舍得生您的气呢!”
冷宫里,阿箬在新燕的帮助下换好了红色衣裤与鞋子。她摸着身上的红色衣裳,目中恨意更浓。
新燕看着她的神色越发畏惧,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话也不敢说一句。
阿箬也并无怪她的意思,只蘸了水写字:我弟弟呢?
新燕连忙道:“您两位弟弟都好。皇后娘娘知道了素练的所作所为后,并未弃您的两位弟弟不顾,不仅保他们活下来,而且让富察氏以忠臣之后的名义给他们谋了一条仕途。”
阿箬似是放心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身上的衣衫和鞋子,露出古怪的笑容,又写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新燕早已怕到了极处,生怕阿箬立刻化作厉鬼将她先吞了。阿箬指了指门口,新燕忙不迭地爬了出去,一边爬一边还不忘嘱咐:“奴婢告退,就不送您上路了。您放心,您这一去,日后您的两位弟弟也不会再有事儿了。”
阿箬极力挣扎着起身,捡起新燕一并送来的一条绳子,拼尽浑身力气,才抛在了房梁上。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混浊的泪,仰头看着绳子,露出了凄厉的笑容。
茉心正伺候着高晞月拿梅花浸手。紫藤撒花帘子一扬,却是双喜走了进来,悄声禀报道:“娘娘,阿箬一绳子挂在梁上,上吊自尽了。”如懿头也不抬,只垂着眼帘,看着铜盆中自己一双白皙细嫩的手:“真是穿了一身红衣自尽的?”
见双喜点头,茉心轻啧一声,道:“真是晦气。”
高晞月接过小宫女递来的软帕,擦净了手方问:“皇上知道了吗?怎么说?”
“养心殿的意思,就说是病死了,按着嫔位置办丧仪便是,免得传出去不好听。”双喜停了一停,似乎有些害怕,觑着高晞月的神色道,“奴才听宫里的老人说,阿箬穿着一身红去死,那是怨气冲天要带到地府去的呢。”
高晞月看着茉心用养护手的香膏为自己按摩着手指,轻笑道:“管她是否会怨气冲天。她做人的时候没用,难道穿着这一身便真能化作厉鬼来寻仇了?即便她真能做鬼来寻仇,那怨气与仇恨也不是冲着咱们来的,怕什么?她心里怨恨谁便会冲着谁去,谁心虚,谁才会怕她变成鬼。咱们从头到尾又没指使她害人,也没害过她,自是不怕“鬼敲门”的。”
双喜闻言,心里的害怕也没了,笑眯眯道:“娘娘说得对。阿箬即便有怨有仇,也是冲着害了她的人去的,与咱们无关。”
高晞月看着自己葱白似的手指,问道:“可有差人去养心殿?”
双喜回道:“已经差人去了,不过听说皇上翻了娴妃的牌子,不知道是否会来。”
茉心收起香膏,接口道:“这是什么话。娘娘的事皇上向来重视,哪里会不来。娴妃从前比不得娘娘,现在依旧如此。”
高晞月叹息一声,“真是对不住娴妃了,每次本宫身体不适,碰巧都是翻了她的牌子。”
双喜笑道:“怎么能怪娘娘呢。是娴妃自己运气不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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