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进宫面圣(四)
第二百四十一章进宫面圣(四)
五皇子得意道:“儿臣妄断,这刺客做下这等杀头大罪,必是又两个退路,一,便是隐匿京中,只待时机再次出动;其二,便是出城。现在已经是下午,离着宵禁也不远了,儿臣以为,父皇不妨叫五城兵马司赶往各个城门,分别问询今日进出人口流量,其次,让顺天府借着宵禁的由头,增派人手,戍守各大胡同入口,逐一排查,但凡有可疑行迹的人,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五皇子说的很全面,董家已经自查过,董家的宾客也是萧旻和季云曦一同排查的,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那么,刺客便不是出在董家内部,也不是出在各大世家,他这样安排,虽然可能花费的时间较多,但若是排查的仔细,不愁找不到隐在暗处的刺客——除非他插翅逃出城外。衍庆帝老怀欣慰的点点头,总算没有白疼五皇子,老五这个侃侃而谈的样子,真的有自己当年的风范,“高进,就按五皇子说的去吩咐。”
“嗻!”高进打了个千,正要走,可是他的脚步略缓,看着殿内那个夸张的咧着嘴的宋煜犯了难。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可在殿里头呐!可是他看上去好像并不想接这趟差?他怎么去五城兵马司传旨?这旨他又传给谁啊?
“皇上,宋大人——”高进低垂着眉眼,只提醒了这一句,便不再说话。
宋煜眼神躲了躲,假装没看见衍庆帝投过来的目光。
衍庆帝一眼就看见了宋煜那个无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学艺不精受了伤,还有脸躲?还不过来接旨?!”
宋煜扁了扁嘴,面上却露出一个笑来:“皇上,臣是学艺不精,臣没脸,臣正打算回家闭门思过去呢!不仅如此,虽然和臣没有关系,可是毕竟二皇子受了伤,臣打算自行罚奉半年,闭门在家苦练功夫,以不辜负皇上的厚爱!”
皇上一听,险些气乐了,这小子嘴上说是自罚,可谁不知道,他这是躲差事呢!把他放到五城兵马司,本来是为了拘着他,他倒好,简直成了祖宗了。
七皇子看着宋煜嬉皮笑脸的样子,心中就有些闷闷的,和宋煜比起来,他和皇上的相处看起来更像是臣子与君王一般,从小,他在衍庆帝那里,就从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皇上,也从来没有给过他像是对宋煜那般优容。
他皱了皱眉,不自觉脱口而出:“父皇,宋煜他这是拿着自罚来搪塞您呢!不管怎么说,京城里出了这档子事就是五城兵马司的失职,而他奉命陪着二哥去董家,现在二哥受了伤,也是他的疏忽,他——”
七皇子若是没开口,皇上还想不起来他方才那一句‘下次’和‘不可’,七皇子这样拼命的要将罪责引到宋煜身上,忽然叫皇上心底的那一抹怀疑,生根发了芽——他这般想要将重点混淆,是不是这背后谋划的人,是他?所以他才百般阻挠不叫他封城,想要让他将注意力转到宋煜身上甚至去怀疑宋煜、怀疑老二?
“老七!”七皇子还要说点什么,却被衍庆帝一口打断,“宋煜他再不济,再没尽职尽责,却难为他有一片忠心,其心拳拳,难道这样忠心的臣子你却要朕治他的罪吗?”
其实衍庆帝未必觉得宋煜有多忠心,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要故意说给七皇子听,想让他警醒警醒。
衍庆帝冷哼,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道:“若论真心,只怕他们这些个当臣子的,比你们这些儿子对朕还真心呐!”
话音一落,在座的几位皆是一惊,宋煜眸子闪了闪,露出一张嘻笑的脸来:“皇上谬赞了,皇上既是几位殿下的父亲,又是整个天下的君王,微臣们对皇上当然是忠心不二。”
一旁的萧旻忙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说着还不忘看了宋煜两眼。衍庆帝面无表情地看了萧旻一眼,沉声不语。
七皇子更是被皇上这一番话吓住了,父皇竟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怀疑自己对他不忠,别有居心?
想到从前父皇对他的评价:兄友弟恭,恪己奉公,七皇子的心里就一阵阵的发凉,皇上,是对他起了疑心了吗?可是,他还什么都没做啊!
心内虽然惊疑不定,七皇子面上却是一副委屈的模样,不明所以的道:“父皇怎么会这么想呢?儿臣承蒙父皇和母妃的疼爱,时常对父皇怀着感恩、感激之心,父皇是儿臣的父亲,也是儿臣的君主,儿臣若对父皇不真心、不忠心?那又能对谁真心呢?”
衍庆帝面无表情,心中早就将七皇子归为可疑了,现在七皇子越是表明自己的心迹,衍庆帝越心生怀疑,清者自清,他越是解释,越是撇清自己,就越显得做贼心虚了。
衍庆帝半笑不笑地低头看向跪在殿中的七皇子:“忻儿,父皇又没有说你,你不必如此激动的解释。”
七皇子抿着唇偷眼去瞧衍庆帝,却见他眸子畏缩,唇角似笑非笑,这个样子,显然是不信他的话。
七皇子此刻的心情,就如同哑巴吃了黄莲一般,他原本只是想将宋煜拉下来,没想到,却惹得父皇猜忌——
他的余光,不自觉就扫向了五皇子,同样是妃子所生,他与五皇子的境遇可谓天差地别,从小到大,五皇子似乎不用特别做什么,便能拥有许多,而自己,如今这一切,包括父皇对他的另眼相待,都是他自己努力和隐忍得来的!
五皇子与他长得并不像,剑眉细目,嘴唇单薄,倒有几分萧贵妃的影子,他头上带着的那颗大东珠,一定是父皇赏他的,这样大的东珠,皇子们是没有资格佩戴的。皇上从来没有赏过他东珠,他从小就没了母亲,被一个假惺惺的女人抚养,他也想要和五哥一般,有娘疼有爹爱,可是!父皇却连一个温暖的眼神也没有给过他!
既然父皇不给,他现在为自己争取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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