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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谈心失败


夜幕如一张巨大的黑色绸缎,悄然笼罩着这座水乡小城。

江挽月吹干头发后,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爬上了那张温馨且充满少女气息的大床,她在床上打滚了几圈,放空自我。

现在的小孩,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要么乖巧听话,要么调皮捣蛋,骂又骂不得,还要当“祖宗”一样供着,怪不得在小学教书的亲戚短短三年就心力憔悴,不止一次提到后悔考了教师编。

她钢琴班才十来个学生,也累得呼哧带喘,她根本不敢想面对三四十位学生。

稍作歇息后,江挽月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找到置顶的微信,拨通了视频电话。

视频那端,宋之礼帅气的面容很快出现在屏幕上,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柔情。

想起今天钱瑶瑶夸陆正昂长得帅,江挽月不由得拿陆正昂和宋之礼比较了一番,还是她亲亲男朋友长得最帅!

“想什么呢,对着我发呆?”

听到宋之礼的声音,江挽月嘿嘿一笑,“想你呢,想你想得茶饭不思。”

“哟,今天这嘴怎么跟抹了蜜一样甜?”宋之礼嘴角上扬,露出了调侃的笑容,“那现在出来,我们见一面?”

江挽月举着手机给床来了个特写,“我都躺下了,才不想出门呢。”

“小懒猫,今天这么早就躺下了,是上班累了?”

江挽月回想起今天课堂上的吵闹,没忍住,吐槽道:“有点,主要最近一直在教基础钢琴课,讲得都快吐了。”

随即,她开始分享这一天的琐碎与新奇,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青少年宫里那些学生。

宋之礼听得很认真,神色温柔,满眼都是神采飞扬的江挽月。

听完江挽月的吐槽,宋之礼突然想到什么,“今天中午吃了什么,还没跟我分享呢。”

青少年宫有食堂,江挽月基本都在食堂解决,以前一到饭点,打完饭,总要给宋之礼拍一个“全家福”,吃完后再评价一下哪个菜和她胃口,哪个菜下次慎点。

江挽月眨巴了一下漂亮的大眼,决定实话实说:“中午陆正昂约我吃饭,前几天也约过两次,我也不好意思一直拒绝……”

宋之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尽管他试图保持平静,但语气还是微微变了调:“哦?他约了你好几次,今天和他单独吃了饭啊。”

江挽月敏锐地捕捉到了宋之礼的情绪变化,心中暗叫不好,自知理亏的她赶忙哄道:“哎呀,哪里的酸味呀,都飘到我这儿来了。原来是我家的醋坛子打翻啦,宋哥哥,别吃醋啦,就是普通朋友吃个饭而已。”

一声“宋哥哥”让宋之礼很受用,但他还是轻哼一声,假装不满地说道:“普通朋友能一而再三地约你?我和他也有微信,怎么不约我呢。”

江挽月闻言,着急地解释道:“天地良心,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且中午也只是聊了些工作上的事。至于他为什么只约我,不带你,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要么你问问他?”

江挽月在心里嘟囔:我又不是陆正昂肚里的蛔虫,哪能知道他咋想的啊。

原本见江挽月如此紧张自己的感受,宋之礼心中的不快顿时消散了大半,但听到后半句话,只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

“行了,这次就饶了你,下不为例。”

江挽月如释重负,连忙点头答应:“一定一定,宋哥哥你最好啦!”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说着肉麻的情话时,卧室的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了。

江挽月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心跳漏了一拍,她眼疾手快地将手机反扣在被子上。

“妈,你怎么进来不敲门啊!”江挽月的声音因为惊慌而提高了几个分贝。

唐娟一脸无辜地站在门口,说道:“我敲了,你没听见,我就进来了,你在忙啥呢,我喊了几遍都没听到?我听着好像在打电话。”

江挽月心里一阵慌乱,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什么,脑子飞速转动,强装镇定地说道:“妈,我在看剧呢。”

唐娟狐疑地看了看她,走到床边坐下,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看剧?我怎么听着不太像。”

江挽月拉着唐娟的手,撒娇道:“妈,你想什么呢,我还能干坏事不成?”

唐娟也不再追究到底是不是看剧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今天很累吗?怎么这么早就躺下了?”

江挽月想到自己妈妈对这份工作的不看好,没敢说实话,摇摇头道:“没有,就是想试着早睡,看看能不能调整作息。”

唐娟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闺女啊,其实你留在北京,妈也不放心,你回来工作,我和你爸都很开心。但现在这份工作不适合你,咱们这小地方啊,琵琶老师是没有生存空间。你也长大了,知道赚钱不容易,妈也没想让你一年赚个二三十万,但基本的保障得要,对不对?”

江挽月没有吭声,她宁愿她妈妈跟她大吵大闹,这样她的负罪感还轻一点。

“要么考公,你这个专业去文化馆不是也蛮好的嘛,或者考个教师编,做个音乐老师,也算“曲线救国”,你说是不是?”

唐娟见自己女儿抿着嘴,没有说话,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不逼她现在就要给出答案。

只要投入一颗石子泛起了波澜,不管能掀起多大浪,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唐娟换了个话题,“对了,隔壁楼的许阿姨今天问我你找对象了没,听她那意思是想给你介绍对象,你怎么想的?”

江挽月“啊”了一声,说道:“妈,我才刚毕业,找什么对象啊。”

唐娟白了她一眼,说道:“刚毕业怎么了?事业要是成不了,就早点结婚,趁我身体还算好还能帮你带孩子!”

江挽月无语地撇了撇嘴,反驳道:“妈,话不能这么说,我有自己的规划。您老就别催我了,我还想多享受几年自由的时光呢。”

唐娟苦口婆心地劝道:“闺女,妈这是为你好。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趁着年轻找个好对象,以后日子也好过。许阿姨说的那个对象,我听着不错,身高一米七八,长相端正,比你大两岁,在国企单位上班,一年到手也有个十一二万……”

江挽月把头扭到一边,嘟囔着:“我不喜欢,我要自己找。”

唐娟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自己能找到啥时候?别挑花了眼,最后把自己剩下了。”

江挽月无奈地靠在唐娟肩上,撒娇道:“妈妈,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这种事急不来的,感情是要靠缘分的嘛。”

她带着调子的“妈妈”让唐娟笑着摇了摇头,自觉扯开了话题。

唐娟离开后,江挽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她重新拿起手机,发现视频不知何时已经挂断了。

江挽月挠挠头,心情有些复杂。

宋之礼肯定听到了那些话,她不禁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她也不知道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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