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他的痛苦
吴莫华回拨过去。
“莫华，你怎么才接电话，急死我了。”秦雅刚到家没多久，“你没事吧？”
“没事。”
“叶冉冉失踪的事，你知道吗？”秦雅看过女子坠海的视频，但没有联想到叶冉冉。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失踪，是坠海了。”
“什么？坠海？”秦雅惊住，这个转折超出她的预料。
紧接着她想到今天上热搜的视频，不可思议道：“难道是视频上的女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叶冉冉会突然出现在海上？吴莫华怎么会知道？又为什么被人拍了视频发出来？
秦雅一概不知，只是震惊到极点。
“详细的情况不要问了。”吴莫华没耐心解释给她听。
听这口吻，叶冉冉坠海的事八成是吴莫华所为，秦雅担心道：“你没有受到影响吧？”
“没有。”
“那叶冉冉是真的……”
“嗯，真的死了。”
秦雅伸手扶住旁边的桌子，这是她期盼的结果，但是吴莫华的心狠手辣，仍让她受惊。
“那就好，以后再不用担心她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秦雅淡定地回道。
“过程不顺了些，结果是好的就行。”吴莫华安慰自己。
“嗯，我这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毕竟叶冉冉太能折腾了，只有她彻底消失，秦雅才能安心。
“长华招标的事，怎么样了？”吴莫华关心，这是接下来的一个大项目。
“长华的几个负责人，我都打点得差不多了。”秦雅对这事格外上心。
“好，这个项目我们一定得拿下。”
“放心，没什么问题。”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秦雅让吴莫华早点休息，结束了通话。
秦雅不自禁地哼起小曲儿，她庆幸自己选择了吴莫华，一个总能帮她解决后患，又有点危险的男人。
如今的日子过得才算有趣。
叶冉冉出事的海域上，打捞队迟迟没有找到人。
茫茫大海里寻人，谈何容易。
周边城市的居民自发组织成队伍，配合打捞队一起寻人。海域上还有其他十几艘船，都是来找叶冉冉的。
是魏格坤的人，他已经赶到叶冉冉出事前乘船出发的码头。
他坐在车里，刚听完秦雅给吴莫华打电话。从她的聊天中，可以确认，这件事是吴莫华所为。
叶冉冉真的死了。
魏格坤静止不动地靠在椅背上，从喘息的起伏来看，他并不平静。习惯了克制情绪的人，面对突然降临的痛苦时，甚至不知该怎样表达。
痛苦在身躯里不断膨胀，明明已经快要承受不住，可他就像麻木了一样，任由情绪和躯体的难过肆意流窜。
他在这里等打捞队的消息，如果能找到人，魏格坤要带她回家。
一直找不到人，也好，能给自己留个幻想的空间，想叶冉冉还活着，只是隐匿到了某处。
她也可能正独自飘荡在黑暗的海底，魂魄没有栖息的地方，想到此，魏格坤的痛苦无以复加。
车里狭小的空间快令他窒息，他开门下车，身上好像没多少气力般，走了两步，他停在了车前的发动机盖处。
魏格坤想起，他和叶冉冉初遇的那天，也是在这样漆黑的夜里。
那时，叶冉冉充满绝望。
现在，他有同样的感受。
他靠着车，微微弓着身子，借着远处的光看，魏格坤恰好形成一道剪影，凄凉的气息无处遁逃。
他哪里有过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马杨再也看不下去，他走过去道：“魏总，你和我聊聊天吧。”
叶冉冉出事，他也不好受，他怕魏格坤把痛楚都憋在心里，会有受不住崩溃的时候。
“你说，出事时，叶冉冉为什么会和何枫阳在一起？”魏格坤想不明白。
他想过，会不会是她和何枫阳串通好的计谋。这种侥幸心理，在听完秦雅的通话后，彻底破灭。
吴莫华那个老狐狸，肯定是确定过情况以后，才会相信。叶冉冉之前几次从他手里逃脱，他只会更慎重地行事。
现在是十二月份，天气严寒，掉入海中不淹死也冻死了。
魏格坤想过很多很多，所有能说得通的，都指向他不愿面对的现实。
“也许何枫阳确实不是吴莫华的人，叶冉冉相信他。”马杨说出自己的看法，“她当时的处境，很需要人陪伴吧。”
这句话戳痛了魏格坤，在叶冉冉脆弱的时候，他却用自以为是保护的方式伤害她。那个时候，每件难过的事都可能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我自作聪明。”魏格坤后悔了，“我当时再想想别的办法就好了。”
“魏总，不怪你，我站在你的立场，完全理解你的做法。”马杨跟着难过，“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魏格坤听不进去，开始细数自己更早犯下的错：“如果那时，我不要考虑太多，直接从杨泽那里买下叶光雄的手表，一切早就结束了。”
他和叶冉冉之间，或许可以有个很好的结局。
想来讽刺，他总在自作聪明。
“魏总，你不要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马杨知道他很痛苦，“我在你身边看得很清楚，你一直在竭尽全力地保护和帮助叶冉冉。”
没有他，叶冉冉也许更早就会出意外。
魏格坤深吸一口气，眼泪已经冒出眼眶，他转过身，双手撑在车前面。情绪就快要失控，他还在努力压制。
他从未拥有过叶冉冉，可是失去她，比直接撕开他的胸口取走心脏还要难过。
想到始作俑者时，魏格坤一拳重落在发动机盖上。
极寒的冬夜，他在码头等了一晚的消息，马杨陪着等。
都盼望能有奇迹，可现实不是童话。
“魏总，你得回去了，公司的事离不了你，而且现在不能引起吴莫华的怀疑。”马杨顾全大局，“魏总，你千万不要冲动行事，我们一定要查清叶光雄车祸的事情。”
无论叶冉冉是生是死，这是她的心愿。
“我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这个，魏格坤早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回去吧，我在这边守着，有情况马上告你。”
魏格坤点了下头，随后驱车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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