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撒谎
杨川来到城关镇的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情,他也渐渐地对整个城关镇这摊浑水看得清晰了一些。
城关镇镇政府从上到下,以程海为首,已经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团体,隐藏了不少秘密,而想要探究这些秘密,就必须找到突破口。
程海等几位身份最高的就不用想了,他们是领头的,不可能作为突破口,大部分的秘密也都掌握在他们手中,保护的很好,杨川根本无从下手。
所以,他只能选择城关镇的某个部门。
其中,环保办是城关镇诸多办公室之中,地位最特殊,级别最高,秘密最多,可也是最难调查的一个!
环保办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表面上看,似乎如今的环保办已经是四处漏风了,而且有王娇娇的帮忙,从这个部门开始调查是最容易的。
但实际上,正是因为环保办的特殊,其中最核心的秘密,必定是掌握在程海的手中的,甚至就算是梁昊和方海这两个副主任同时反水,恐怕也只能是揭开一些表面上的问题,最深层次的秘密还是无法暴露出来。
所以,环保办要查,但并不能当成突破口来看待。
而除此之外,城关镇其他的大多数办公室,都不是杨川这个副镇长主管的,这就意味着他没办法把手伸进去,所以杨川的选择就只剩下了两个。
经发办和社事办。
经发办的主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多年前就跟着魏秋实,曾经还是魏秋实的秘书,这么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对付起来并不比直接对付程海容易。
所以,杨川的目光就放在了社事办上。
但是,想要以社事办为突破口,就不能直接去调查社事办内部的问题,而是要从人身上下手!
杨川这才将矛头对准了姜子州!
别看姜子州号称是程海手下最忠实的狗,杨川太了解这种人了,只要抓住对方的痛处,就不信拿不下姜子州!
对这种人来说,这世界上就没有忠诚,无非只是背叛的筹码够不够而已!
就比如此刻,姜子州听到杨川的那番话之后,意识到杨川要对自己下手,脸色已经彻底苍白了下来,目光之中更是充满了慌乱与紧张,根本不敢和杨川对视!
看着姜子州冷汗涔涔的模样,杨川心中冷笑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危险的盯着他。
“姜主任,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该如何对待你我之间的关系!”
“或许,你有更多的把柄握在你背后的那些人手里,但是我手里,同样有能把你踢出局的底牌!”
“他们需要的,是拉着你,一起一步一步的踏进深渊,而我需要的,只不过是让你在暗中充当耳目罢了,并不需要你直接和他们作对。”
“筹码和代价,都摆在你面前,该如何选择,只看你自己!”
说到此处,杨川的神色变得平和了下来,来到姜子州身旁,轻轻拍了拍姜子州的肩膀,淡淡一笑。
“给你一句忠告:如果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的话,何必一条路走到黑呢?两边下注,岂不是更好?呵呵呵……”
说罢,杨川也不理会浑身僵硬的姜子州,直接走了出去。
只不过他在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脸色就变得阴沉了下来,眉宇之间充斥着浓浓的怒火与不甘,一言不发的快步离开,就像是在办公室里碰了钉子一样。
办公厅里,社事办的众人几乎都看到了杨川脸上的表情,心中各自猜测不一。
房间里,姜子州不知何时瘫坐在沙发上,浑身都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脑子里更是一团乱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突然,房门传来声响,等姜子州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的时候,便看到程海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
姜子州顿时吓了一跳,猛地想要站起身来,可却被程海一把按在肩膀上坐了回去。
程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问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吓得够呛啊?他跟你聊了什么?”
姜子州心里悚然一惊!
坏了!
自己刚才的状态,肯定是被程海看出了端倪,这个老狐狸,应该是对自己起了疑心!
好在姜子州反应足够快,沉默了几秒之后,便是灵光一闪,故作犹豫的轻声说道。
“程书记,恕我直言,咱们还是尽快把杨川这小子弄走吧!这个家伙,太不好对付了,万一出现什么纰漏,我担心……”
姜子州说得犹犹豫豫,满脸都是顾虑担忧之色,和他刚才无意中在程海面前暴露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
程海眼睛微微一眯,心中冷哼了一声,但却不动声色:“哦?为什么?”
姜子州又是一顿犹豫,最后叹了口气,轻声说起了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幕幕。
几乎没有半点隐瞒!
甚至就连杨川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没有改!
程海越听,心中越惊!
果然如同姜子州所说,这个杨川确实不好对付!
他才来几天?不仅已经拿下了环保办副主任梁昊,揪出了丽景苑项目部经理程德明,甚至还准确无误的找出了社事办最大的痛处!
不过听到姜子州用电脑坏了这个借口应付了过去,程海心里才微微一松。
他看了一眼姜子州,赞许的说道:“你这个借口……虽然拙劣了一些,但也难为你,能在那么紧张的关头临时想到这么一个理由了……然后呢?”
姜子州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然后我说电脑里的资料太重要,我担心出现泄密,就临时转到您的电脑里了,要领着他到您那里去看,他就拒绝了,然后就离开了……”
程海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这说法很妙!呵呵,谅他也不敢随随便便要来查看我的电脑,你做的很好!”
姜子州低着头,一副谦逊的样子。
实则……
他撒谎了!
他刚才跟杨川可不是这么说的!
前面的所有内容,他都没有半点更改和谎言,可唯独最后这几句对话,他撒谎了!
最后,这最关键的,杨川将矛头对准他个人,并且让他留条后路的那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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