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满腹心事
内侍小瓜子赶紧拿过披风：“主子，夜里寒气重，您可别受了凉。”
“我不冷，还热得慌呢！”
康帝给的折子，虽都是无关紧要的，但看多了也费脑子，小九不仅不冷，还热了一头汗呢！
端木朝江作为九皇子的陪读，是与他同住九皇子府的，此刻也陪着一块儿。
小瓜子劝不动主子，只得对着朝江公子挤眉弄眼。
朝江无奈摇摇头，开口道：“小九哥，今日忙了一天，时辰不早了，还是先去歇着吧！”
‘小九哥’这个称呼，也是有来历的。
按照生辰算，朝江是比九皇子大上点儿月份的，从来到九皇子身边当伴读，就一直恭敬的称他：殿下。
后来两人渐渐熟识，小九觉得称‘殿下’太见外，就让他随大家一起唤他'小九'。
可朝江哪里敢？最终九皇子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特许他唤自己：小九哥。
端木朝江也是无奈，在外恭敬称他殿下，私下里就唤小九哥了。
小九哥觉得自己不困，头也不抬的说："时辰尚早，再看一会儿，今日事今日毕，待明日，又有新的折子了。"
夜已深，主子还不肯歇息，小瓜子急啊，只得在一旁无声的用夸张的口型给朝江公子提示。
朝江继续开口："小九哥，您还应了皇贵妃娘娘，明日陪她游园的。"
见朝江公子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小瓜子瞬间松了口气，一脸欣慰的表情。
听了这话，小九则是皱起了眉头："你说我当时是不是脑子犯抽了？要答应母妃陪她游园……"
说是游园，其实就是让他相看一些贵女什么的，想要给他指门亲事。
可是他才十五啊，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订亲？兄长都是二十多岁才给他娶的嫂嫂。
说起这事，小九就是一肚子的不愿意。
朝江只得劝慰道："皇贵妃娘娘是好意，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天下之主，您是他的亲弟弟，能配得上你的女子，自然要是这天下除了我姐姐以外，最好的女子。这订亲就像是大清早赶集，去得越早，越能挑选到好的。"
越早赶集，越能挑到水灵的萝卜？小九看着他，这话好像有几分道理。
但他还是怼了一句："那你怎么不早点挑选？"
"我不一样啊，我自小立志要用功读书，做朝廷的栋梁，我将来要么不娶妻，要么就听姐姐的，姐姐让我娶谁家女子，我就娶谁家女子。"
他一直记得当日在牢里，是姐姐拼尽所有给了全家人活命的机会，从此他这一生，都要为姐姐而活的，要报答姐姐的恩情。
姐姐是大乾未来的皇后，但朝堂和后宫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总之，他要成为姐姐的助力，后盾。
小九一直知道好友心中背负了很多，但是："嫂嫂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为了巩固自己的后位，让你去娶自己不喜的女子，相反，她会希望你得一心爱之人，此生琴瑟和鸣。而且，我哥哥也定会护着嫂嫂的。"
对于自家哥哥，小九那是迷之自信，哥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说了这辈子只要嫂嫂一个，那就绝对不会再有其他女人，所以朝江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朝江笑笑："我也信姐夫的。"
相信是一回事，但他有自己的坚持。
两个小小少年，都是满腹心事啊！
第二天，小九去拜见父皇的时候，康帝没谈公事，直接带着他去了皇贵妃的园子。
园子里，各色的娇艳花儿争相竞放，那十二到十六岁的少女们，比花儿还要娇嫩，看得康帝直呼：年轻真好呐！
皇贵妃怀中抱着咿咿呀呀的小皇孙，轻轻咳嗽了两声。
康帝立马摆了个正经脸，坐直身体，嗯，今日他是来给小九选皇子妃的。
相反，小九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昨夜看折子看得太晚，早起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倒是饿了，嗯，母妃宫中的点心很是好吃。
再加上一群贵女们的吹拉弹唱，他开始昏昏欲睡了。
直到小瓜子轻轻推了推他："主子，主子，皇后娘娘来了。"
他这才瞬间清醒，起身道："给母后请安。"
皇后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娘家侄女一起来，芳龄十四，长得水灵灵，说话声音像黄莺，琴棋书画也都是精通的。
其目的，不言而喻了。
晚上，皇贵妃留了小九在宫中用膳，康帝也很给面子的一块儿。
瞧着站在一旁的端木朝江，康帝道："那个端木小子，莫要站着了，一同入座吧！"
朝江抱拳退后一步："草民不敢！"
"你姐姐是朕的儿媳，按照民间的称呼，你小子还得唤朕一声叔父，都是沾亲带故的，这儿也没有外人，便不必多礼了。"
康帝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心情好的时候，将自己当作个普通人家的富贵老爷。
但端木朝江不知道皇帝的爱好啊，他只知道君臣有别，伴君如伴虎。
正准备继续拒绝，小九先他一步开口："朝江还不赶紧谢恩。"
端木朝江不敢再多语，确实，陛下都这么说了，他再拒绝，就是不知好歹了，跪下谢恩，然后规规矩矩的坐在徐福公公加的凳子上。
康帝今儿心情好，瞧着这端木家老四也挺顺眼："端木小子啊，今日虽说是给小九选亲，但你也可以借小九的光啊，刚刚园子里那么多姑娘，你可有中意的？说出来朕替你姐姐给你做主了。"
"草民不敢！谢陛下好意，可刚刚在院子里，草民都不敢抬头看各位姐姐，更不敢妄言中意哪位姐姐。"
"哈哈哈哈！"康帝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为人臣子，就是要知分寸才好。
他不再逗端木朝江，跟自己儿子谈正经事："小九，你怎么看？"
火苗星子终于还是燃到自己身上来了，小九脸色凝重，抿唇，然后道："父皇，母妃，儿臣暂时无心娶妻，也不想议亲。"
皇贵妃一听，这还了得："小九，什么叫无心娶妻？你都十五了，翻了年就十六了，你父皇在这个年纪，都要做父王了，你怎能如此不慌不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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