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这事不对劲
“我气个……”当着未来亲家的面,陈锄子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
深吸一口气,他也不和这被鬼迷了心窍的多掰扯,转头看向自己未来亲家。
“黄哥,信我一句话,别跟他跑新线。”
“你谁啊?”黄树明知故问,“我这都是排好的班,不能你自己拿乔不乐意跑就也不让别人跑吧?”
“新线是写你名了还是让你跑熟了?”
陈锄子没想到自己好心赶过来拦着,结果对方不领情不说,问都不问一句这里边是不是有事儿,上来就是一顿呲。
他摸了把自己的寸头,也不知道该咋跟老黄解释,总不能说自己侄子和你闺女搞对象,信我的,我不能害你吧?
他要是这么说,就是害他二侄子了。
心里为难,陈锄子难得放缓语气:“黄哥你听我说,我不是自己拿乔不跑,是这条线保不齐有问题。”
他回去之后也认真考虑过这条新线路有没有接下来继续跑的必要。
一次运气好不等于次次运气好。
跑新线路有风险所有人都知道,凭啥就让他一个新来的和一个受单位里排挤的老师傅捡了漏?
这事想想都不正常,他以前在山里打猎,最信奉的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什么运气好坏的,他不信那个,要是把自己的小命寄托在运气上边,他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当猎户的,又是在黑市干买卖的,哪个不谨慎?
却不想传到这黄树的耳朵里,倒成了他故意拿乔了。
陈锄子心里好笑:“我不跑这条线不是为着让单位松口给我更多补贴,我是觉得这条线不安全。”
“啥不安全?”他要是说这个,老师傅可就不干了,“陈锄子,你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哪有你这么吓唬人的,这条线咱俩上次跑完,安不安全我心里还没数吗?”
“那是连个拦路碰瓷儿的都没有,路也平坦。”
“你不能你自己不乐意跑就连带着也不让别人跑啊,现在还特意赶过来吓唬人来,哪有你这样的。”
“陈锄子,我们这马上就要发车了,你要是还在这儿捣乱,小心我告诉队长。”
见黄树态度强硬,老师傅对着陈锄子说话也硬气起来。
陈锄子一看他这心虚又色厉内荏的样儿,直接气笑了。
摆摆手也不多说啥,转身往宿舍那边走,就在老师傅以为他这是不管不掺和了后,没一会儿,人又回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是带着刀回来的。
老师傅一看他这杀气腾腾的样儿,顿时悚然一惊:“陈锄子,你想干啥?”
“我告诉你这可是在运输队,你不能无法无天……”
还无法无天,啥词还都往他身上安了呢。
陈锄子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行了,别墨迹了,不是要发车吗?走啊。”
“你啥意思?”黄树皱紧眉头,“你反悔了要给我替下去?”
好嘛,合着这俩人把他当土匪了。
陈锄子打开车门,也不废话,直接上车道:“不替你,替你干啥,我跟你们去。”
脑子糊涂一心找死的货还挺‘护食’。
要不是看在他侄子沈有文的份上,他才不管这俩废物蛋子的死活呢。
黄树:“你跟我们去干啥?也没安排你跟车,跑这一趟的补贴也算不到你头上。”
他在这儿叽叽歪歪的,陈锄子合上眼睛压下火气,要不是看有文的面子,他真能给黄树一下子。
深吸一口气,他扯扯嘴角:“我贱的,我休息都不休息了陪你们走。”
“我自费,不分你补贴你尽管放心。”
……
沈有文是后来才知道他锄子叔跟他未来老丈人走了的。
还是黄橙橙告诉他的。
听说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橙橙,你说啥?我叔跟你爸车走了?跑长途去了?”
“嗯呐,你不知道啊,我还想过来问问你是咋回事呢。”
黄橙橙愁眉苦脸:“我是临发车的时候去的,我爸东西落家了我给送过去,没想到就看见你叔了。”
“你叔边擦刀边跟我笑。”
想起当时的情景黄橙橙到现在心还突突呢,太吓人了。
她以前是知道有文有个长得挺凶的叔是她爸同事,可她没想到这么凶啊。
看她吓得不轻,沈有文喷笑:“我叔那是逗你玩呢,他这人可有意思了,以后熟了就知道了。”
听他说‘以后熟了就知道了’,黄橙橙面上一红。
刚想骂他两句说谁要跟你家里人熟,却不想本来还笑吟吟的沈有文忽地就变了脸色。
沈有文:“不对啊,我叔最近不是放假吗?他为了我红英姐和我大哥的婚事特意把假都攒一块儿放了啊。”
“这咋又跟着出车了?”
他大哥和红英姐的结婚日子还没定下来呢,正忙着在城里找房子呢。
他锄子叔咋一句话都没交待说走就走了?
啥时候回来都不知道,这不大对劲啊。
黄橙橙也意识到了问题不对:“我看你叔带着刀,不能是打算趁着跑长途的时候。”
“荒郊野岭,月黑风高,拿刀逼我爸同意咱俩的事儿吧?”
沈有文没说话,脸上全是对自己心上人这离谱的想象力的感叹。
一句话没说,嘲笑的意味却很明显,黄橙橙红着脸使劲儿掐了他两下。
她也不是故意往那边想的,谁让他叔那么吓人,一脸络腮胡子,擦着刀朝她笑。
她今晚上不做噩梦那都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好。
胳膊被掐,配合地叫唤两声,沈有文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他锄子叔这是在闹哪样。
尤其听橙橙说还带着刀。
带着刀……
他心里猛地一跳:“橙橙,你知道你爸这次跑长途跑什么地方不?”
黄橙橙摇头:“不知道,不过我临走之前好像听我爸嘀咕了一嘴,说你叔就是不想把新线路的油水分给他,这才死赖上车。”
她说着,发现沈有文面色逐渐冷沉。
以为是自己刚才说的话他听了不高兴,黄橙橙忙找补道:“你别管我爸说啥,他说话自来都难听。”
“谁要是不顺着他的心来,那都恨不得给人家挤兑死。”
对她这个女儿不也这样嘛。
一个不合他心了,咋挖苦咋来,话咋难听咋说。
沈有文却摇摇头:“不是,我不是因为叔说的那句话,我是突然想到新线路……我叔之前好像和我提过一嘴。”
“说他上次跑长途就是被单位里的老油条坑的去跑了新线路。”
“所幸无惊无险安全回来了,可他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就跟他打猎似的。”
“山里没遇上野兽那肯定是好事,可要是连小动物都没遇着一个,那就是邪门了。”
黄橙橙的脸色随着沈有文的话也跟着一点点严肃起来。
沈有文:“我叔说,按照他老猎手的经验,要是上山,一路上连鸟都没遇上一只,鸟叫声都没有,那他保管扭头就走。”
“不是山里邪门,就是有啥狠角色在山里蛰伏着呢,老虎狼群啥的,震慑得鸟都不敢往下落。”
“上次跑的新线路就是这样,一路上连个碰瓷的都没有,正常走熟了的安全运输线都避免不了会遇上碰瓷的……”
所以说,新线路安全得反常。
反常得让陈锄子这样的老猎手心生警惕。
咣当。
是黄橙橙手里水壶没拿住掉地上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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