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有失体面
不多时，顾堇川出现在视野的边缘，他脚步稳健，直至站定在苏秦身旁。
注意到苏秦正低头，脚尖轻轻触碰着坚实的台阶，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无声地发泄着某种情绪，这画面让顾堇川的眉宇间不自觉地掠过一抹复杂。
刚刚与派出所的交流让他得知苏秦因租房遭遇骗局，甚至与骗子发生了冲突，这让他既感意外，又觉恼火，认为这种行为简直不合逻辑，有失体面。
顾堇川略显僵硬地调整了一下领带，仿佛这样可以稍微缓解心头的不快，他没有多余的话语铺垫。
直接而简练地向苏秦宣布：“从明天起，我会指派两名人员全天候陪同你。”
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以及几分冷漠和不耐。
苏秦闻言，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几近自嘲的微笑。
“这么说，你是担心我这个麻烦制造者会影响到顾家的名誉，打算采取措施‘监管’我了吗？”
话语中既有无奈，也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顾堇川的回答短促而干脆，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或安慰。
“你可以这样理解。”
这四个字，像一堵冰冷的墙，阻隔了任何试图深入探讨的空间。
苏秦本还想说些什么，或是争辩，或是申诉，但最终只是苦笑一声，将未出口的话尽数咽回肚里。
他明白，对于周遭的人来说，自己不过是达到某种目的的一个“工具”。
而一个合格的“工具”本就不应该拥有过多的情感，更不应该期待被理解和同情。
至于顾堇川在他俩离婚之前打算如何安排他的生活，苏秦已决定不再去费心思考，随他吧。
顾堇川观察着苏秦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的不满似乎找到了新的出口。
“苏秦，你最近的表现让我非常不满意。”
这话里，除了责备，还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烦躁。
苏秦闻言，没有辩解，而是挺直了脊背，以一种近乎于机械化的动作，将双手交叠置于身前。
脸上浮现出一个几乎可以称作公式化的微笑——八颗牙齿整齐展现，完美得几乎可以在任何高端场合作为典范。
他的声音平静而缺乏温度。
“好的，顾总，您的意见我明白了。今后，我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
这番话，与其说是承诺，不如说是一次无力的顺应，隐藏在背后的是苏秦对现状的无奈接受和对未来不抱期望的淡然。
随后，苏秦瞬间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脚步坚定地踏上停靠在门口的豪华保姆车阶梯，轻轻拉上门，只留下一袭优雅却带着决绝意味的背影给身后的顾堇川，仿佛在无声中划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顾堇川略一迟疑，随即跟上，步入车内。
此时的苏秦正专注地用一片散发着淡淡消毒水味的酒精湿巾，仔细擦拭着自己的双手，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刻意的疏离与冷漠。
那双平日里温柔如水的眼眸此刻也紧紧闭合，似乎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予顾堇川，更别提与之交谈的心情了。
车内空间骤然变得压抑，顾堇川坐定后，随手解开了束缚在身上的西装外套。
动作中带有几分烦躁，将外套随意丢掷于后座之上，那声音在静谧的车厢内显得格外响亮。
驾驶席上的陈墨，经验丰富的老司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几乎屏息凝神，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这场无形战火的导火索。
偶尔，他会利用后视镜偷偷观察后座上二人的神色变化，眼神中满是忐忑与好奇。
苏秦敏锐地捕捉到了陈墨偷偷打量的目光，她轻轻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同寒冰，透过后视镜与陈墨的目光短暂交汇。
随之而来的是苏秦嘴角的一抹冷笑，以及投向镜子的一个警告性质的严厉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别多管闲事。”
之后，她才缓缓侧转身子，直视着顾堇川，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顾堇川，你真的看不出来，我正在生气吗？”
顾堇川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波动，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仿佛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略显幼稚的问题。
“这跟你回不回老宅陪老爷子吃顿饭，能有什么关系？”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理解的冷静，仿佛他从未认识到，人的情绪与日常行为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顾堇川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漠而高傲，对待苏秦仿佛永远是在下指令给一个必须服从的下属，而非平等对话的妻子。
这样的交流方式让本就冷淡的车内氛围更加沉闷。
他再次强调，每个字都像是被冰封过的箭矢，直射苏秦的心房：“你是顾家的媳妇儿，遵守家族的规矩是你的责任。”
对于顾堇川而言，这只是顾家不成文的习惯和铁律；但在苏秦心中，这些话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和冷漠。
她不明白，为何顾堇川不能理解，她的不满并非针对一顿饭那么简单，而是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那份渴望——渴望被理解、被尊重，以及作为伴侣间应有的温情和体谅。
这一切，似乎都因为一句简单的“规矩”，被顾堇川轻描淡写地忽略了过去。
如同那些陈旧而冰冷的规章制度，静静地悬挂在办公室洁白无瑕的墙壁上。
苏秦明白，自踏入顾家公司大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必须无条件地遵循这些规则，无论是明是暗，皆需烙印于心。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浅笑，目光如炬锁定在顾堇川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既然顾总强调我须遵从顾家的各项规章，那么，作为顾家名义上的媳妇儿，我是否也应享有相应的权利呢？”
言罢，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坚定与期待，仿佛在无声地宣告，即便是深陷在这错综复杂的利益网中，她也要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
“莫非你想谈的，是金钱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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