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他其实是个好父亲
“叩叩——”
门半开着，江仁和敲了两下门，“宥宥，出来吃点水果？”
姜宥看了一眼时间，九点过，该回了。她放下相册，“不用了，我先回酒店，明天再联系。”
江彤彤一脸不舍看着她，“姐姐，你留在这吧，和我一起睡，我的床还挺大的，而且我不踢被子哦。”
姜宥摸了摸她头，“不了，你好好学习，以后来京市玩。”
江彤彤耷拉着脑袋，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江仁和神色有些尴尬，“那我下去给你叫车……”
“不用。”
姜宥没想麻烦人，“我叫就行，明天你方便么？”
江仁和立马道，“方便，方便的。”
“那上午去房子里，晚上去烧纸么？”
姜宥也没个计划，江仁和说，“一般早上烧纸比较好，晚上又太晚了。”
“哦。”
姜宥没什么异议，“那就早上烧纸，下午去房子。”
江仁和也不说话了。
安置房没有电梯，四楼倒也不难爬，出小区的时候，街上车流减少，姜宥拿着手机打车，江仁和站在路边想拦车，没拦到一辆。
姜宥看他忙里忙外，拦着他，“我在手机上打到了，车很快就来。”
“手机上可以打啊？”
江仁和显然不懂这种操作，有点窘迫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笑，“没有搞过年轻人的东西，有点不太明白。”
江风好像吹拂过来，姜宥没说话，抱着胳膊站在街边等。
江仁和朝她走近了些，“其实，我有些话早就想给你说……”
江仁和拿出一张银行卡，老版的磁卡，估计很少有人用了，他把卡递给她，“这些年，你打的钱都在这里放着，你是我们江家的孩子，当初你妈妈带你走，我们也想去联系你们，有一年，我也去京市找你们，没找到……”
姜宥眉梢一抬，看向江仁和。
江仁和很局促，“我没什么本事，当初就只是种种地，后来房子拆了，我也想看看你们过得怎样……你钱给不给，我每年都给他烧纸，你挣钱也不容易……他是我们同族的兄弟，小时候，他给我吃过不少东西，没有他，我可能早饿死……”
姜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望着稀少的车流，没说话。
“他不是一个坏爹，他那个时候，只是心里面生病了，以前他在我们老家，我们族里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救济过不少人，后来，后来就是运气不好……”
他拿着银行卡的手有些颤抖，“真的就是运气不好。”
姜宥没动，她看了一眼手机，“拿着吧。”
她说，“也没什么好给的，去买一辆代步车，实在不想要，帮我捐给贫困山区的小孩。”
车到了，她核对了一下车牌号，没回头，“谢谢。”
这句谢谢被吹散在风里，像是一句轻声细语，微微一用力气就散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姜宥如约会合。
她租了一辆越野车，能坐好几个人，江家一家都能塞得下，周芳菊也在，恰逢国庆放假，江彤彤和江净不上课。
江彤彤看见这车就直喊酷。
姜宥扣下手机，等着江家人上车系好安全带，江仁和带了一大包香蜡钱纸，给她说了地址，她手动输入，周芳菊给她带了保温饭盒，“早上煮了粥，加了小配菜，还有我包的豇豆包，吃完再走吧？”
江净今年刚拿到驾照，“不然我来开？”
“你小子开什么开？”
江仁和立马骂，“这车多贵？！你手摸过车么？”
姜宥看出小伙儿心热，解了安全带，“你开吧，我坐副驾驶，刚好吃早餐。”
她说出这话，让江净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恩。”
姜宥看他，“不敢开？”
江净脑袋使劲儿摇，“没，没！”
脸上却是期待之色。
姜宥熄火，钥匙转了个头，开门下车。
江彤彤本想挨着她一起坐，但见她要辅导哥哥开车，有点失望，不过看着姜宥吃早餐，她又很高兴，“妈妈早上五点就起来包啦！还给大伯准备了饭菜，姐姐，好吃不？”
豇豆包有一部分是新鲜豇豆，有一部分却是当地的腌豇豆，酸酸的，姜宥觉得不错，“挺好吃的。”
她把早餐都吃完了。
周芳菊很贴心，没有给她准备很多，估计知道她的食量，刚好吃完。
用完餐江净也差不多掌握好基本功能了，他挪了挪屁股，正襟危坐，“坐好了哈，把安全带系上，后排的也把安全带系上，我开始了！”
一开始还有些生疏，慢慢就熟悉了。
一路上姜宥也不多话，顶多是在超速的时候提醒他一下，江净开车比较稳，还是想着谨慎的，毕竟爹妈都在，开快了挨骂。
江仁和本来想叨叨两句，但看着儿子那兴头正盛，什么也没说。
到达陵园时间刚好。
周芳菊准备了酒肉和主食，等都摆好了又点蜡烧纸。
这是姜宥长大后第一次看到江之术的墓。
她一想到人死后就被困在这里就有些惆怅。
很莫名。
结束后，返回市区，大家吃了顿简餐，姜宥去了曾经的“家”，说实话，是有些记忆的，但又感觉十分陌生。
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
晚上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她和洛西行打电话。
洛西行听她描述，仿佛就在她身边似的，“你没听过那句佛语，过去的不作数，未来的也不作数，人最紧要的是当下，其他都是虚妄。”
姜宥盯着天花板，耳朵贴着手机，“我怎么没听过。”
“原话我忘了，总之话就是这么来的。”
洛西行闷闷的，“想太多伤着自个儿，别纠结，你和他顶多处了三年的父女，缘分尽了，真仔细想还不如你和高路有缘分。”
“怎么提他。”
姜宥皱眉，翻了个身，“恶心。”
洛西行笑，姜宥说，“我有想法了，后天我去贵城，暗中调查也行，不让人费什么事。”
洛西行一下又正经了，“我给你找个帮手？”
姜宥原本想拒绝，但一想，有人帮忙似乎也不错。
她和高路总归是有账要算。
“行，晚安。”
洛西行听出她的困倦，“宥宥。”
“恩？”
“晚安。”
他低声道，“乖乖的。”
姜宥闭着眼，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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