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颛顼?姒癸?申公豹?
“颛顼?”
“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称呼我了。甚至我都以为我一辈子不会再听到这个称呼了。”
恶灵长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感叹之色。
悠悠一声长叹,言语间仿佛真就许久没有听到过这般称呼了一般。
“不过,颛顼已经死了,死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死得很体面。”
恶灵喃喃低语,伸了个懒腰,腰背之上立时有着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声响起。
“我还以为你会称呼我为姒癸,又或者是……申公豹!”
洛书之灵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恶灵。
“看来,在那一场大战之后,在你身上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能够逼得一个曾经的人皇,一个曾经绝地天通的存在亲手放出妖魔。天外的局势比我想象中更加惨烈。”
“不过,我猜你最初这般做的目的不是想要祸害人族,而是想要借妖魔之力磨砺人族吧?”
“只是有人利用你的想法,让局势一度失控,方才造成了今日之局面。”
“最初的人族,刚毅、果敢、不屈、团结、无畏……”
“而在三皇五帝之后,当人族真正站在大地之上,成为整片大地的主人之后,在外界没有威胁的时候,人的劣根性逐渐暴露,并且不断放大。”
“他们在贪婪、好斗、色欲、权力等念头的驱使之下,开始内斗,开始对昔日的同袍,往昔的好友举起屠刀。”
“开始为了地盘,为了女人,为了金钱而争斗,甚至演变成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这种战争,即便是人皇也不能断绝。”
“人皇能够阻止战争,却断不了人内心的欲望。”
“毕竟,人皇至公。当你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便意味着你之后的决定必须得是不偏不倚的公正。”
“可利益之争哪里又有真正的对与错?”
“对此,即便是人皇所能采取的办法也只是劝和,无法将争夺之物划定给某一方。”
“一方得利,一方便必然失利,届时失利的一方便会大肆说圣皇不公,心有偏私,族下不满,求生无门,只能奋而反之!”
……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三皇五帝之后应该时常发生吧?”
“也正是因此,才让已经功成身退的你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不得不从山林之中走出来,借助姒癸、申公豹之名,掀起一场场动乱。”
“如果华夏因为没有外部压力而不断堕落的话,那就让我来成为华夏的外部压力!”
“这,应该便是你的想法吧?”
“纵使背负骂名,也未曾有过半点不满。”
洛书之灵一边望着恶灵,一边开口说道。
它对恶灵虽说不上知根知底,但也自诩是比较了解的。
至少,他绝对不会相信,一位人族的曾经的人皇,会真正祸害人族!
而且,还是作为最后希望的华夏!
恶灵没说话,脑袋不知何时已经耷拉下去。
在那低垂的脸上,时而有笑,时而作哭,时而扭曲,时而舒展。
复杂的神情在他的脸上几乎是实质般显化出来。
许久之后,这拧巴的神情方才散去。
恶灵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用平静的目光看向洛书之灵。
“你这家伙儿这些年来倒是变得老辣了不少。”
“那个小子那般激我,也未曾在我的心境上泛起半点波澜。唯独你的这些话说出来,在我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让我有那么一瞬间起了杀心。”
“你说你这么了解我干什么?”
恶灵眯着眼,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老朋友,他也没必要在老朋友面前遮掩。
“纵使得有个知心人说话的。从那个时代活下来,能够留到现在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而且,我信你想杀我,也能杀我。但你却不会杀我。”
“因为,你需要知道那个人的消息!”
“你的老乡。那个和你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
洛书之灵胸有成竹地说道。
只是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身位往后拉了一点距离。
嗯。
我信你。
但我还是要和你保持距离。
老乡?
“还真是久远的一个词汇。很难想象在这个世界之中居然还有和我一样的穿越者。”
“没猜错的话,那个家伙儿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旧圣吧?”
“你被称为旧圣遗宝,你和他之间应该也有很多故事才对。”
“华夏能够走到今天,有你们的一份功劳。”
“你现在现身来见我,是希望借我的力量来救他?”
“那个家伙儿现在的处境很差吧?”
恶灵似笑非笑地望着洛书之灵。
那锐利的目光却好似能够看穿它的伪装,直视它的内心。
“是很差,但以你现在的状态救不了他。旁人不知道你的情况,我还是清楚的。”
“你虽然吸收了原始道境的本源之力。但那股力量于你而言,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圣人以下,你可以数次动身,但面对圣人,你只有一战之力。”
“而且,那一战之后,你只会有两个选择:魂飞魄散,或者是重创沉睡!”
“所以,你帮不了他,也没法帮他。”
“相较于你,我更愿意相信这小子。”
洛书之灵提起一只龟爪,对着李衡点了点。
“他?”恶灵有些意外。
不相信自己这位曾经的人皇,反倒是相信一个毛头小子?
“有人跟我说过。缘,妙不可言!”
“我觉得,我和这小子挺投缘的。”
“算起来,他虽不是你的血亲,但他这一脉与你总归是有些牵连的。”
“你明明是想要帮他,是想要替故人完成梦想,又何必要作出一副与天下人为敌的样子?”
“罢了!老龟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自然也没有资格劝你。”
“今日,言尽于此。”
洛书之灵伸了个懒腰,用四肢在虚空之中刨了几下,张口轻吐,一个又一个的泡泡从其口中吐出。
若是细看,那虚幻的泡泡之中似乎倒映着一个个陌生的脸庞。
那些,都是洛书之灵曾经的友人。
“老友们都找不到了,现在我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你了。”
“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种子,不要做那些以身犯险,舍身成仁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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