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德不配位
杜莺从宫中出来后,顺便去了趟丞相府,将蓝青悠的原话转告给了佟雪莹本人听。
这件事虽然与佟雪莹无关,可谁叫这些人是她招来的?
她既然曾跟着洛神医学医,与这个范悦荷相熟呢,这件事她可不会让丞相府置身事外,这回得让全瑞都的人知晓她结交的都是些什么败类。
蓝青悠虽然没有证据,但以佟家父女的本事,她猜想佟家与洛神医师徒之间背后牵连不浅,说不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佟雪莹确实对范悦荷干的这件事毫不知情,等杜莺走后,立即乘坐马车前去京兆尹府,确认范悦荷真的下了毒害清羽山的劳工后,气得差点喷了一口血。
证据确凿,事实俱在。
佟雪莹完全没有为范悦荷求情辩解半句,态度公正严肃得很,狠狠叱责了对方一顿,让衙门公正公办,也没有想法子给对方解毒。
等她从衙门出来时,瑞都城里人人皆在议论范悦荷的事,还有不少人将她们两人的名字挂在嘴边,好不容易精心经营出来的名声跟着毁于一旦了。
佟丞相今日外出会友了,是佟雪莹派人过去通知今日发生的这事的,得知范悦荷这个蠢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捅出了大篓子来,气得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变得铁青了。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只得立即返回去处理了。
“驾!”
蓝青悠处理好清羽山的事,带着一众侍卫骑马返回瑞都,直奔京兆尹府。
李大人见她来了,亲自将审查结果告知她。范悦荷已知晓闯了大祸,有毒药折磨她,根本没有严刑逼供,她主动将与衍王妃起矛盾及下毒经过坦白了,如今已经被押进了死牢关押。
从京兆尹府出来后,蓝青悠先回了衍王府,从管家处得知丞相府还没人上门来,她立即调转马头亲自上门去问罪。
佟丞相才刚到府中,正在府里对洛神医发脾气,听说衍王妃亲自找上门来了,只得立即起身出来迎接。
见三个正主都在,蓝青悠挺直腰板坐在黑影背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也不等他们行礼,冷漠犀利问话:“佟丞相,洛神医,佟大小姐,上百号人的命,在你们眼里就如同草芥吗?我已经派人给你们传了话,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你们还不前来给我一个交代,还需要我亲自上门来讨说法?”
“衍王妃,下官才刚回到府中,刚刚才得知范悦荷干的蠢事,还没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耽搁了时间,实在抱歉。”佟丞相立即道歉。
“佟丞相公务繁忙,我相信你是刚才才知晓今日发生的事。但是,佟大小姐和洛神医均早已知情,也已经去过京兆尹府,当庭确认了范悦荷下毒的事实,他们俩到现在有任何表示吗?”蓝青悠冰冷的视线扫过被她点名的两人。
佟雪莹立即屈膝行礼,替自己辩解:“回衍王妃,雪莹已在府中安排好一切,正打算等爹爹了解完事情经过后,再上门去致歉。”
“呵,佟大小姐,需要你致歉赔偿的是我吗?”蓝青悠冷笑反问。
佟雪莹面色微变,立即改口:“是在清羽山劳工的所有百姓。”
“事情发生到现在多久了?”蓝青悠又反问,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继续道:“从我收到消息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时辰加一刻钟。我的人到丞相府传话,至少在一个时辰前,这一个时辰,请问佟大小姐在做什么?”
佟雪莹嘴巴蠕动了下,没有开口回答。
“听说你去了京兆府尹两刻钟,剩下的时间,也足够你往返一趟清羽山。就算你的赔偿补偿物资,送达的时间不够,这段时间也够你亲自去慰问表达一句歉意了。你若有心,以你的医术也够帮忙救治几个人了,可你这段时间做的是如何维护你的名声,如何与范悦荷撇清关系,如何让丞相府从这件事中抽出身来。你们的名声如此重要,天泽黎民百姓的命就不重要了?”蓝青悠面色难看的怒吼着。
“对不起,是雪莹处事不周。”佟雪莹没话反驳,况且现在四周好多看热闹的人,她不想再让自己的名声雪上加霜。
“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蓝青悠冷哼着。
她的视线再移到弯着腰的洛神医身上,冷笑讥讽:“洛神医,我是外来人,也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以往从未听说过你的鼎鼎大名。昨日才从衍王爷口中得知你的江湖传闻,世间对你的评价没有一个贬义词,可今日你徒弟干的这事后,我只想送你四个字:德不配位。”
洛神医此时无颜见人,她如此评价,心里头很气愤也无奈,低头回答:“是,衍王妃教训得是。”
“你徒弟范悦荷今日的所作所为,等同于视天泽百姓为蝼蚁,可随意践踏,随意毒杀。在她的心里,人命低贱不如草芥,朝廷律法形同摆设,她这行为应该不是天生自带,想来与洛神医的悉心教导有关吧。”
蓝青悠昨日已听墨衍说过他们师徒两的事,师徒两医术都高超精湛,在江湖上名声响亮,不过暗地里的腌臜事也干了不少。
她的话犀利得很,洛神医听着吓得身子都发抖了,略微佝偻的背脊再度弯曲了几分,拱手道歉:“衍王妃,对不住,是老朽未将徒弟教好,老朽愿意一力承担。”
“呵,一力承担?”蓝青悠冷笑,目光幽幽的睨着他的头顶,“好,我等着。”
她愿意给他们点时间,调转马头准备离开,突然又拉住缰绳,铿锵有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态度:“清羽山的这批劳力不是衍王府的人,是我亲自请来的劳力,纵然他们只是普通百姓,但在我这里生命至上。论地位等级制度,他们不如你们高贵,但论性命,他们都是父母所生,他们的命与你们平等,不是你们的下人,你们没资格歧视践踏。范悦荷所做之事,她该得到应得的下场。你们若背地里暗中搞动作,挑战朝廷律法,使计诓骗欺瞒我,无论天涯海角,我也会给所有百姓讨一个满意的公道。”
说完,也不管他们三人的黑脸,一声“驾”后,带着人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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