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店
“小刘，把七号册子拿来。”
不多一会儿，老头再度开口，叫来了一个伙计，那伙计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来到了柜台这边，恭恭敬敬的放了上去。
老头将册子打开，翻到了其中一页，随即便是仔仔细细的将叶天二人带来的铜钱与这上面的图案对比了起来。
“天哥，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都半个多小时了。”
周恒有些熬不住了，但叶天却淡定不已，对方越是认真，说明东西价值越高！
“不急。”
淡淡说了一句，叶天带着周恒继续等待。
如此，足足是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小刘，过来一下。”
这时候，从里屋又是传出来一个声音，他听起来要年轻一些，说话间，还咳嗽了两声。
小刘忙不迭的进去，不一会儿，就是捧着一张照片出来了。
叶天一眼撇过去，眉头不由得一挑。
那照片之上的，正是一枚玉印，虽然只是照片，但由于是专业相机，所以将这玉印的模样呈现的极为漂亮。
小刘将这照片送过去传真，叶天也只是瞥到了一眼。
“可惜了。”
叶天微微眯了下眼睛，即便只是照片，他也看出了这玉印有些许不自然。
“这些铜钱，还算不错，是真货。”
没等叶天细想，那老头终于开了口，淡淡说道：“你们打算卖多少？”
周恒一听这话，顿时激动了起来，但他知道自己懂得不多，所以只看了看叶天，等他来开口。
“我开的价，你都能给？”叶天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这老头儿，动作慢就算了，还问这种蠢问题。
老头神色之中闪过一丝尴尬，将这些铜钱再度收拢到了一起，道：“你这些铜钱，品相一般，其中康熙通宝可以勉强给你找个数。”
他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
“八百？”
周恒看到之后，极为激动的喊道。
“想什么呢？八十。”
老头白了周恒一眼，目光落在了叶天的身上。
他也看出来了，叶天懂行，周恒不过是凑数的。
“其他的呢？”
叶天耐着性子，心中盘算了一下，问道。
“这几枚，都已经快烂了，三十算个添头吧，其他的，都不值钱，存世量很大，算你五十吧。”
“这几枚雍正通宝，还算不错，这一枚算你一百二，这两枚，痕迹太重，算是一百吧。”
老头儿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打着算盘，和此前缓慢的模样完全不同。
啪！
随着老头手上一动，他紧跟着开口道：“凑个整数，一共三千。”
听到这话，周恒显然是有些失望。
“我还以为值很多钱呢。”
叹了一口气，但周恒也能接受，三千对于他来说，是个大数字了。
“你确定就只值三千？”
叶天冷冷一笑，他出来之前，可已经是仔细的研究过了，一双透视眼，也让他绝不会错过任何宝贝。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只是这么些铜钱，你以为能值多少钱？”
老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了下来，有些不悦的问道。
叶天轻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从中挑出了一枚铜钱来。
“康熙通宝不假，但这一枚，乃是罗汉楷通，单单是这一枚，就价值超过两千！”
一边说着，叶天又是从一旁挑出了五枚来，尽皆都是罗汉版。
“这是一万。”
叶天将五枚康熙通宝放在一旁，又是从一侧挑选出了另外一枚。
“这一枚乾隆通宝，莫非你真当我不认识？它是宝武局试铸样钱，价值单枚过万，不成问题。”
单单是这两样，已经是超过两万。
老头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老脸滚烫。
“至于这些咸丰重宝，宝巩局当十，高了不敢说，一枚两百，你不吃亏。”
叶天冷声继续道。
这些东西，一般人并不了解，而这老头也正是按照最为普通的最低报价！
这就是以为他们不懂，才敢如此的。
“你！你们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到了这个时候，老头已经完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两个兔崽子，竟然敢装模作样来砸我们宝林斋的场子，谁给你们的胆子？”
说着，老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怒道：“是不是顺福堂的赵子行？”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看叶天二人的打扮，就不像是懂这些的人，现在张口闭口，说的头头是道，不是故意来逗他的？
显然，他是被叶天给打疼了脸，气得不轻！
面对老头这般恼羞成怒的样子，叶天却是只是轻哼一声。
“嘴里干净点，一大把年纪了，都活到狗身上了吗？”
叶天冷漠道：“收得起就收，玩不起，就不要做这一行！”
他的话掷地有声，让这老头更加恼怒，全然没有之前那衰老的模样，指着叶天的鼻子就是吼道：“我宝林斋开了几十年了，还能怕了你们两个小瘪三？像是你们这样闹事的，没有一个能在这里混下去的！”
他口中威胁着，作势还要叫人把叶天二人轰出去。
“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生意不做了吗？”
这个时候，从里屋，一个有些不悦的中年男人声音响起，正是之前让传文件的人。
他推门走了出来，一身青衣，神色不怒自威，有一种极为复古的气质，看起来，就是个人物。
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眉头微微皱起，双眸低垂，不知道是在思索着什么的老者，但他本身衣着极为考究高档，看来身份也不凡，只是情绪受到了一些影响。
“胡老，这件事情，我一定上心，到时候典当行那边，我也会亲自去一趟。”
青衣男子开口，语气平和自然，让人有一种可以舒心的感觉。
“好，好，金教授，这次，就拜托您了！”
被称作胡老的老人赶忙说道，握着青衣金教授的手掌，几乎是舍不得松开。
又是听金教授说了几句，他才是念念不舍的离开。
到了此时，金教授才是收起了笑容，目光扫过叶天二人，看向了柜台后面的老头。
“金教授，这两个小瘪三，拿了这些铜钱来，故意恶心我，肯定是顺福堂派来，故意想要砸场子的！”
柜台老头会意，立刻便是说道。
金教授目光看向柜台上的铜钱，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这保存的方法，倒是奇特。”
“样钱？有点意思，品相还不错。”
金教授呵呵笑了笑，才是再度看向叶天，问道：“小伙子，东西还不错，从哪儿来的？”
然而此时，叶天根本不理会这金教授，只是上前，将那些铜钱尽数都是收拢了起来，重新装进了布袋子里面。
“从哪儿来，与你们无关，卖去哪儿，也一样和你们无关。”
叶天让开了正要来拦自己的金教授，淡然道：“看来，这宝林斋，也就就是个欺生坑人的黑店罢了。”
他这般不屑的语气，让金教授嘴角都是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而那老者更是怒不可遏，吼道：“果然是来闹事情的，滚，滚！”
他今天想要坑人没成，算是丢了脸面，自然不想再看到叶天二人。
“慢着！”
金教授忍不住道：“小伙子，这宝林斋，已经是开业三十多年了，还从为有人说我宝林斋是黑店！今天你这样说，是要负责任的！”
叶天闻言，淡漠道：“价值至少三万的铜钱，只出三千，不是黑店，又是什么？”
金教授一怔，愣了一下，道：“三千？”
先前叶天已经摆出了几枚珍贵铜钱，他也看到了，自然知道那些东西不可能只值三千。
“且慢，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小伙子，我来看一下，一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
金教授知道此事是真的影响声誉，瞪了一眼柜台后的老头，才是赶忙对叶天说道。
“你们不配。”
叶天冷漠说道，随即招呼了周恒一声，便是往外走去。
金教授跟了两步，到了快门口，有些拉不下面子，只好停了下来。
他回过身，看向那老头，喝道：“真的是他说的那样？”
柜台后，老头脸色发白，道：“金教授，我，我也是希望咱们店能……”
“罢了，罢了，放出去消息，尽可能消除影响吧。”
金教授脸色阴沉，拂袖进了里屋。
叶天带着周恒出来，往周围看了看。
“天哥，没想到，连这宝林斋都是黑店，那我们卖到哪儿去啊？”
周恒是有些失望了。
“那里。”
叶天却直接指了一个方向，正是叫做顺福堂！
比起宝林斋，顺福堂看起来要小而老旧了不少，整体装饰朴素，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简陋。
但在这里，竟然是有着一面墙的铜钱装饰，看起来有几分怪异。
看来，身上对此很有喜好了。
走进店铺，不大的空间里，此时有不少人正在交流，但看起来，也不像是买东西的样子。
柜台后面，只有一个小孩子在玩着游戏，看起来更加不像是做生意的模样了。
周恒刚要开口，却被叶天给拦住了。
“不急。”
叶天走到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那边的热闹。
周恒没办法，只好也在一旁等待着。
“诶，好，好，我知道……”
这个时候，一个老者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这边走来，也坐到了一旁，这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金教授见面的胡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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