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这聘礼他给不起
凰府内，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一直怔怔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府中的下人知道，这会儿老太太心情不好，也不敢前来打扰，身边只有一个白衣女子安静地站在那儿。
这时，老太太长长叹了一声，然后开口道：“素素，你可有决断了？”
闻言，那一尘不染、气质出尘，但相貌看着极为普通的女子素素却是说道：“老夫人放心，只要这一次，秦王能自己渡过难关，我会献上投名状。”
“可是还请老夫人解惑，为何如此看好这秦王。”
“相比之下，皇帝才是我赤蛇卫最好的归宿。”
听到女子毫无感情的言语，老太太侧目看了一眼，而后有些生气道：“连你都这样想，难怪赤蛇卫内部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
“若不是秦王发现及时，恐怕日后，你赤蛇卫的毒牙，必定咬向我的九天。”
闻言，素素微微蹙眉，“老夫人言重了，赤蛇卫若想要背叛，早就在多年前就已经投靠皇帝了。”
老太太对这话，却是不以为意。
竟是冷笑道：“那样做的话，恐怕赤蛇卫也会落得如血狼军一样的下场。”
素素默了默，这一点，她无从反驳，血狼军的确已经名存实亡了。
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昔日，先帝手中的两大王牌，居然就这样被皇帝抹杀掉了。
“你肯定在想，赤蛇卫是隐藏于暗中的毒蛇，皇帝不会对付赤蛇卫，是不是？”
“肯定也在想，凰家若是主动将赤蛇卫交给皇帝，凰家的处境，也不会如此艰难？”
“难道不是吗？”素素语气里同样带着质疑。
“呵呵，皇帝可以牺牲血狼军，可以牺牲准皇后，甚至接连暗杀血脉兄弟，帝心难测，皇帝想要你们赤蛇卫不假，但绝不会信任你们，甚至还会将你们视为威胁，若你连这些都看不明白的话，你这蛇王也算是做到头了。”
素素再次沉默，这些她当然知道。
只是她自信，只要给赤蛇卫机会，就可以取得皇帝的信任。
老太太一眼就看破了素素的心思，“现在，连秦王都不再信任你们，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素素脸色一变，眼神里多了一丝颓败。
先帝再时，赤蛇卫何等的风光，他们是黑夜里的王者，可以为皇帝解决掉任何麻烦。
现在却落得个被所有人都质疑的下场，何等的悲哀。
“那为何是秦王？”素素问出心里的最后一个疑问。
“因为他是九天的丈夫，哪怕他真是个废物，赤蛇卫也注定要为他效力，更何况，他不是废物，素素，或许你该从黑暗中走出来，用你的眼睛，好好去看看这天下。”
老太太很是坦荡地说出了心里话，赤蛇卫本就是凰家为先皇创造出来的暗夜之王。
赤蛇卫的归宿，当然是他凰家说了算。
素素听到老太太后面的话，听出其中的意有所指，便是问道：“老夫人可有安排？”
“随九天出嫁到王府，留在九天身旁，做个贴身侍女吧，老身已经没有精力再引领你们赤蛇卫了，这一次赤蛇卫的问题，也让老身知道，也是时候把赤蛇卫交到九天的手中了。”
素素的脸上平静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先帝死后，凰家也就此没落，是眼前的老夫人以一己之力，将赤蛇卫雪藏了起来。
经过刚才的交谈，素素也是清醒了不少，或许没有老夫人，赤蛇卫真如血狼军一般，已经名存实亡了。
对老夫人，素素也是打心底里敬佩，不论心计和远见，都非常人可比。
“老夫人！”
素素语气里多了一丝寻常没有的感情变化。
老太太也是拉起了素素的手，“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同样把你当孙女看待，虽说赤蛇卫所有人都需要抹杀自身的感情，做个冷血的人，但人非草木，感情或许能成为一个人的软肋，但有时候，也可以让人变得强大。”
“现在对你说这些，或许已经晚了，但老身希望你有一天也能笑一笑。”
素素怔怔地听着，她会笑，会哭，但那都是她麻痹敌人的手段。
“好了，不说那些扰乱你心神的话了，你能决定给秦王一个机会，给赤蛇卫一个机会，老身已经很欣慰了，去吧，去找九天。”
“是！”
素素已经恢复了冷静，执行着老太太给她的最后一道命令。
不多时，花轿一旁，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白衣身影。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随嫁丫鬟，好像这丫鬟本来就是在这里一样。
而此时，迎亲队伍已经回到了王府门前。
“恭迎王妃回府！”
整个王府上下，都是齐刷刷地跪下行礼。
花轿里的凰九天对外面问道：“可看到秦王？”
素素回道：“小姐，未见秦王。”
“该死的，他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出来？”凰九天真的有些生气了。
素素听后，只是轻声问道：“小姐还要进入王府吗？”
“进，当然要进，他苏离既然敢拿出那个东西做嫁妆，我倒要看看，他打算怎么给我。”
素素一怔，关于那个嫁妆，老夫人已经告诉她了。
她听后也很震惊，不过震惊之余，又觉得难以置信，在她看来，那个嫁妆，苏离根本就拿不出来。
因为那是已经被皇帝收回的一万凰家军。
是当年凰家真正所向睥睨的力量，只是在凰家儿郎接连战死后，一万凰家军便被皇帝收编了。
哪怕日后，凰九天从军北上，皇帝也未归还。
他秦王如何有这个本事，敢拿凰家军做聘礼？
但他若真有这个本事，倒也足以说明，老夫人的眼光依旧没有错，赤蛇卫的抉择也没有错。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要等到苏离现身才能见分晓。
此时，随着花轿的归来，王府门前整个街道都已经站满了人。
大家都想着，这一刻，哪怕秦王再怎么样，也该出来把新娘迎回府了吧。
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秦王的身影。
不光百姓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就是那些读书人，也都是不满秦王有失礼仪的举动。
他们此前虽然佩服秦王的那些至理名言，但若是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之前的一切，好像都成了笑话。
眼看着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沈韵的脸色也是变了变。
接着来到花轿旁，恭敬地说道：“王妃，请入府吧？”
然而，回答她的却只有凰九天毋庸置疑的一句话，“我等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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