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听见痛苦的呻吟声,程望舒一个箭步冲到昭无眠身边,神色紧张地喊:“眠眠,眠眠,你还好吗?”
昭无眠浑身蜷缩,双手握拳,颤栗了许久,终是平静下来,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程望舒满眼心疼,拿起水囊试着给昭无眠喂了点水,轻抚人额头,掖了掖他身上盖着的棉制衣裳。
洞外雨声淅沥,却盖不过程望舒的叹气声。
李启明见状,小心翼翼地问程望舒:“他这是怎么了?”
程望舒丢了几根干树枝进火堆,边拨弄着边说:“应该是走火入魔了。”
李启明:“走火入魔?”
程望舒:“对,他修炼至渡劫期了,你瞧着见这山洞里满墙壁的鬼画符和剑痕了吗?都是他发狂时留下的,还有山洞里那只可怜的黑熊兄,就这么被大卸八块了。”
李启明听得心惊胆战,顿时明白了那隐隐约约的尸臭味从何而来:“啊?听着好吓人啊,那你不怕他吗?”
程望舒摇头:“不怕啊,眠眠肯定不会伤害我的。”他话语笃定,让人不敢质疑。
李启明:“这样啊……”
程望舒:“你还饿吗?这里还有几块烤红薯。”
李启明:“不饿了。”
程望舒:“那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李启明摇头。
“行。”程望舒拍拍手上的炭火灰,站起身,“那你在山洞里乖乖待着,我出去一趟。”
“啊?”李启明看了眼山洞外的瓢泼大雨,“这么大的雨,您去哪啊?您方才不是说有山洪吗?现在出去很危险的。”
程望舒走到洞口边捡起蓑衣和斗笠:“我要去找花。”
李启明疑惑不已:“找花?”
"对。"程望舒大力甩着蓑衣上的雨水,“眠眠昏迷之前曾告诉过我,这座深林中有一种花可以帮他渡过大劫,我早些寻到那花,眠眠就不用受罪了。”
眼见程望舒就要往洞外冲,李启明连忙阻止:“恩公!止步!您先告诉我,您寻的是什么花?我家祖祖辈辈以采药为生,说不定我知晓这花在何处。”
程望舒刹住步伐,看向李启明,询问道:“眠眠说那花名叫伏麟,你知道哪里可以采到这种花吗?”
“嗯?”李启明微怔,然后向程望舒确认,“恩公您是说伏麟花吗?”
程望舒:“对对对,伏麟花。”
李启明手伸进怀里,摸索一番,捧出那朵差点让他丢了性命的伏麟花。
伏麟花在他怀里几经劫难,此刻已经蔫巴的不成样子,甚至沾染了点李启明伤口的鲜血,但好在没有压烂,仍然看得出花的模样和形状。
李启明:“恩公,这便是伏麟花。”
“什么?”程望舒丢了手上的蓑衣和斗笠,大步走到李启明身边,“不是吧,这么巧?你怎么会有伏麟花啊?”
李启明:“不瞒恩公说,我掉下悬崖就是因为想摘它。”
因知晓此花说不定能救昭无眠的性命,程望舒紧盯着李启明手上的花,下意识地朝花伸出右手,听见李启明这么说,连忙左手拍了右手一下,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些,抢东西是不对的。
程望舒正想着该做些什么才能讨要到这朵伏麟花,就见李启明捧着那花递向自己:“恩公,您快将此花拿去救人啊。”
程望舒欣喜不已,他强压下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的声音:“你愿意把它给我?”
李启明:“当然,救人要紧,更何况我的性命是恩公您救的,区区一朵伏麟花,我怎会不愿给。”
程望舒像接过一件易碎珍宝那样,小心地接过那朵伏麟花:“谢谢。”
好孩子,搁二十一世纪,你高低得是个少年先锋队队员!
程望舒捧着伏麟花,跪到昭无眠眼前,然后他往前伸手,又默默收回手,在原地愣了许久。
李启明:“恩公,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程望舒抬头看向李启明:“啊……就是……那什么……你知道这花,该怎么用吗?”
这个问题把李启明也问懵了。
李启明挠挠头:“啊这个……恩公,我,我不知道啊……”
两人四目相对,皆在对方眼里看见了茫然。
便是这时,躺在地上的昭无眠似经受着寒冬冰冷般浑身颤栗起来。
程望舒连忙将手里的伏麟花递还给李启明,让他护好,然后跪在昭无眠身旁想要照顾他。
谁知昭无眠突然暴起,抓住程望舒的衣领,就将人甩了出去。
程望舒后背撞在山洞石壁上,摔了眼冒金星,一时半会没能爬起来。
“恩公!”李启明喊了一声。
听见声音,昭无眠缓缓站起身,他双眸血红如染血,气息紊乱头发披散,大口喘着气,一瞧就是发狂的状态。
昭无眠眸光落在李启明身上,神色骤然变得凶狠,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你……李……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说着,昭无眠数步上前,伸手就要掐李启明的脖子。
危急时刻,短促的口哨声在山洞中响起,久久回荡。
昭无眠双膝一软,倒了下去。
李启明循声瞧去,见程望舒将咬破的手指置于口中,吹着口哨。
见昭无眠瘫软,程望舒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身上摔伤的疼痛,走到昭无眠身边将人揽进怀里,轻拍他的脸颊:“眠眠,你振作点啊,你告诉我伏麟花该怎么用啊,你说完再晕啊,眠眠!”
昭无眠:“……吃……”
程望舒连忙将耳朵凑到昭无眠嘴边:“什么?”
昭无眠双眼紧闭,气若游丝,声音微不可闻:“喂我吃下……”
程望舒:“我靠!这么简单?不需要做个法摆个阵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高端的灵药只需要最朴素的使用方法吗?来来来,李叠,快,把花给我。”
李启明忙将花递过去:“恩公,给你!”
程望舒将伏麟花喂进昭无眠嘴里,昭无眠没什么力气,含着那花费劲地嚼了许久,又咽了数下才将伏麟花吞下,而后又一次陷入昏迷中。
程望舒:“啊?不是吧,又晕了啊?”
李启明拍拍胸脯,长吁一口气:“恩公,您朋友走火入魔时也太吓人了,方才他盯着我的一瞬,我只觉得毛骨悚然、汗毛倒立,恐怖至极!他还说要杀了我呢!”
程望舒开玩笑道:“没事,他要杀的人多了去了,轮不到你的啊,放心啊。”
李启明:“……”
你这么一说,更没办法放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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