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钮祜禄无眠归来
此时，无风无云，冰镜高悬于空，似披帛的清辉垂落，庭下空明。
只见昭无眠站在门前，身穿墨染绣飞叶绸制衣袍，青丝用灰色发带简单地扎了个垂落长辫，那双淡漠无情的丹凤眼向屋里望去，一眼定在程望舒身上。
程望舒错愕地瞪大双眼和昭无眠对视。
数月不见，昭无眠竟完全褪去了少年稚嫩的气质，抬眸敛眸间，全是处事不惊的沉稳。
程望舒内心呐喊高达八百分贝：我靠，我的好大儿！真是帅得人头晕腿软啊！这气场，这身姿，这风貌，这出场，这不妥妥书里后期的鬼面圣君吗！！！什么叫四海八荒第一帅比，这就是啊！所以眠眠说要离开几个月，原来是修炼去了吗？！
等等，等一下，不对啊！
程望舒突然一激灵，一个问题浮现在他脑海。
这个时间线的昭无眠不过是个青楼小卒，对修道的事一无所知，他为什么懂得如何修炼？
想到这里，程望舒重新望向昭无眠。
当是时，昭无眠的目光已落在摔得四仰八叉的涂荣身上。
涂荣不知发生什么事，疼了片刻，慌里慌张地爬起，想要逃跑，意欲撞开堵在门口的昭无眠：“让开！臭小子别挡路！”
然后，眼尖的程望舒看见昭无眠腰间清冷的亮光一闪，一张薄如纸约三指宽的银片腾空而起，贴上涂荣的嘴巴，堵住了他喉咙里所有的话。
涂荣惊慌失措地去撕那张银片，可无论使多大劲，也未能挪动银片半寸。
程望舒内心发出尖锐爆鸣。
卧槽？驭金？这他妈不是眠眠修炼至金丹期才学会的法术吗？？
他怎么几个月就学会了？？？
难不成……
他是个天才？
不对，眠眠本来就是个天才啊，可他再他妈天才，也不可能这个时期就修炼至金丹期啊！？
除非……
突然，一个大胆的，但是让程望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的念头冒出。
便是这时，昭无眠缓缓抬眸望来。
两人对视，程望舒看见昭无眠双眼冰冷如寒冬三尺深潭，眸里嗜血可怖的杀意悉数溢出，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一瞬间，程望舒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眼前的昭无眠，不是可怜无助的青楼弃儿，而是人人畏惧的鬼面圣君。
眼前的昭无眠，会像捏死蚂蚁那样，以非常残忍的手段，毫无波澜地杀死涂荣。
果真下一秒，程望舒看见昭无眠不紧不慢地抬起手。
涂荣嘴上的银片突然收紧，将他嘴周狠狠勒出鲜血。
涂荣惊恐万分，扒银片的动作越来越慌乱，但他除了手指染血并感到嘴巴剧痛，什么也改变不了。
“不可以！！！”程望舒大喊出声阻扰。
昭无眠举起的手悬空一停，斜睨程望舒，微微眯眼。
旋即，昭无眠露出一个轻蔑不屑的笑容，仿佛在说：他想要谁死，谁就必须死，何来的不可以。
就在昭无眠施法的瞬间，程望舒反应极快，操起床榻上的古铜小盒，一掀盖，将里面的暗紫药丸往嘴里一倒，伸着脖子狠咽下，再咬破指尖，置于口中，猛地一吹哨。
哨响时，银片已至涂荣颈部，倘若再慢一秒，银片就会割开他的喉咙。
听见口哨声，昭无眠的身子登时不受控制，失去所有力气，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银片也应声砸地，发出当啷清脆声响。
涂荣满嘴是血，哪里敢停留，惨叫着丧魂落魄地逃离此地。
程望舒手脚并用地走下床榻，趿着鞋匆匆来到躺地的昭无眠身旁，抓起人的胳膊揽到肩膀上，哼哧哼哧地将人半拖半抱地放在床上。
他吐了口气，摸黑至桌边将烛灯点燃，端至床边，仔细检查昭无眠摔倒有没有磕碰到哪里，确认无伤后程望舒放松下来，将烛灯放回桌上，豆大烛光微晃，暖黄亮光照亮此隅。
这一下发生太多事，程望舒脑袋乱得不行，他坐在床边双手按太阳穴轻揉，吸气吐气，平复心情。
程望舒：虽然眠眠是我本命，也知道他性情残忍，但是亲眼看到本命准备动手杀人，还是忍不住大喊一声卧槽冷静啊你知不知道采用任何手段非法剥夺他人生命构成故意杀人罪啊！穿书之我在修仙世界给本命普法啊！
“这可怎么办……”程望舒嘟嘟囔囔着看向床上的昭无眠，瞬间呆住。
昭无眠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盯着他看。
两人眸光相撞，下一秒，昭无眠蓦地起身，抓住程望舒的手腕，往床上一扯，程望舒身形不稳，跌在榻上，昭无眠又一个翻身，膝盖压住程望舒的腿，双手将他的手腕拉起至头顶，牢牢按在床上，令其动弹不得。
程望舒语言神经紊乱：“卧槽，卧槽，卧槽。”
程望舒心里呐喊：坏消息，我好像要死了！好消息，我是死在本命手里！
昭无眠微微俯身，逼近程望舒，一缕散乱的青丝从他肩头滑落，迷了程望舒的眼。
昭无眠缓缓开口：“你现在还不会死我手里，你体内有母蛊，我杀不了你。”
程望舒干咽了一下，尴尬地笑了两声：“啊哈哈，这样啊……”
笑完他又觉得不对劲，不由地心想：啊？我刚刚好像没说话啊，我有害怕得这么明显吗？怎么眠眠和能听见我心声一样。
昭无眠眯了眯眼，一字一顿：“我确实能听见。”
程望舒：“啊？”
昭无眠：“我能听见你心里在想什么。”
程望舒脑袋宕机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开始高速运转，最后彻底报废。
“说吧。”昭无眠按住程望舒腕部的手使了劲，将身下的被子压出深深痕迹，他的语气冰冷似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抵住程望舒的喉咙，“为何用本命一词唤我？这究竟是何意？如若敢说谎，我必定将你千刀万剐。”
程望舒：“虽然我知道这个威胁很吓人，但还是请先等等。”
昭无眠：“等什么？”
程望舒：“你这样的说话方式实在太帅了，等我犯完这阵痴。”
昭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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