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可爱的小女孩

　　第二天一大早，天微微亮，我便离开了穷山沟，军哥想搞了一个文化公司，说了约了几个老板谈生意，可外地的一家面馆开业（九十九家），当然开面馆是他最热衷的事，至于那个文化公司，估计也是他一时兴起的事，所以他自己跑去外地，本来是张晓晓去的，可军哥死活不让，最后把谈生意的事交给了我。

　　路过镇上一条街的时候，看到有不少卖早点的店，肚子有点饿，便停好车想去吃点面条；只是等我走到小面馆门口的时候，我一下就楞住了。

　　我没想到那人会是娟子，我楞在那的时候，一个小皮球滚了出来，没一会一个扎了两个小辫的小女孩跑了出来，我弯下腰捡起皮球递给她，她会心一笑，冲我说了声谢谢。

　　“妞妞，快回来，别到处乱......”娟子手里端着几个空碗走到门口，只是她看到我的时候也愣住了，当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她把头低下了，小女孩拿着皮球喊了声妈妈，跑到了娟子身旁，指了着我说：“妈妈，这个叔叔帮我捡的球，我跟他说了谢谢。”

　　“妞妞乖，去里面玩，别乱跑。”娟子手里拿着空碗，身旁传来客人催促的声音，她应了一声没看我，转身走了进去。

　　娟子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梳着大辫子，样子清秀的小女孩了，五年了，时间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如果我不认识她的话，都会以为她已经快三十了。

　　心里揪了一下，隐隐作痛，我以为她嫁给姓白的，至少吃穿不愁，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摆摊开店；穷山沟从来没人跟我提起过娟子，甚至刚子也未曾在我面前说过。

　　带着万千疑惑，我走进了小面馆，找了张空位坐下，面馆有还有一个女的，她客气的问我吃什么，我看了下菜单点了一碗肉丝面，娟子一直忙个不停，只是每次路过我的时候，都会刻意离远一些；小女孩特别可爱，长的跟娟子小时候特别像，而且嘴巴也特别甜，店里那些熟客都会逗她玩，只是她跟小时候的娟子一样，还带着一丝傲气和聪慧，并没有傻乎乎的被别人骗。

　　或许是因为她对我的第一印象不错，所以小女孩时不时会从我身后走来走去，时不时还会冲我笑笑，而且还不忘替她妈妈拉生意，说她家的面条特别好吃，希望我以后能经常来。

　　没一会面条就端过来了，小女孩站在一旁眨巴的眼睛，还让我要趁热吃才好吃，见我点的肉丝面，还跟我推荐别的菜，说她妈妈做的排骨也特别好吃，听着小女孩的话，心里酸酸的，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就这么懂事，知道替妈妈拉生意，我随口多加一份排骨，只是吃的时候，小姑娘总会盯着我吃。

　　那个眼神我明白意味着什么，当年我小的时候，也会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肉，一口一口的咽着口水，冲她笑笑说：“叔叔吃不完，你要不要帮叔叔吃掉，不然就浪费了。”

　　小女孩咽了下口水，瞄了一眼娟子，摇摇头说：“妈妈不让我吃别人的东西，这样是不礼貌的。”

　　我回头看向娟子，她见我看她，急忙把脸转过去了，我冲小女孩笑笑说：“可是，叔叔吃不完就浪费了，妈妈有没有告诉你，不能浪费？”

　　“嗯，可，可是......”小女孩似乎有点犹豫不决，她一直偷看娟子，最后她还是摇摇头对我说：“谢谢叔叔，我去玩皮球了。”

　　说完小女孩冲我笑笑，拍着皮球跑到娟子那去了，好像说什么她没有吃别人的东西，还让娟子夸她听话。

　　那一刻拿在手里的筷子楞在半空中，那夹在筷子上的面条，一根根的滑了下去；心里难受极了，一幕幕的往事涌上心头，站在我身后的娟子，已经完全变了样，没变的大概是那熟悉的轮廓吧。

　　“妞妞，爸爸来看你了。”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等他走进店面的时候，我才看清楚，那人正是白有才，只是他那个邋遢、颓废的样子，简直让我不敢相信。

　　小女孩似乎有点怕她，吓的躲到娟子身后，姓白的带着一丝假意的笑，想过去抱她，可是小女孩不停的往后躲，一直躲到桌子底下，缩在一角一脸害怕的样子。

　　“干你娘的，跟你娘一个贱样。”姓白的骂了一句，冲着娟子说：“给我拿点钱，快点。”

　　“我们没钱了，你天天赌。”身旁那个女的不爽的说了一句，没想到姓白的瞪了她一眼，骂到：“少她娘的废话，赶紧拿钱，老子还要去翻本呢？”

　　“没钱！”娟子不耐烦的回应到，没想到姓白的一把推开娟子，拉开抽屉就开始拿钱，娟子过去阻止他，没想到被她甩了下，一下坐倒在地。

　　店里的熟客就可以指责白有才，没想到却招来姓白的白眼，还让他们少管闲事，说自己认识镇上的大哥，谁再管闲事给他腿给打断，那些客人被他一吓唬，就不敢吱声了。

　　我放下筷子，急忙冲了上去，姓白的拿了钱想走，被我一把给拽住了，我反手把他按在地上，他疼的哎呦一声，开口就骂我，我加重了力道，反手一拧他疼的惨叫一声，嘴里继续说着威胁我的话，我没理会他，把他手里拽的钱拿走，顺手递给了娟子，娟子楞了下没接，还是身旁的女的接的，那女的说了声谢谢，还让我赶紧松开他，说他认识混社会的，都不好惹。

　　“干你娘的，快放开老子，信不信老子......唉呦。”我松开手踹了他一脚，他跌跌撞撞冲出了面馆，摔趴在地上，刚趴起来捡了块石头就朝我扑了过来，只是快到我面前的时候，手中的板砖举在空中，愣愣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往后退了一步，指着娟子说：“好啊，把老相好搬出来了啊，娟子你行，你给我等着。”

　　说完白有才撒腿就跑了，那女的楞了下问我和娟子是不是认识，还让我赶紧走，等那些人来了就麻烦了，我冲她笑笑说没事，看向娟子的时候，她低头沉默着，没顾得上跟她说话，急忙屈身把桌子底下的小女孩抱了出来，小女孩没有哭，只是被吓到了，可她第一时间并没有考虑自己，而是跑到娟子身旁，拽着娟子的腿说：“妈妈，你没事吧。”

　　娟子摸了摸她的头笑笑说没事，小女孩还跑到门外看了好一会，跑到我身边说：“叔叔，你赶紧走吧，一会我爸爸会把坏人带来的。”

　　“没事，叔叔不怕。”冲小女孩笑笑，看着她一脸担忧的样子，心里感觉暖暖的，娟子喊了她一声，就把她带到里屋去了。

　　没一会的功夫，姓白的带了四五个壮汉跑了过来，手里的家伙五花八门，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姓白的指着我说：“大兵哥，就是这样小子，特别有钱，咱可以狠狠敲一顿。”

　　啪的一下，那个叫大兵哥的狠狠扇了白有才一巴掌，姓白了捂着脸，一脸诧异的说：“大兵哥，你打我干嘛？”

　　“干嘛？老子打死你。”话刚完，大兵哥挥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接着一脚把姓白的踹倒在地，朝他吐了口痰骂到：“你他娘的瞎了眼了，这是林总，连县长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

　　“林总，不知道您还记得我不，前年在县城，您和刚哥喝酒，我还在一旁呢？”那个叫大兵哥的一脸殷勤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印象了，他也没当回事，立马掏出烟给我敬了一根，我冲他摆摆手，他殷笑着说：“林总，真是对不起啊，他就是个烂赌鬼，扰了您的雅兴，我马上就把他弄走。”

　　“等一下！”他刚拽起白有才想离开，我喊住了他，开口说：“这条街是你罩的嘛？”

　　“哪里，哪里，就是瞎混，瞎混。”他刚说完，我掏出烟给他发了一根，对他说：“以后这家店还有劳你帮多关照关照。”

　　“一定，一定，能帮林总做事，那个，盛，盛感荣幸。”大兵哥跟我打了声招呼，拽着白有才走了，等我转身的时候，看到娟子正站在我身后，见我看她，低下头不敢看我，似乎觉得尴尬，转身又去收拾碗筷了。

　　身旁的女的好像也不认生，跟我客套了几句，便开始随意跟我聊了起来，我这才知道，三年前白有才被人设了“仙人跳”，欠了一屁股债，家里的服装厂也赔光了；姓白的一家嫌娟子生的是女娃，就不想要了，娟子一气之下带着女儿离开了白家，苦了两年工，攒了些钱就弄点家小门面，没想到那姓白的，厚颜无耻没事就来趁吃趁喝，到后来变本加厉，隔几天就会过来拿钱，不给就打人。

　　我听着咬牙切齿的，她和姓白的结婚并没有领结婚证，那就不算合法夫妻，可因为封建思想的原因，娟子也是忍气吞声，只是不光苦了娟子，妞妞也跟着受苦。

　　那女的也是个热心肠，她说我要是能帮就尽量帮帮她，说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以后嫁人都嫁不出去，怪可怜的。

　　其实我很想帮她，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我太了解娟子的性子了，她天生就有点傲气，甚至还有些执拗，她一定不会接受我任何的帮助的。

　　“娟子，我给你带来几只鸡。”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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