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早上睁眼的时候，另一个人已经没了踪影。
海王女大不是很意外，毕竟大忙人有时候半夜来凌晨就走，找她就纯粹为了做一次。
可奇怪的是，海王女大并不排斥这样的往来。
大概这女人就是很合她胃口，至今为止都还没失去新鲜感。
但总归会有那么一天的，所以她不介意短暂的放纵期。
等到厌倦了，也不过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碰巧一整天满课，海王女大见缝插针地赶好几个deadline，一项项在日程表上划去，直到晚饭时间才有了喘口气的空闲。
她到一家餐吧买了份三明治，准备回家再吃，隔壁的餐厅里走出来两道身影，在她抬头时不经意对上了视线。
不远处两个人并肩站着，身形更高大的青年看见她，立马露出个笑容来。
他和旁边的男人说了什么，就径直走过来。
海王女大神色冷淡，全程就像是没看见另一个人的存在，对走来的人点头打招呼。
“好久没见了，吃饭了吗，要不我请？”
热心哥们儿还是那么热心，他发挥了超常的演技，满脸的若无其事。
等和她并肩走远了，才小声道：“我什么都没跟他说过，今天碰巧都在这吃饭，他就找我聊了几句。”
海王女大就笑了笑，反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见她一点异常都没有，他才松了口气，笑呵呵地说：
“我挺好的啊，最近遇到了一个女孩，我跟你说我和她简直太投缘了……”
听了一路的滔滔不绝之后，海王女大艰难地找准时机开溜，直接打车回家。
但看到热心哥们儿这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她还是感到安心了不少。
这样起码以后三个人再一起玩，就不会有任何人尴尬了。
至于他能这么快放弃，她也丝毫不感到意外。
不论是寂寞缺爱，还是单纯无聊找消遣，这类人的快餐方式总是如出一辙的。
她不评价好坏，谁消费谁买单，与她无关。
回到家之后，三明治已经凉了。
海王女大扔进空气炸锅回温——她不喜欢土司边软掉后的口感，宁愿折腾一点，也要吃那一口香脆。
泡了一杯泰式奶茶，拿出三明治，她整个人蜷缩在落地窗前，准备看个电影享用晚餐。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她顿了顿，看了眼时间。
今天还挺早的……
这么想着，她拿起了手机，点开那个紫色的软件，却没看到预想中的名字。
但同样，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
“祝你一切安好，不要再迷路到我的小院子了。
如果你在找什么东西，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然的话，就请勿打扰了，谢谢。”
海王女大挑了挑眉，忍了许久才忍住没笑出来。
——还用小号发，是为了增加笑点吗？
她放下手机，慢条斯理地看着电影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和厨房，又去浴室泡了个澡，做完护肤吹干头发，再花了十来分钟处理工作未读消息，最后躺到床上，美美地入睡。
第二天早上，养精蓄锐的海王女大伸了个懒腰，吃完早饭后才拿起手机，把那可笑的消息截图，发给了对方的大号。
附赠一句话：“ What’s wrong with you?”
随后拉黑一条龙，放下手机，开始新的一天忙碌。
关于前任这个人，海王女大觉得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从一开始就是互相利用的瞒着所有人的关系，以至于共同朋友在他们决裂后才知道这一出，尖叫着控诉：“你们居然瞒得这么好！”
海王女大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毕竟整整一年没人发现，的确是有些许做间谍的天赋。
所以她耐着性子解释：“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一开始就是当狗在养，也没打算过要给什么名分。”
现在这环境，要找到自愿不要名分给她当狗的不难，但在此前提下去要求情商智商和能力——最起码能和她过过招的，就并不容易了。否则她也不会在一开始毫无兴趣的情况下把他放进鱼塘。
后来被这条看门犬的温顺和忠诚所迷惑，不知不觉就养了一年。
直到毫无防备地被反咬了一口。
很多人对前任哥的印象都是温良和善的有志青年，书香门第，常青藤硕士，但半点傲气也没有，永远乐于倾听和帮助，永远不会对人发脾气，低调得像个隐形人。
只有海王女大在人群中窥探到了他面具下的另一种人格，而挖掘人心的博弈游戏使她沉迷，忘了自己其实也有盲点。
她的喜好过早地暴露给对方，于是就有了一场为她量身打造的舞台剧，她既是主角，也是观众。
遇见大小姐的那天晚上，海王女大满怀恶意地通过热心哥们儿给大小姐传话，将这出舞台剧描绘得烂俗不堪，只为了败坏他在新猎物面前的形象。
她何尝不知道这么做也让自己降了格调。
可她就是不想任何一个背叛自己的人好过。
二十几年来，从无例外。
“也许你一直都是这样懦弱无能的人，想要的太多，却连面对自己真实嘴脸的勇气都没有。”
“我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最大的不一样，就是我喜欢自己的样子，哪怕再多的人不喜欢。”
最后一通电话里，她依然语气平静，甚至是仁慈。
可面具戴久了的人，往往无法再摘下来，不分时间场合。
他们早已不明确这是名利场的熏染，还是隐晦的本能。
但给人做狗，倒是挺需要这样的才能。
海王女大很快就将这点招笑的小插曲抛掷脑后。
前前前前女友送的那盒泰茶终于被消耗完最后一袋，她拿起手机打算再买点别的茶叶，阿萨姆红茶叶就不错，可以做港式奶茶。
手机屏幕被花花绿绿的图案占满，以至于语音通话弹出来的时候她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就下意识接了。
那边迟迟没出声，海王女大不知为何，也不想开口说什么。
她们昨天没有联系过，昨晚她也没有来。
不论是前天吵的那一架，还是昨晚那些微妙的变化，都没有人为之作出应对。
算回避还是心照不宣，已经分不太清了。
最后还是电话那头的人先开了口：
“我昨天忙完后，约她见了一面。”
海王女大面无表情，手指微微捏紧了手机。
她的声音低低传来：
“和她分手的这一年多，我们确实从没有断过联系，哪怕中途我有过新恋情。”
“她说她不介意，会一直等我回头。”
电话那头的人沉寂了片刻，轻叹一声，最后道：
“但这次我告诉她，不要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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