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反了又如何
第六百五十一章 反了又如何
和耐动了手，其它如高仲等七位土司大首领也是齐齐把目光聚焦在了坐在首位的朱常武身上。
这七人，无不是手握兵权、在一地如土皇帝般的人物。
只要他们愿意，每一个人都可以随时的组建一支上万人甚至是几万人或是更多的军队。
这些军队只听他们的，不听大明朝廷的，这就是他们的底气所在。
八位土司首领，分分钟就可以弄出十几二十万的军队来对正在建设中的大明进行破坏，这是一股何其强大的力量？
这让他们忽略了以前听到的一些有关炎王的传闻，忽略了静静坐在那里的朱常武，还有一个杀神的称号。
其实不仅是八位土司首领，参加宴会的其它两百小部落的土司首领，此时也都将目光放在主桌之上。如果说高仲等八人是虎的话，他们这些人就是一群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虽然他们之间也有内斗之事，但当出现外敌的时候，他们却知道顾大局，知道团结一致。仅是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的表现比崇祯都要好上许多。
不像是崇祯，大明刚有一点起色，他就想着要收回所有的权力，根本不顾现在的大明只是表面的和气，实则是暗流涌动。
不约而同的，两百小土司首领都由座位上站了起来，看似无意，实际上却是给和耐打气，这是一种集体力挺的表现。
这些人的动作，也引得其它参宴的三百南地商贾和豪绅们蠢蠢欲动，他们也是想要跟着做一些什么。
“唉，大家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在感受到那股巨烈的风雨欲来之势时，云南行省布政使卢全站了出来，笑呵呵的开着口，欲要打破这并不和谐的气氛。
“卢大人，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你也做不了主，本首领劝你还是闭嘴的好。”这边卢全一开口，高仲也跟着表了态。
之前只是要盯着朱常武看，没有表态，可是现在，他开口了，还是以一副坚定站在和耐的这一面开口说了话。
“你…”堂堂一名封疆大吏，竟然当众被人所质疑，卢全的脸色自然很是难看。
如果是平常，高仲就算是脑袋发昏也不会当众质疑布政使，自己还要在人家的地盘里混下去，就算是心中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当真这样做了，除非他是想要造反。不然，卢全也不会罢休，怕是接下来整个云南行省的明军都会针对高仲还有他的部落，那个时候，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可是现在，高仲得到了所有土司们的支持，他自然也就会不在乎一位布政使是不是给自己使绊子，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他现在代表的是所有土司部落。
卢全还是能言善辩的，平常和人说话，随便一个话题，都可以举出一二三来，证明他头脑的清晰。可是现在，他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是因为看出高仲身上竟然带着杀气吧。
原本的高仲是没有杀气的。
这一次来之前，还带着几分小心。想着好好吃一顿饭，然后把朱常武送走就算是了事。
但计划没有变化快，谁能想到，真正见到了朱常武的时候，这个人竟然如此的和蔼，坐在那里全程脸上都挂着微笑，在加上他年纪小，还不到二十岁，就会给人一种他好欺负的感觉。
是谁说，炎王只会杀人，不苟言笑的？
谣言害死人呀。
真正与朱常武接触，并聊了一会天之后，高仲由最开始的小心，变得越发随意起来。然后当自己都没有怎么提，只是说治下的百姓日子不好过，这位炎王殿下就主动表示会给予各种支持之后，心底里那份敬畏就更是消失了大半。
原本想着，朱常武识相，那巴掌还不打笑脸人呢，事情能过也就过去了。只要自己没有损失也就是了，却不想，到了和耐的时候，闹了这么一出。
有人不给和耐面子，放在平时这是好事。土司之间也是存在着竞争的关系。
可是现在不行，他们正是一致对外之时，这里又有这么多小部落的土司首领，外加还有南地数省这么多的豪绅巨贾在，他们就更不能怂了。特殊的环境之下，他们都算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落单，更不能后退。
便有了现在这集体施压的场面。
卢全做为东道主，是想要出来打圆场的，可惜，没有人鸟他。
做为张奡推荐来的大臣，卢全是知道朱常武性格的。于他内心而言，云南现在表现出了很大的发展前景，他是不想有人进行破坏，哪怕这个破坏之人是朱常武，他也心有不愿。
问题是，这一次似乎不是朱常武要动手，而是有人在逼着他动手呀。
想到平时炎王的手段，卢全只能发出了一声叹息之后，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他虽然不知道朱常武的计划，但就是有一种感觉，惹怒了炎王，那距离进入阎王殿不远矣。
卢全退了，朱常武自然的处于了漩涡中心，引来了数百双眼睛的集体盯视。也就是到这个时候，他才慢慢的抬起了眼皮，目光轻扫在了高仲还有和耐的脸上，然后还是当着众人的面，伸了一个懒腰，用着懒洋洋的口气说着，“怎么？你要本王和你喝酒，本王就得应你，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说着话的朱常武双手扶桌，慢慢起身。
动作很缓慢，似是电影特效慢镜头一般，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高仲自然也是看到了，双眸微沉，不知为何，这一会他竟然有一种心寒的感觉。
就像是有一把尖刀正抵在他的胸口之处，随时会取了他的性命一般。可明明…明明优势还在自己这里，明明朱常武还是那个朱常武。只是他脸上的笑容正在慢慢褪去而已。
“我不是东西。”被质问的和耐开了口，但一张嘴就感觉到不对，这是自己在骂自己。当下他就瞪大了双眼反问着，“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本首领让你喝酒，那是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不然的话…”
不然什么，和耐没有继续的说下去。但看到这一幕，听到这席话的人都知道，这是和耐在威胁炎王。
事实上，得到了两百多土司部落支持的他，也有这样的底气。
再加上这么多的豪绅与商贾也都表示了中立，那现在优势就掌握在土司首领之中。
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放在朱常武这里，他偏就是看不明白，还当众反问了一句，“不然的话…你要如何？难道你还想要造大明的反不成？”
“炎王殿下，不要扣这样的大帽子，你还代表不了大明。再说了，就算是造反，你又能如何？”高仲眼见朱常武要玩语言陷阱，这就冷笑出声。
他不是第一次当土司首领，更不是第一次与大明的官员打交道。
以往的时候，这些大明官员也总是张嘴大明、闭嘴大明的，好似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可以代表大明王朝了一般。但事实呢？
三国联军杀过来了，大明却是久久未派援军，这才给了他们底气，与三国联军达成了默契，一起坑杀了黔国公沐天波。
最终，三国联军是败了，但那又如何，自己不是还好好着吗？
所以，他不再相信这些官员可以代表大明，他自然也就不会害怕。主动说出这些，就是在告诉朱常武，你不要玩什么狗仗人势的把戏，我们不怕。
其它臣子说大明，是要借势的。
朱常武不同。
一直以来，都是大明在借他的势，他从不会借大明的势。没有搞清楚这层关系的高仲，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原本就是错了，就已经掉入到了朱常武所设的陷井之中。
“你说什么？你就算是造反又如何？难道你不把自己当成大明人了，还有你们，也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吗？”朱常武的声音陡然增大，一边说还一边将目光向着侬应等人身上一一扫去，似乎想要得到某种证实。
第一个开口的就是和耐，刚才高仲可是在替他说话，这个时候他自不会弱了场子，“不错，高首领之言就是本首领的意思。”
有了和耐这个带头人，侬应他们就算是想退缩也不行了。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退缩的意思，若是他们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不团结来，那才是真的要被人欺负。
“不错，本首领也是这样认为的。”侬应开了口。
“对，本首领也是如此想法。”百夷人首领万世文开了口。
有了带头之人，其它人也是态度一致的都开了口，直到最后坐在卢全身边的罗罗人首领奄成也开口道：“本首领是一样的想法，大明若是对我们不公，我们就反了它又如…”
话还在说着，还没有说话，一只大手便是突然出现，跟着奄成就感觉到脖颈处像是被铁钳给抓到一般，双脚就突然间离地，在然后他的脸就与之前还距离他有一丈之地的朱常武的脸便对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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