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懵懂
三人闻言喜不自胜,交了银钱,又在文书上签字画押,相关凭证一人一份,这事就算是成了。
交易顺利达成,三人本该高高兴兴的,但是,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由露出些尴尬的神色。
叶明昭有点受不了这个氛围,扯了个不算高明的借口,便脚底抹油溜了。
留下唐之南和玉棠慢慢回了客栈。
夜里,待唐之南吹了灯,玉棠便挪动着身子靠住她。
她拿手卷着唐之南的头发,声音温柔地开口:“阿南,你觉得叶公子如何?”
唐之南瘪瘪嘴,有些不满地说道:“模样长得周正,也还有把子力气,性格也算是个好的。”
她一边听,一边笑得眉眼弯弯,看来,在唐之南心里,叶明昭的形象还是不赖的。
“嗯嗯,还有吗?”
“还有什么, 还有?他可配不上你!你要不再多考虑考虑。”
唐之南猛地侧身同玉棠面对面,此刻她的双手搭在玉棠的肩膀上。
要是玉棠一会儿说出些什么不理智的话,她定要狠狠摇醒玉棠的!!
玉棠被唐之南眼里的紧张看得心头软软的,似没了骨头的猫般往唐之南怀里一钻,抬手揽住了她的脖颈。
“阿南,我又没有说我~”
唐之南顿了顿,眼睛惊恐地睁大,“向黎更不行!她还是个孩子!”
玉棠本就窝在她怀里,此刻被逗得哈哈哈哈大笑,连带着唐之南的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
“棠棠,你还有心思笑!”,唐之南有些愤愤地挥挥拳头,“叶兄虽然救了我们的命,但是,我们报恩也是有原则的!可不能听之任之!”
玉棠懒懒地抬手,就将唐之南的乱挥的拳头给截断了下来。
“阿南,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呢?”,玉棠眉眼温和,看向唐之南的眼神里满是温柔。
她一点一点将唐之南散乱的发丝顺至耳后,好清晰地捕捉唐之南每一点表情的变化。
“我?”,唐之南一哂,“我可是男的。”
“你也可以不是……”
“棠棠,你这是何意?当日我们成亲,我便说过,我愿终生不嫁,只求守你平安顺遂。”
唐之南看向玉棠的眼神满是不解,好像有些受伤。
“阿南,从一开始,我就从未想过牺牲你来成全我。再说,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的难关已过,你为自己打算一二,再合理不过了。”
玉棠的眼眶有些酸,她何尝不是想将唐之南一生都留在身边。
可是,人是有欲望和追求的。
她既然是打心底里认下了唐之南这个家人,就不会真让她摒弃个人的感受,成为家庭中的一个零件。
玉棠抬手搂住了唐之南的肩膀,就似以往她安慰自己一般,一下一下温柔地拍着。
“阿南,别怕,我总是在的。你只需考虑愿不愿意,而不是能不能。”
唐之南垂下头,声音有些低落,“棠棠,我不知道……”
“慢慢想,不着急。不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尊重。”
自那日夜谈之后,唐之南再见叶明昭就总感觉有些不自在,连攀谈说话都觉得尴尬。
她速速遁走,却又忍不住之后回首去瞧一眼那人挺拔的身影。
女儿家的心思随着回暖的天气一日日苏醒着,现实的忙碌却不会因此停滞下来。
既然租好了院子和店铺,所有人自然都忙活了起来。
分房,打扫,采买,店铺装修,桩桩件件都需要人去操持。
玉棠又重新埋头在了每日的各种账本和报告中。
她先是叫大家将自己会的,擅长的,曾经做过的事情都说说,而后登记造册,再分派不同的任务。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分派了三个机灵还认得些字的做了小管事,每日来她这里走一遭,汇报情况,再支取银钱。
向黎和容念自然也跟在她身边,练字学习,学着如何记账,如何同不同的人打交道。
容念悟性很高,没多久,就开始拿着纸笔自己记些东西了,过年期间玉棠送给他的金银锞子也都被他盘算起来了。
他记忆力好,已经认得好些字了,就是握笔写字还是有问题。
只是,这件事,玉棠也不太能帮得了他。
她自己的毛笔字就写得不上不下,也就勉强能让人看清楚写得是什么,若说什么风骨笔力,那是万万没有的。
她来之前写了十几年的硬笔,来这儿之后又是个丫鬟,笔墨这种贵价的东西,她哪里有资格碰。
就现在这手勉勉强强的字,还是她出府以后,自己好生练了一段时间的结果。
见容念这几日握笔写字的兴致正高,玉棠便想着,去寻下这梁城的蒙学,把容念送去接受些正经教育。
至于向黎,若是能找到女夫子,还能请来家里教,顺便让妞妞也一起来听听课,认些字才是。
现下,平头百姓九成九都是文盲,官府发个告示都得专门有人念,不然根本没人能看懂写得什么。
妞妞若是能认会写,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
若是找不到,那就只能委屈她们先跟着自己学了……
玉棠想着,将送容念上蒙学以及给向黎妞妞找夫子这事,都记在了待办栏上。
“玉娘子,玉娘子,出事了,出事了!”,胡瓜着急忙慌地往里间跑,被向黎拦在了门口。
“胡二哥,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讲吧。”
胡瓜楞了一下,“我不能直接同玉娘子说吗?”
“夫人现在有些不方便,你在这儿说就好了。”,向黎语气不卑不亢,没有分毫让步。
胡瓜挠挠头,却也没有强求,他知道,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同他们是不一样的,总是多些规矩。
之前是情况特殊,才能随时让他们想见就见。
“玉娘子,昭哥他们在外面跟人打起来了,人家吵着要报官去呢!”
胡瓜他们在杀上匪寨之前,都是些最老实本分的人,一听到报官,觉得天都塌了。
“你且再去探些消息,我随后就到。”,玉棠声音沉着冷静,给了胡瓜莫大地安抚。
他连连点头,很快便跑开了,应是又去探听情况了。
向黎赶忙进屋,帮玉棠收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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